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棟趕到家的時候,他的妻子還沒有做好午飯,正在上初中的女兒窩在沙發裏看電視,他搬著兩箱外表有些濕漉漉的蓮山白酒進來的時候,對方看都沒看一眼。
“誒,家棟,你迴來了?怎麼這麼快?”
徐花枝聽到開門聲,手裏拿著一把鐵鏟,一臉疑惑的從廚房裏走了出來,望著走進屋的安家棟,好奇的問道。
“嗯!”
安家棟陰沉著臉,悶哼了一下,沒有吱聲。
徐花枝愣了愣,挑了挑眉盯著那兩箱酒道:“這酒是發的福利?”
“嗯!”
安家棟搬著酒往他的書房兼儲藏室走去,依然是麵色不快的悶哼著。
他們家住的是早年蓮山建築公司效益好的時候分的房子,地處蓮山建築公司家屬院,戶型還不錯,麵積也尚可,是一套近一百平的小三居,因為公攤很小,所以建築麵積基本跟使用麵積相符。
書房在西北角,麵積還不到十個平方,靠西牆擺放了一張跟學校課桌有些相似的書桌,旁邊靠門口的角落裏豎起一個簡易的四層書架,書架下麵是一個雙開門的櫃子。
書房的北邊牆上有一個小窗戶,靠近窗戶的牆邊堆放著一些盒裝禮品,安家棟雙手抱著兩箱酒,用右胳膊肘壓開書房的門鎖,右腳輕輕踢了一下,房門應聲向內打開。
徐花枝愣在原地,望著安家棟走進書房後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有點不太正常啊!
安家棟躬身慢慢的把兩箱白酒放在地上,甩了下有些發麻的小臂,站在原地望著這兩箱三十一度的蓮山白酒發呆。
“你這是怎麼了?家棟?”
不知何時,徐花枝來到了書房門口,依靠在深紅色的門框上,蹙著眉頭一臉關切道。
安家棟迴過神來,轉頭看向門口的妻子,嘴角抽動了一下,輕聲道:“沒事,在想事情。你趕緊準備下上墳的酒菜,我出去買點燒紙和掛鞭,下午我迴朱家溝上墳。”
頓了一下,目露思索之色道:“再給我裝點你買的桃酥和青食鈣奶餅幹,我帶著迴家看看娘。”
徐花枝瞪大了眼,傻在原地,愣愣的望著安家棟過了好一會,訥訥道:“家棟,你沒事吧?這麼多年都沒迴去過了,怎麼突然要迴去?”
安家棟麵色突然難看起來,猛的盯著徐花枝吼道:“讓你弄你就趕緊去弄,問那麼多幹什麼!啊!”
徐花枝怔住了,他還從來沒見過這樣麵目猙獰的安家棟,而且還是針對她,時間仿佛冰凍一般,凝固在兩人之間,直到他們的女兒走了過來。
“你們幹什麼呢?小點聲,我都聽不清電視了,煩人!哼!”
安寶豔約莫一米五的個頭,臉蛋胖胖的,有些嬰兒肥,眼睛溜圓,鼓著嘴瞪了書房裏頭的安家棟一眼,轉身迴到了沙發上。
因為她的打岔,徐花枝堵在眼眶裏轉了兩圈的淚水,終究是沒有流出來,安家棟擰起眉頭望著妻子淚眼婆娑的麵容,心揪在了一起,痛苦的閉了閉眼。
沉默片刻後,他語氣蕭瑟的緩聲道:“對不起,花枝,公司裏遇到點事,心情不太好,我得迴去上墳,至於為什麼,等我迴來再跟你說,行嗎?”
徐花枝緊緊的抿著雙唇,圓潤的鵝蛋臉上歲月的痕跡清晰可見,即便如此觀之依然猶有風韻,她直勾勾的看了安家棟一會,沒有迴話默默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唉……!”
看到妻子的背影消失在書房門口,安家棟一聲長歎,麵色頹然的坐倒在書桌前的高背紫檀色木椅上。
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書桌上放置的一個桌麵立架相框上,相框中的相片是安寶豔六歲的時候在羅山路照相館拍的,現在那家照相館早就倒閉了。
他們一家三口,安家棟和徐花枝坐在高背椅上,安寶豔坐在他們身上,處於兩人中間,攬著兩人的胳膊,甜甜的笑著。
照片的背景是一副假的山水畫,色彩豔麗。
安家棟目光複雜的望著相框,雙手顫抖著伸了過去,拿起相框,把後麵的紙板從卡槽裏抽出來,然後在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和紙板中間又出現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正麵扣在紙板上的,安家棟輕輕摩挲著這張照片,慢慢的,輕輕的翻了過來。
隻見這是一張黑白照片,質地還比較新,看樣子應該是重新衝洗過的。
照片的背景是兩扇灰色的,有些破舊的木門,門檻也是灰色,有小腿肚高,門兩旁是低矮的院牆,院牆是用各種形狀不規則的石頭壘砌的,石頭之間靠黃泥粘合。
木門約莫兩米高,寬約一米五。
照片上共有四個人,從麵相看應該是一家四口,倆孩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都是男孩,生的眉清目秀,笑容清純陽光。
父母兩人端坐在凳子上,麵帶笑容,女人身穿黑色對襟棉布褂子,背微有些駝,兩隻小腳如三寸金蓮,穿著黑色布麵船鞋,頭發被一個黑色的包頭發網兜整個包了起來。
男人顴骨高聳,前庭飽滿,雙眼有神但不明朗,四方臉,厚嘴唇,穿著一身深藍色的麻布褂子,也是對襟扣的,麵帶溫和的笑容望著前方。
倆孩子就站在他們身後,都穿著灰白色的寬肩背心,咧著嘴,露著大白牙笑著,倆人站著的高度跟後麵的院牆近似。
從這倆孩子的麵容上,隱約能夠看到安家棟和安家業的樣子,安家棟麵色有些哀傷,癡癡的看著手裏的黑白照片,右手輕輕的摩挲著坐在凳子上的男女。
嘴唇哆嗦著,緊緊的咬著牙關,父親的樣貌似乎再次浮現在了安家棟的腦海中,那過往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嗚嗚!”
低沉的嗚咽聲從其鼻腔中傳出,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滴落在他的大腿上。
“吃飯了!”
一個輕柔的唿喊聲從書房外傳來,安家棟連忙把手中的照片依照原樣塞了迴去,抬起袖子擦幹臉上的淚水,定定了神後,起身走了出去。
正在往餐桌上端菜的徐花枝悄悄的看了一眼從書房裏走出的安家棟,看到對方麵色好多了之後,心下稍安,嘴角輕輕翹起,轉身又迴到了廚房。
安家棟洗了洗手坐在餐桌旁,望著來迴端菜盛飯的妻子,麵色複雜。
徐花枝再次走出廚房瞥到還窩在沙發裏盯著電視看的安寶豔蹙起了眉頭,“豔子,快點去洗手吃飯了。”
“哦……,馬上,馬上,讓我看完這一段。”
安寶豔頭了也不會的說道,如饑似渴的看著電視裏正在熱播的西遊記續集。
徐花枝雙目一瞪,就欲再喊,安家棟看了她一眼,溫聲道:“讓她看吧,不用管她,你先過來吃。”
徐花枝怔了怔,欲言又止後默默的走到餐桌前,坐了下來,從蒸鍋裏拿出一個饅頭給安家棟遞了過去,輕聲道:“上墳用的酒菜,肉有現成的,丸子我已經做好了,豆腐也有,魚等吃完飯我就做,也很快。”
安家棟手裏攥著饅頭,頓了頓,嘴角扯起一絲微笑道:“嗯,不著急,這還不到十二點,我十二點半走也耽誤不了。”
此時,電視機裏飄出了一陣悠揚的歌聲,“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又出發。啦啦…………”。
安寶豔麵帶興奮之色,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餐桌前,自己從蒸鍋裏拿出一個饅頭就啃了起來。
“哎!你這孩子,還沒洗手呢……”
徐花枝有些氣惱的瞪了安寶豔一眼,歎了口氣,有些無奈的斥道。
安家棟笑了。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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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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