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城之中，人人都感受到巨大的壓力，甚至有不少普通人直接被這股壓力震碎了心脈。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隨著這顆眼球的成型，影響著秦太玄的殺意逐漸消失不見。
秦太玄站在秦家的廢墟之上，驚恐地看向天空中的巨大眼球。
此時的秦太玄終於怕了，他生命的幾百年中，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空中原本直徑幾十千米的眼球，已經縮小到了一千米，高度也越來越低，距離地麵上的秦嶼隻有五百米。
秦嶼身上的大道之紋則是越來越亮，似乎在迎接著這顆眼球的到來。
“我說，楚家主，你不去攔一下？”血河突然壞壞地拱火，“要是秦嶼突破了天人，千衍護生陣可就破了，我血暗族一百多名天人高手，甚至突破天人的合一境存在，可都在星係之外等著呢。”
“嗬。”楚龍淵冷笑一聲，“我為什麼要阻止，難道你們兩族現在就沒有滅了我們人類的實力嗎？”
如今的人類早已在兩族的砧板之上，隻不過星光巨樹的存在震懾住了兩族。
就算是天人甚至合一境界的高手降臨到聯邦星，也不會改變眼下的局麵。
談話之間，眼球直徑已經縮小到了一百米，然而眼球的高度幾乎到達了秦嶼的頭頂。
“看來秦嶼突破天人有些困難啊。”曲歌輕聲說道，“現在秦嶼身上的大道之紋陰紋，和天空中陽紋形成的眼球差別太大了，如果要順利突破天人，此時的陰紋和陽紋應該大小一致完美契合，如今陰紋隻有兩米，陽紋卻有一百米，我看秦嶼恐怕沒這麼容易突破天人。”
血河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秦嶼畢竟原本隻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融合了我們兩族的法術，想要突破天人，也沒這麼容易。”
楚龍淵擔憂地問道：“如果突破失敗了會怎麼辦？”
“天人天人，與天爭命，成則天人，敗則灰飛。”曲歌幽幽說道。
楚龍淵雙拳緊握，擔心地看著秦嶼。
此時的秦太玄已經恢複了理智，他冷笑著看著秦嶼，此時秦嶼緊閉的雙眼不停顫抖，渾身大汗淋漓，一看就是突破不順利的征兆。
秦太玄稍一思索，便心生一毒計。
既然物理攻擊對秦嶼沒有作用，那麼精神攻擊呢？
“秦嶼，放棄掙紮吧，你本來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你的父母就是因為你才會受盡歧視，現在你突破不順，恰好印證了你是個廢物的事實。”
秦太玄的聲音充滿了嘲弄，秦嶼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渾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秦太玄見狀，心中一喜，用言語擾亂秦嶼的心神，讓秦嶼無法專心突破果然有用。
“秦嶼，還記得被你殺掉的秦峰嗎？雖然為了安撫你，我把他交給了你，但是你知道他之前過的是什麼日子麼？秦峰享受的一切，遠超你的想象，說實話，你的命跟秦峰比起來，一文不值，如今秦峰雖然死了，但是你也要為他償命了。”
“真是可惜，走火入魔的死狀也不會很好，想必這也是秦峰希望看到的結果吧。”
秦太玄一邊念叨著，一邊觀察秦嶼的情況。
果不其然，秦嶼的身體開始晃動，整個人的臉上流露出無比痛苦的神色。
“林易，這個人啊，也算是個天才了。”秦太玄嘖嘖兩聲，“可惜啊，認識了你。”
“秦嶼，你該不會沒有意識到自己就是個災星吧？你看看，從你出生以來，和你關係走得親密的所有人，還有任何一個活下來的嗎？”
“你克死了父母，克死了朋友，如今就連自己都要克死了。”
“這個王八蛋！”高天之上，楚龍淵聽著秦太玄的胡說八道，渾身殺意迸發，手已經握住了劍柄，隨時可能忍不住心中的氣憤，直接斬殺掉秦太玄。
但是楚龍淵更擔心與秦太玄的爭鬥，會影響到秦嶼。
秦嶼坑死了幾十萬人，按理說楚龍淵應該對秦嶼更加憤恨一些，但是此時楚龍淵對秦嶼根本生不出恨意。
“對咯。”秦太玄突然笑了出來，“秦嶼啊，我記得你在找你母親的骨灰吧？”
此言一出，秦嶼整個人都僵在那裏，空中的所有力量都陷入了凝滯。
“真是不巧，我派族安會的人去找了，你想知道你母親骨灰的去處嗎？我可以告訴你。”
“當時秦峰把你母親的骨灰丟到了垃圾桶裏，那個垃圾桶裏裝著的都是一些腐爛的食物，整個垃圾桶都被帶到了垃圾處理站。”
秦嶼雖然閉著眼睛，但是此時的麵色已經慘白無比。
“在垃圾處理站裏，嘖，”秦太玄搖了搖頭，“真是有點惡心，你母親的骨灰先是進了垃圾處理站的機器，然後被機器加工成了飼料，然後呢，這飼料被拉到了一處養殖工廠，在這個工廠裏，你母親的骨灰被喂給了豬。”
轟得一聲，秦嶼頭頂的巨大眼球猛烈震動，整個眼白被紅色覆蓋，黑色的瞳孔被染成了一片白。
眼球的大小開始無規則的膨脹收縮，秦嶼在空中的身軀開始搖搖欲墜。
秦太玄見狀，心中大喜，決定加上最後一把火。
“你知道那頭豬去哪了嗎？”秦太玄眉角微微一揚，“我把它運到了星城外的軍部大營，然後在不久前的一天，宰掉了這頭豬，用來招待一名造訪大營，調查潛能液使用情況的青年科學家，這個科學家的名字，哈，我不說你也能猜出來，叫做秦嶼。”
“媽的！”楚龍淵直接爆出粗口，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擔心地看著秦嶼。
如果秦嶼突破失敗，楚龍淵今天一定要宰了秦太玄，去他媽的大局觀！
眼珠猛然膨脹了數百倍，將秦嶼直接砸入了地底。
一旁的秦太玄跑得早，倒是沒有被直徑幾萬米的眼珠波及到。
“哼，小子，死吧。”秦太玄露出得逞的神色，看向秦嶼被砸入地底的方向，“下輩子注意點，突破的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
就在秦太玄以為大局已定的剎那，這顆眼珠完全變成了血紅色，隨後萬米的眼珠飛速變小，變成了兩米大小，與被砸入地底的秦嶼身上的陰紋相合。
大道之紋陽紋陰紋合二為一，秦嶼今日證道天人！
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從地底升起，秦嶼緩緩走出，緊閉的雙眼猛然張開。
在他的眼中，是刺目的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