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院子裏已經不再聊安家棟的話題了,不過安家棟突然推門進來,還是嚇了他們一跳,畢竟他們也是糟漢子,閑來無事背後議論一下而已。
若是被正主當場撞見,還是很尷尬的。
幾人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嘻嘻哈哈的跟安家棟打著招唿,安家棟臉上擠出一絲難看的表情,迴應了幾人。
那個尖利嗓子的男子一副熟稔的模樣,走上前拍拍安家棟的肩膀,笑道:“老張說等人齊了就發工資了,都等你呢,你可算是來了。”筆蒾樓
這男子麵目瘦削,麵部皮膚因為經年累月在建築工地上工作,遭受風吹日曬而顯現出紫紅色,嘴唇幹裂,雙手粗糙,手背上有好多皴裂的口子,有些包著醫用膠布,有些幹活礙事的地方就隨意的裸露在外。
安家棟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不喜不笑的緩聲道:“我也剛到,家裏貼完春聯我就趕來了。”
這尖利嗓男子望著安家棟麵無表情的模樣,心頭微跳,狀若關心的問道:“怎麼了,老安,心情不好啊?”
“嗯,年根了,讓錢愁的!”
安家棟怔怔的看了他一會,歎了口氣說道。
聽到對方是因為錢的事煩心,尖利嗓男子舒了口氣,臉上也浮現起相似的愁容歎氣道:“誰不說是啊,我家老二明年就要上初中了,家裏開銷又大了,唉。”
安家棟目光閃爍,沒有接話茬,他想起了安子善,自己那親弟弟安家業家的老二。
那個迷一樣的孩子,按照往年的情況,他們家今天下午會迴朱家溝上墳吧,要不自己也迴去趟,這種情況撞見他們,不算是自己主動去找的吧!
想到這兒,安家棟顧不上跟他們閑聊了,急忙問道:“老張呢?人都來齊了,趕緊發工資啊!我家裏還有點急事呢!”
尖利嗓男子眉頭輕皺了一下,指了指旁邊的房間道:“在裏麵算賬呢,你過去看看吧!”
這包工頭老張住在城郊,城鄉結合部的位置,家裏的院子用玻璃整個扣了起來,寒冬臘月天院子裏也不冷,就跟安子善家的冬暖式大棚一個原理,不過玻璃透光性和保暖性更好一些。
這些施工隊的人,就坐在院子裏的一個棗紅色的八仙桌旁喝著茶水,老張在屋子裏算賬。
安家棟愣了一下,抬腿就往屋裏走去,他剛關上門,院子裏的尖利嗓男子就一臉鄙夷的跟邊上倆人小聲說道:“呸!這安家棟還以為自己是建築公司的經理呢,說話頤指氣使的,真喜人啊!”
粗豪嗓門男子嘿嘿笑道:“那可不是,怎麼說人家也有當點官的時候,你老鄭不是幹一輩子小工了,人家吩咐吩咐你怎麼了?”
尖利嗓男子撅了噘嘴,麵露不屑的唾道:“我幹一輩子小工怎麼了,我本本分分做人,誰跟他似的,亂搞人家老婆,不是什麼好鳥。”
幾人又嘿嘿笑了起來,安家棟亂搞男女關係被報複的事,算是被他們給徹底定性了。
“吱啞。”
裏屋的房門應聲被推開,安家棟和一個身形略矮於他,麵容黝黑微胖,臉上掛著謙和笑容的男子走了出來。
幾人瞬間息聲,同時站了起來,笑哈哈的說道:“老張,你總算出來了,這就發工資嗎?老安不進去叫你,你都算不完是吧?還是老安麵子大啊,哈哈。”
老張擺了擺手,笑嗬嗬的說道:“瞎扯,這跟誰麵子大小有啥關係,我那會是還沒算清楚賬目,算完了肯定第一時間就出來給大家發了,老安進去這是湊巧了。”
安家棟望著這群人嘻嘻哈哈的模樣,眼前有些模糊,驀的感覺自己跟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身旁這個喊著自己老安的人,曾經也是對自己極其恭敬。
自己還在蓮山建築公司的時候,每次見到自己必然喊“安大哥”的人啊!
突然的,安家棟眼睛有些酸澀,心頭堵的厲害,憋屈的難受,那種想要改變現狀的迫切感愈加強烈起來。
幾人笑著坐了下來,老張攤開手中的本子放在八仙桌上,另一隻手把一摞藍色底,四個老人頭的百元大鈔放在旁邊。
老張笑嗬嗬的說道:“先給老安發,老安說他家還有急事呢,大家夥沒意見吧?”
“沒意見,沒意見,誰先都一樣。”
幾人忙不迭的迴道,一臉好說話的模樣,笑吟吟的。
安家棟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朝著眾人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老張瞅了幾人一眼,指了指本子上的內容對安家棟說道:“老安,你看看,這是你的工時,對不對?”
安家棟聞言看向老張,拿過對方手中的本子瞟了一眼點了點頭,“對,沒錯。”
老張笑了,撚了一摞百元大鈔,“呸”的一聲在手指上沾了點唾沫,數了起來,這模樣看的安家棟直皺眉。
“兩千一,兩千二,嗯,給老安,你的工資,兩千二,你點點。”
安家棟愣愣的接過對方遞上來的一小摞鈔票,疑惑的問道:“不對吧,老張,工資不是兩千五嗎?”
老張朝著旁邊堆起的十幾箱蓮山白酒努了努嘴,苦笑道:“那三百用酒頂了,這酒也不便宜,一百五一箱吧,實在是沒辦法啊,老安,過年上麵下款不多。”
“沒有那麼多錢發,隻能這樣了,你要是不想要酒的話,隻能等到明年下款再給你結了。”
安家棟瞪大了眼,怔怔的望著對方,你這不是說胡話嗎?
上次不是還說,這次工程款下的還行嗎?
怎麼突然下款不多了?
而且就你擺的這蓮山白酒,根本就是最便宜的三十一度酒,外麵也才賣五十多一箱啊,你這當一百五抵錢了?
安家棟臉色很是難看,嘴巴張了兩次,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而老張就這麼笑盈盈的望著他,毫不做聲。
旁邊幾人也是臉色變幻,望著身後堆起的白酒,麵色陰沉下來,都知道老張這吃相難看,卻沒有一個人先開口說話。
都知道吃了虧,卻都在等著別人先出聲。
最終,安家棟也沒有提出異議,麵色沉悶的點了點頭,把錢揣進上衣內口袋,搬起兩箱白酒就走了。
老張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也沒有起身相送,隻是望著安家棟離開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把兩箱價值“一百五十元”的白酒捆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安家棟騎上車子就走了,迎著唿嘯的北風和飄舞的雪花淚水順著眼眶就滑了下來,湍急如雨。
雙手狠狠的握緊冰冷刺骨的車把,手背一片鐵青色。
安家棟此時真的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在哪兒,知道怎麼才能再次爬上去,從這個讓他崩潰憋屈的最底層爬到原來中間的位置。
甚至更高!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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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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