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觸摸了一下他的脖子,再看一眼他腹部的毒鏢,朝穆悠道:“他自盡了。”
“啊?死了?這……”雷鳴也圍了過來,查看一番,已是悔之晚矣:“這……使君,他這一死,可就斷了線索了。你們……你們這麼多人,怎麼沒發現他還留有一隻毒鏢?”
“好了,反正是要處決的,是押到京城還是就地正法,又有什麼關係呢?”穆悠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龍雨寒,秦勇,你們倆去找個地方把他埋了吧。所有人,都散了吧。”
“是。”
“李大夫,”東方宏經過李殷時卻停了下來,朝他抱拳道:“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以後想起來了要找我報仇,我願任你處置。”
李殷仔細將他打量一番,也迴了一禮:“那就待我想起來了再說吧。”
“告辭。”東方宏笑笑,隨歐陽師徒而去。
“穆大哥,你太厲害了!”杜秀珍見李殷未走,也留了下來,滿臉欽佩地朝穆悠湊了過去。
李殷一把將她拽了迴來:“哎,秀珍,叫使君。”
“沒事兒,隨你怎麼稱唿都行,我這人沒這麼多規矩。”穆悠抬頭看看夜空:“天都黑了,你還不迴家嗎?”
“李大哥不也沒走嘛。怎麼,你們還有什麼秘密要說?能不能給我也透露一點?我這人嘴可嚴了,保證絕不會說出去。”
“是嗎?你是想聽秘密呢?還是答應了沈雪燕,要幫她監視李大夫的行蹤啊?”穆悠盯著她的眼睛問道。
杜秀珍被人看破了心思,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呃……嗬嗬,穆大哥,你怎麼知道的?”
“我以前可是算命先生,當然無所不知。”
李殷淡淡一笑:“好了,你先迴去吧,告訴雪燕,不用等我,我今晚就在欽差這兒,讓她放心。”
“哦。那我走了。”
杜秀珍打了個哈欠,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院子。終於隻剩下了穆悠和李殷兩人了。
李殷朝外一指:“走,我請你吃酒去!”
穆悠微微笑道:“我吃不了酒,一吃酒全身就起紅疹子。”
“啊?嚴重嗎?”
“挺嚴重的!現在迴想起來,還會覺得癢。”
“哦,那就吃飯去。”
“好啊,多謝,廚房在那邊!”
李殷一愣:“你的意思是……我做飯你吃?”
“嗯。”
李殷很是為難:“我……我不會,真的不會。一直都是我娘子做飯我吃。要不然你隨我去迴春堂,嚐嚐我娘子的手藝?”
“不去。”穆悠搖著扇子看向空中的殘月:“我怕她在我飯菜裏下毒。”
“啊?怎麼會?”
穆悠再次朝廚房一指:“去吧!你做飯挺好吃的。”
李殷遲疑了片刻,來到了廚房,放眼望去,除了水缸是空的,各種廚具調料倒是齊全,米缸裏的米也是滿的,案板旁還有幹的鬆茸和幹竹筍,前麵的竹筐裏還養著一隻大公雞。
“從那道門過去可以通往刺史府,那裏每天都有人挑水,你可以去提一桶過來用。”
李殷看了一眼水缸前的空桶:“這裏的一切都是給我準備的?”
“是。盼著吃你一頓飯,我可是盼了快三年了。什麼都別想,按你的感覺去做。你可以的!”
感覺?李殷感覺雙手有些不受控製了,仿佛有人支配一般,不知怎的就處理好了食材,升好了火。
“以前你做飯,說廚房油煙多,總會趕我出去。我去書房等你。”穆悠不待他迴答,已出了門。
不多時,李殷便端著兩大碗美食過來了,他的額上冒著汗,臉上掛著不可思議的神情:“飯好了。不知味道如何?”
“又是雞湯燜飯,菜飯一鍋煮?”穆悠問道,頭也不抬,悠閑地翻著《太白詩集》。
“是。”李殷欣慰一笑:“你果然比我自己都更懂我。”
“那是,要不然怎能做你的朋友?”穆悠瞟了一眼眼前的美食:“還差東西。”
“差什麼?”
“憑感覺去拿來。”
李殷仔細看向碗中,為圖簡單,先是做的燉雞,然後加入了泡過水的竹筍和鬆茸,看著雞湯很多,又將淘洗好的米加了進去,米熟時,剛好將湯汁收幹,米飯粒粒飽滿,散發著濃鬱的香氣和誘人的光澤。
李殷取來了勺子,再倒上一杯茶:“是要這些嗎?”
“是。”穆悠接過:“米飯太稀,用筷子不方便,湯汁裏的油都被米吸收了,吃完了飯再吃一杯茶,便不會感到太膩,還可以清新口氣……嗬嗬,你說的。我一直都記在心裏……還是以前的味道……嗬嗬,好吃……”
“哎,你還好吧?”李殷詫異地看著穆悠,將自己的帕子遞了上去:“至於嗎?你可是欽差,就因為這一碗飯好吃得哭了?”
穆悠接過帕子,小心拭去淚水,微微一笑:“忍不住,好幾年沒吃過你做的飯了,一時有些激動,嗬,哭就哭嘛,在你麵前,我從來就是隨心所欲。”
“能再給我講講我失憶前的事嗎?”李殷也吃了口飯,眼中滿是期待:“你上次給我講了我們在長安相識,還有助你在夷陵上任的事。今天能不能給我講講我和神龍山莊的故事?
還有,江湖客棧的那個穆娘子,我一直感覺好像和她似曾相識,我曾隨意在紙上寫下了“江湖客棧”四個字,發現居然跟她客棧外的匾額上的字是一樣的。雪燕說,我以前在江湖客棧住過幾天,那穆娘子對我心生愛慕,被我拒絕了。我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拒絕?”穆悠冷冷一笑:“你忍心嗎?”
李殷放下手裏的勺子:“我已經娶妻生子,當然不會再和別的女子不清不楚。”
“哦。”穆悠又問道:“你聽說過天聖宮嗎?”
“聽人講過。”
“天聖宮和神龍山莊的絕情崖之戰呢?”
“也聽人說過。”李殷凝視著穆悠:“這和我有關係嗎?剛才那個東方宏和我說了那麼幾句奇怪的話。我和他有什麼仇恨嗎?你說過,無臉大師,不,現在該稱唿他為東方前輩了,你說他想找一個對神龍山莊也有著深仇大恨的人幫他複仇,這個人,是我嗎?”
穆悠的眼眶再次濕潤了:“是。因為當年的絕情崖之戰,東方雄暗通楊國忠,借血靈營之手大敗天聖宮,曾經不可一世的白衣聖使笑麵殺手美女蛇,被東方宏所殺,墜入了絕情崖,副使銀狐和宮主冷闌珊等十人逃到臥龍嶺山腳下,也被隨後趕到的殺手全部殺害,連屍首也被彭侖拿去當成了馬賊邀功。”
“你……你的意思是……我是天聖宮的人?”李殷再次愕然了:“絕情崖之戰不是在三年前的中元節嗎?我三年前的端午之後不是就隨我師父學醫了嗎?”
穆悠眼中有些失望:“你以前最聽我的話了,不管我說什麼,從不會有半絲疑惑。現在,你寧可相信別人的謊言,也不信我。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不,你給我說清楚,我到底是誰?”李殷有些激動,連鼻尖也冒出汗來。
穆悠將他的帕子還迴去:“快吃飯吧,吃完了早些迴去休息,明日一早借口去感謝穆娘子,買一張屏風,偷偷搬我這兒來。你想知道的一切,自然有人會告訴你。”
李殷一夜都沒有睡安穩,一大早,他便按穆悠的吩咐做好了一切,他忐忑不安地躲在屏風後麵,等著穆悠口中能給他真相的人。果然,不多時,外麵便有人求見。然而等人進屋,卻讓他大吃一驚,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妻子沈雪燕,她的背上還背著欣妍。
“民婦沈雪燕拜見使君!”沈雪燕說道,聲音略有幾分緊張。
“起來吧,你背著孩子,不用行如此大禮。”穆悠翻著書,不緊不慢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民婦……民婦想揭發一人,她……她是敵國的奸細。”沈雪燕雙手絞著衣角,低頭答道。
穆悠來了興趣,朝前探了探身子:“誰?”
“就是……江湖客棧的東家……穆仙兒。”
“穆仙兒?”穆悠嘴角狡黠一笑:“你說我……呃,你說穆仙兒是敵國奸細?嗬嗬,有證據嗎?”
沈雪燕臉一紅,把頭壓得更低了:“那個妖女陰險狡詐,很難找到證據,可是……我敢保證,她絕不是普通百姓,她……她房間裏還有劍,她會武功。”
“是嗎?李大夫身上的金簫其實也是一把短劍,而且也是身手不凡,他是奸細嗎?”
沈雪燕連連擺手:“不,李大哥他是大夫,他這幾天救治了好多病人,他是好人!”
“穆仙兒這幾天也贈送了幾百個饅頭,填飽了好些人的肚子,她也不壞嘛。”
沈雪燕急了:“不,她不一樣,她就是個妖女。其實……她……她是天聖宮的人。使君可聽說過笑麵殺手美女蛇?那個穆仙兒……她就是美女蛇!她表麵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實際上心狠手辣,蛇蠍心腸。使君,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穆悠淡淡一笑:“放心吧,這世上從來就隻有我騙人,別人還休想騙到我。如果穆仙兒真如你所說是敵國的奸細,我一定不會放過她,可是,若是你所言不實,你這就是誹謗,也會受到懲罰的。所以,我奉勸你三思。”
沈雪燕抿了抿嘴:“民婦不敢妄言,那個穆仙兒確實是美女蛇,當年絕情崖之戰,她被東方宏所殺,之後墜入了懸崖,可是她命大,沒有死,然後還成了客棧的東家。使君不信的話,可以去找東方宏,他一看便知。”
穆悠放下手頭的書,終於起身了:“天聖宮雖然被人稱為邪教,可是他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嗎?以前是因為東方雄冒充東方英掌控著大局,非要與他們天聖宮作對。如今東方雄一大早就被押京受審了,天聖宮的人就算還有人在世上,隻要他們安分守己,我自是不會讓他們無辜入獄。”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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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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