穆悠仔細查看了一番趙斌遞過來的名單,問道:“對於這麼安置,他們可有異議?”
趙斌指了指最下麵的三人:“別的都好,這母女三人倒是小聲嘀咕,說住帳篷裏,到夜裏有些害怕。我安慰了一番,告訴她們我們一直有官差巡視,她們也就接受了。”
“哦,好。通知賽華佗,進城的檢查仔細些,已入城的難民也要每天記錄健康狀況,以防還有潛在的病患。”穆悠滿眼凝重:“六年前,範陽一帶就發過瘟疫,不多時便傳到了長安,當時可是死了很多人。”
“是,趙某也聽說過那次疫情。明府放心,賽大夫非常盡責,住在帳篷裏的難民每五戶便選了一名組長,住在百姓家中的,則由當家戶主負責,每天都會觀察,若是有人咳嗽發燒,一律迅速上報。”
穆悠欣慰地將手搭在趙斌的肩頭:“趙縣承啊,能有你輔助我,真是讓我輕鬆了不少啊。你是老天特地派來幫我的貴人麼?”
“呃……明府過獎了,這隻是趙某的職責所在,嗬嗬。”趙斌被他誇得有幾分不好意思了,偏頭見他的手還在,笑著輕輕推開:“呃,我還得去看看糧食的分配情況,先告退了。”
“哦,忙去吧,別太累著了。”穆悠撓了撓頭,四處瞟了幾眼,嘴角露出一絲陰笑。
一天的光陰轉瞬即逝,從日出到日落,似乎就是眨眼的功夫。穆府今天格外寧靜,隻有子謙的歡笑偶爾蕩漾開來。
“子謙,快,過來。”穆仙兒突然現了身,衝扶著石凳的子謙喊道。
子謙抬頭一笑,露出八顆白花花的小牙來,然後張開雙手,踉踉蹌蹌地朝穆仙兒飛撲過去。
“哇,子謙真棒。姑姑舉高高,好不好?”穆仙兒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抬頭朝正屋方向看去,更是提了幾分音調:“快叫我啊,叫姑姑,要不然我就不和你玩了哦!”
田娘子笑笑:“呃,不是一直都叫“姨”嗎?”
“從今天起,得改改了,還是叫“姑姑”吧,快,叫:姑姑,姑~姑。”
子謙嘟起胖乎乎的小臉,大眼睛轉動了幾圈,嘴巴好似費了好些力氣,終於如鴿子般吐出一個字來:“咕。”
“嗯,真棒!飛囉!哦!”穆仙兒無比滿意,將子謙高高地拋了上去。
“嗬嗬嗬。”子謙樂開了花兒。
“怕不怕?再高點?飛囉!”穆仙兒又加了幾分力。
“好了好了,嗬嗬,夠高了。小郎君會嚇著了。”田娘子忍不住擔憂起來。
“沒事兒,他高興著了。再飛!”穆仙兒又加了幾分力,將子謙扔出了兩丈高,然後飛身接住,又順著屋簷跑起圈來。
田娘子感覺雙腿隻發軟,身為奶娘,又不敢多言,隻得屏住唿吸,連勸誡的話都不敢說了,生怕穆仙兒一分心,接不住,那可就遭了。
穆仙兒跑了幾圈,見子謙高興夠了,終於飛身落地,將子謙放了下來。
“要……要……”子謙張著雙臂,朝穆仙兒撲過去,顯然還沒玩好。
“好了好了,該吃飯飯去了。”田娘子趕緊上前抱住,朝穆仙兒笑笑,迅速迴了房。
“主子,我真是服你了,每天怎麼這麼有精神!”錢管家在身後笑嗬嗬地說道。
穆仙兒撓了撓頭,指指正屋:“柳婉茹一直都在房裏?”
“嗯。”錢管家點點頭:“早飯、中飯都是柳絮端到房裏吃了,然後叫子謙進屋玩了會兒,都一天沒露麵了。”
“哎,你說她是害羞了,還是生我氣了啊?我剛才那樣玩子謙,她怎麼都不出來罵我?不正常啊!”穆仙兒一臉犯賤的樣子問道。
錢管家無奈地笑笑:“主子就這麼盼著被她罵啊?不過這小孩子,又不是個物件,還真不帶你這麼玩的,也不怕給玩壞了。”
“哪有?你看子謙多開心,一點也不恐高。我敢說啊,他可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若是得我真傳,保證他長大了天下無敵!”
錢管家哭笑不得:“這……他才一歲,太小了,你要收他為徒,再怎麼也得等他三四歲吧。”
穆仙兒嘟起嘴來,一手又揪上了錢管家的耳朵:“小錢錢,我發覺你現在倒是越來越有主見了,也越來越有膽量了啊,長本事了啊!”
“不是……主子……哎喲……疼……疼……”錢管家伸手就去護自己的耳朵,手卻摸在了穆仙兒手上,趕緊縮了迴來,滿臉慘樣,讓人可憐。
穆仙兒總算鬆了耳朵:“哎,我發現啊,我居然有做紅娘的潛力:胡老二和邵娘子如今恩恩愛愛,穆君逸和柳婉茹已生米煮成了熟飯,蔡昊天和柳絮也應該快了,嗬嗬。
還有錦繡,你說,把她和誰湊一對兒呢?還有奶娘,也才不到四十歲,也可以找個人嫁了。哦,還有歐陽清風,誰才能配得上他?”
穆仙兒用食指勾起錢管家的下頜,滿臉壞笑道:“還有你,你想娶妻生子嗎?哦,不,是娶妻,可以娶個帶孩子的。真的,你其實長得挺好看的,一定會有人喜歡你的。”
錢管家輕輕扒開穆仙兒的手,滿臉無奈道:“主子,你縣衙的事都忙完了啊?”
“嗯,他們都替我安排好了,我等會兒夜裏再出去檢查一下就行了。”穆仙兒又抓了抓頭,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子。
“難怪又這麼無聊哈!錦繡和柳絮在做飯哩,你不去學學?”
穆仙兒斜了他一眼,抓起頭來:“慢慢來嘛,急什麼?我又不趕著去做廚子。”
錢管家的眼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頭上:“癢嗎?是不是該洗個頭了?”
“前幾天不是剛洗了嗎?”穆仙兒又撓了撓頭。
“主子,你怎麼成這樣了啊?就算李大俠不在了,你整日裏一身粗布素衣、不施粉黛也就罷了,可也不能搞得油頭垢麵的吧。我給你記著哩,至少有七天沒洗頭了。”
“是嗎?冷,懶得洗!”穆仙兒說著,坐到秋千上蕩起秋千來。
錢管家歎了口氣:“那……我幫你洗?洗完了馬上幫你烤幹了?”
“哎,這主意不錯。”
穆仙兒說著,迴了房,橫著往床上一躺,將頭枕在床沿的凳子上,錢管家便打來水、端來火盆,忙活起來……
晚飯時,柳婉茹還是沒有現身,錦繡低頭吃飯,歐陽師徒倆本就不喜言語,使得氣氛沉悶到了極點。
穆仙兒攏了攏披散的頭發,朝錢管家耳語兩句,錢管家便將櫃子裏麵的酒搬了出來。
“大哥,敢不敢嚐嚐這酒如何?”穆仙兒給穆君逸倒了半杯,見歐陽清風也將杯子伸了過來,卻封了酒壇子,道:“師兄就算了吧。這是韓刺史送的,說是虎鞭酒,補身子的,大哥昨夜辛苦了,今晚說不定也要受累,得好好補補,不過千萬別貪杯,每天半杯的量就夠了。”
吃酒的人當然知道藥酒的事。歐陽清風笑笑,也就拿過那壇桃花釀自斟自飲起來。穆君逸也笑了笑,吃完了杯中酒,抱走了酒壇子。
柳絮和田娘子抱著子謙迴到飯桌,朝穆仙兒笑笑:“娘子已經用完飯了,仙兒姐姐,要不你進屋去看看?”
“不用,看她做什麼?”穆仙兒看向歐陽清風:“師兄,明府說讓我們夜裏去巡查一下。”
“好。”
穆君逸在房間裏來迴轉悠著,看了眼桌上的酒,嘴角淡淡一笑。仙兒有時候是愛胡鬧,可是昨晚的事,還是要感謝她才是。
一直以為柳婉茹看不上自己,沒想到她居然早就喜歡我了,隻是覺得自己曾和別人生過孩子配不上我。嗬嗬,我穆君逸豈會是如此膚淺之人,怎會在意她的過去?
可是,她今天一天都躲在房裏是什麼意思?府上也就這些人,難道是覺得難為情嗎?還是她根本就沒聽明白我的話?
穆君逸糾結了一陣,終於敲響了她的房門。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柳婉茹的聲音也傳了出來:“仙兒你什麼也不用說了,以後別再拿我開玩笑就是。”
穆君逸不語,再次扣了三下門。
“你到底還想怎樣?”柳婉茹怒道,開了門,見是穆君逸,瞬間愣住了:“穆……穆大哥,有什麼事嗎?”
穆君逸一時也緊張起來,把心一橫,直言道:“沒事兒,是時候該睡覺了。”
“那穆大哥也早些歇息。”柳婉茹低頭道,便要關門。
“好。”穆君逸一掌抵住房門,紅著臉道:“把我關在房外,如何睡?”
“不,穆大哥,昨晚……都是誤會,我……”柳婉茹頓時慌亂起來。
可不等她多言,穆君逸已擠進了屋,關了門,他將她攔腰一抱:“昨晚我們都是清醒的,何來誤會?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過去,我願做子謙的父親,願意照顧你一輩子……”
“穆大哥,我……”柳婉茹看著眼前的恩人,從寶月樓的尷尬初見到昨晚以身相許,這近一年來,他就這麼默默地守在身邊,讓人無比溫暖,給我無盡地安全感,他……可是,他那麼好,難道不應當去找一個比自己好的女子嗎?
穆君逸幾步來到床前,將她溫柔地放下:“你昨晚到我房裏來睡了我,就得對我負責,我這一輩子也就賴上你了。”
“我……”柳婉茹一時無語,當真是親兄妹,原以為他不善言辭,沒想到居然跟仙兒一樣“厚顏無恥”。
穆君逸看著她紅暈的臉頰和那潤澤的紅唇,壞壞一笑,揮手放下了床帳。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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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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