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4日,農曆臘月二十九,除夕下午。
朱家溝村,地處蓮山縣柏山鄉。
這是一個真正的山村,處於柏山範圍內的一個山溝中,說是山溝,其實還是比較寬闊的。
小山村人口稀少,大概也就百十戶人家,安子善清晰的記得那間老屋,爺爺和奶奶住的那間老屋,低矮的石頭院牆和石頭房子。
安子善記得前世自己一米八的個頭進到屋裏,需要低著頭,裏屋的門框才一米七多,屋梁也很是低矮,屋內黑暗暗淡。
牆上開的窗戶四四方方,還沒有一平方大小。
朱家溝村的房子是建在山坡上的,一層層越來越高,老屋處於山坡的中間位置。
安家業騎著自行車沿著村頭的土路緩緩進了村,剛進村頭就遇到一個安子善並不認識的老頭,安家業慌忙停下自行車,顴骨上的肌肉聳起,高興的喊道:“大叔,你這是幹什麼去?”
老者佝僂著背,拄著拐杖,聞聲緩緩抬起頭來,看到身側矗立的安家業後,布滿皺紋的臉上堆起了笑容,微微張開的嘴裏安子善沒有看到一顆牙齒。
“噢,家業迴來了啊,給恁大上墳啊?”
這老者顫巍巍的笑著說道。
安家業連忙走上前,雙手扶起老者的右臂溫聲道:“嗯,今兒這不是年除夕了嘛,迴來給俺大大燒個紙。”
老者慈祥的笑著,瞅到一旁的安子善道:“這是廬山啊?都長這麼高了。”
安家業笑嗬嗬的說道:“對對,這是俺家老二,老大還要高。”說完他扭頭看向安子善,喊道:“小善,喊爺爺。”
安子善立馬乖巧懂事的喊道:“爺爺過年好。”
“好,好,哈哈!”
聽到安子善的問候聲,老者笑的很是開懷,安家業又跟他聊了一會後道:“大叔,那恁先忙著,我還得去後林。”
“嗯嗯,你去吧,去吧。”
安家業笑笑,帶著安子善騎上自行車走了。
這一路上,安家業不時跟路過的人打著招唿,而這些人安子善基本都不認識,偶爾幾個麵熟的也忘記該稱唿什麼了。
安子善默默的看著,時而扭頭環顧四周,一些沉在記憶中的場景和片段慢慢在腦海中複蘇。
安家業沒有迴老屋,因為此時老屋已經沒有人住了,安子善的爺爺去世後沒兩年,他奶奶的身體就開始變差,此時應該住在他幾個姑家裏。
現在的話,具體在哪個姑家裏,安子善就不清楚了。
安家業帶著他直接沿著村子中間的土路進了山,進山的路很長,而且很是崎嶇不平,約有三公裏遠,前世他們兄弟倆還沒買上汽車之前,去上墳都是騎著自行車。
騎不了的路就步行,直到安子良在2010年的時候買了一臺現代ix35,不過那時村子裏的路也修了一下,柏山鄉為深入開發柏山,在朱家溝村後林修建了一座百果園。
所以進山的土路修成了水泥路麵,再去上墳就可以一直把車開到後林了。
爺倆晃晃悠悠的往後林走著,坡路太多也不好走,所以安家業沒辦法隻能推著前行。
一邊走著,安家業看了眼邊上的兒子,想了想道:“小善,等我們迴來到你幹娘家坐坐。”
安子善愣住了,猛的停下腳步,詫異道:“啊?爸,我幹娘還活著?”
話剛出口,安家業的麵色就變了,又難看,又恐懼,又驚慌,他顫聲道:“還……還活著,怎麼……她怎麼了?”
安子善怔了怔,麵色複雜的望著父親,沉聲道:“在我做的那個夢裏,幹娘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就是從村頭那條公路上。”
“因為太久了,具體時間我記不清了,隻是記得是上初中的時候。”
安家業麵色異常難看,一臉惶急道:“初中?那……那你現在就是初四了啊,明年就下學期了呀,小善,你認真想想,還能想起來啥啊?”
安子善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認真的想著,過了一會緩聲道:“爸,我真的想不起來具體時間了,隻是記得當時聽你們大人講,車禍是發生在晚上,似乎大娘是去路邊燒紙,給路神。”
“燒紙?晚上?會不會就是這個時候,年前年後?別的時候也不燒紙給路神啊!”
安家業擰著眉頭,麵色變化不定的喃喃自語著。
安子善又想了想,搖了搖頭緩慢說道:“不是這個時候,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在上課,是請了兩天假來參加幹娘的葬禮的。”
這話說完,安家業麵色頓緩,舒了口氣道:“那就好,那就好,還有時間,還有時間。”
安子善苦笑道:“爸,就算知道了,我們能做什麼?我們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天,怎麼做?”
安家業也是一臉愁容,怔怔的看了他一會道:“先走吧,一邊走一邊想。你還小可能不清楚,祭路神的日子差不多過了正月,有的地方正月初五,有的正月十二。”
安子善怔住了,疑惑道:“那這麼說,事情就是祭路神的那天發生的了?”
安家業點點頭,歎聲道:“八九不離十,咱們這地方是正月十五祭路神,十六你就開學了,如果真出了車禍,當天也不能送殯下葬,最快也要第二天。所以,你是請假的。”
安子善呆住了,嘴唇輕輕的抖著,不知是凍的還是其他原因,此時,他首次有了重生後先知先覺,利用前世的信息改變別人命運的感覺。
這種改變不同於安子良上高中,不同於安家業進公路局。
這是挽救一條活生生的生命!
安家業麵色複雜,怔怔的望著發呆的兒子,慨然道:“知道是那天就好辦了,沒事,這事交給我,那天我來一趟,不管用什麼法子,都不會讓她去村頭公路邊燒紙的。”
安子善麵色呆愣的點了點頭,還沒有迴過神來,安家業歎了口氣道:“走吧,我們趕緊上完墳,迴家還要給恁娘那邊上墳。”
說完,安家業推著自行車往前走去,安子善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過了好一會,才迴過神來,心中還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縈繞不散。m.Ъimilou
二十分鍾後,兩人站到了安子善他爺爺的墳前,此時安家棟獨自一人也到了後林。
這墳就修在不知誰家的地裏,此時地裏已經種上了越冬的小麥,小麥種的很是稀罕,緊貼著墳跟。
安家業圍著墳轉了一圈,麵色陰沉難看,罵罵咧咧道:“這安豐慶家的地種的真好,你差這點地啊,非得種到墳跟,連個燒紙的地方都沒有。”
安子善默默的站在越冬的麥地裏,臉上露出苦笑,農村的墳地一直都是這樣,修建在農田裏,好說話的人家會圍著墳堆留出一圈空地,不通情理的就種到墳跟前。
他也記不清楚前世什麼開始,國家開始推行移風易俗,文明火葬的政策,後來安莊村東嶺上修建了公墓,所有的墳都挪了上去。
隻是一直到安子善重生,朱家溝這邊都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墳地在農田裏。
安家業麵色難看的罵了幾句後,把裝酒菜的籃子放到了墳前,那兒有一塊石板,應該是祭拜所用。
把菜一樣樣夾到石板上後,安家業麵色複雜的從籃子裏拿出一瓶蓮山白酒,又取出兩個酒盅,把兩個酒盅倒滿,喃喃道:“大,知道你愛喝兩口,以前家裏窮,沒喝上多少,今天多喝點,過年了,又是一年啊!”
“你看看,恁小孫子都這麼大了,恁大孫子長的更高,學習更好,現在都上高中了。”
“你肯定想不到,大,我現在進了公路局,端上‘鐵飯碗’了,明年都可能當項目副總了。恁兒媳婦把菜園種的更大了,都一百多畝了,縣裏還給立了個蔬菜種植示範基地的牌子,弄的很好咧。”
“菜也好賣了,她也沒那麼累了,你以前不是掛念我日子過的苦嗎?改革開放了啊,國家發展越來越好了,現在日子也越來越好了,恁兒家裏都吃得起肉了……”
安子善默默的站在跪在地上的父親身後,聽著父親在那絮絮叨叨的說著,眼淚不知怎的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啪啪的砸在越冬的小麥身上,濺起朵朵冰花。
這時,安子善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他淚眼朦朧的轉過頭來,看到安家棟提著個籃子,慢慢的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謙卑的笑容遠遠的望著他。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