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的眼球已經(jīng)失去了黑白兩色，變?yōu)榱撕驮瓉戆肟罩心穷w巨大眼球一樣的通體血紅。


    原本秦嶼削瘦的身軀上，布滿了猙獰的青黑色紋路，讓秦嶼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可怖。


    “這是……”曲歌看著秦嶼此時的樣貌，頓時感覺有些熟悉，“秦嶼如今的情況，我似乎在哪裏見到過……”


    “我也覺得……”血河聲音有些喘息，似乎是秦嶼眼下的情況讓他想到了不得了的事。


    “你們兩個在賣什麼關子？”楚龍淵看到兩人此時大喘氣的樣子，恨不得直接抽上去。


    “秦嶼領悟的大道，有一些恐怖。”曲歌苦笑一聲，“楚家主，你該不會以為所有大道的戰(zhàn)鬥力都是一樣的吧？”


    “你領悟的劍之大道，是純粹的殺伐之道，在整個宇宙中也算得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道了。”


    “像我們的光暗之道，也是直指本源之道，雖然殺傷力不足，但是能開發(fā)出許多妙用，所以大道排名也很靠前。”


    “像一些其他大道，就必須霍爾家主的雷電，韓家主的冰術法，都要稍遜一籌。”


    曲歌深唿吸了一口氣，“我之所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因為秦嶼領悟的大道太過於恐怖了。”


    “此話怎麼講？”楚龍淵問道。


    “我來說吧，”血河微微聳肩，“曲歌應該跟我一樣，是想到了某個典籍上記載的故事，這件事發(fā)生在久遠之前，當時還是在神族的統(tǒng)治時期，在宇宙邊陲的一個星球上，突然誕生了一個惡魔。”


    “那個惡魔的外貌根據(jù)描述來看，跟眼前的秦嶼很像。”


    “當時那個惡魔誕生了之後，那顆星球上數(shù)百億生靈一夕之間全部湮滅，隨後，那個惡魔變得無比強大，盤踞在那顆星球之上，搞得附近幾個星係的人都人心惶惶，最後還是一個神族麾下的部落奏請神族議會，由神族派來了四大護道者之一的恐怖存在，剿滅了這隻惡魔。”


    “根據(jù)當時護道者所說，這隻惡魔所領悟的大道，名為複仇，而當時那隻惡魔死後，一隻血眼瞬間炸散，甚至連護道者都沒來得及攔截，就毀滅了方圓數(shù)百萬光年範圍內(nèi)的多個星係。”


    “那隻眼，被稱為複仇之眼。”


    曲歌咽了一口口水，麵帶驚懼之色，看向楚龍淵，“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後悔把神光族的族人都帶來聯(lián)邦星了。”


    “原本以為聯(lián)邦星是一處世外桃源，但是我怎麼感覺這裏無比恐怖呢。”曲歌顫聲說道。


    按照曲歌的劇本，發(fā)現(xiàn)了聯(lián)邦星之後，率領神光族大軍輕易踏平聯(lián)邦星，然後把聯(lián)邦星作為神光族的下一個棲息地。


    但是眼下神光族確實來到聯(lián)邦星了，結(jié)果先是發(fā)現(xiàn)聯(lián)邦星上有宇宙中最頂端的至尊級神話人物存在的痕跡不說，隨便突破一個天人，竟然還掌握了輕易就毀滅了數(shù)個星係，幾十個文明的複仇之道。


    這等於是跟一柄鍘刀做鄰居了，保不準哪天就落下來。


    跟這樣的人做鄰居，曲歌半夜睡覺都得摸著脖子，小心哪天身體和頭就搬家了。


    秦嶼廢墟之上，秦嶼的背後一道黑色裂縫猛然張開，露出了其中的瞳孔。


    天人之境的大道之形凝結(jié)！


    鋪天蓋地的威壓以秦嶼為中心，擴散四周，距離秦嶼最近的秦太玄被這股威壓直接拍在了地上。


    聯(lián)邦星曆史上第一個天人之境，成！


    籠罩在星係之上，庇佑了人類數(shù)萬年的千衍護生陣，今日猛烈顫動，那位神秘大能給人類的最後一道庇護，也於今日宣告終結(jié)。


    千衍護生陣，破！


    自今日起，人類必須直麵來自於無盡深空中隱藏的各種危機！


    “這不可能！”秦太玄臉上都漲成了豬肝色，恐怖的壓力讓他四肢張開，正臉貼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


    “秦太玄，我應該謝謝你。”秦嶼緩緩開口，“我突破天人原本不會成功。”


    在突破過程中，秦嶼雖然心中充滿恨意，但是這股恨意依舊不足以完善他的複仇大道。


    而秦太玄在一旁的煽風點火，為秦嶼的複仇大道提供了足夠的恨意作為燃料，也讓秦嶼成功突破了天人。


    天人之下，皆為螻蟻。


    秦嶼落在地上，秦太玄隻感覺渾身壓力一鬆，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秦嶼，這都是誤會……”秦太玄連忙擺手，他雖然活了很久，但是還不想死。


    “秦太玄，我會最後殺你。”秦嶼臉上露出了微笑，但是這股微笑怎麼看都陰森無比。


    秦嶼張開了手，一股蓬勃而來的吸力將秦太玄吸起，秦太玄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他的心口徑直撞上了秦嶼張開的手！


    秦嶼抓住秦太玄的心口，突然狠狠一壓！


    一股令秦太玄幾乎昏厥的心悸憑空而生，秦太玄麵色慘白，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昏沉。


    片刻之後，秦嶼將秦太玄如同丟垃圾一樣，丟到了地上。


    “你……做了什麼？”秦太玄喘息著粗氣，抬起頭看向秦嶼。


    秦嶼垂眸看向秦太玄，嘴角露出了一抹溫柔的微笑。


    “等著看吧。”秦嶼抬頭看向了天際。


    突然，一滴紅色的液體從天空落下，滴在了秦太玄的麵前。


    秦太玄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紅色液體，突然心中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


    仿佛這紅色液體和他有什麼密不可分的聯(lián)係異樣。


    “這是什麼？”秦太玄喃喃道。


    “這？是你秦家人的血。”秦嶼冷冷地看著秦太玄，口中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血脈追蹤之法，剛剛我拿到了你的心頭血，凡是你秦太玄的血脈，一個都逃不掉，全部都會被我咒殺。”


    說話間，灰蒙蒙的天空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小雨不斷變大，最後竟然形成一片暴雨。


    唯一不同的是，這暴雨的雨滴，全都是暗紅的血液，空氣中彌漫著血液的味道。


    “這，”秦太玄被大雨澆透，渾身成了一個血人，他茫然看向四周，神色幾近瘋癲。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我秦家綿延千年，有數(shù)千萬血脈！”


    高天之上，血河和曲歌對視一眼。


    曲歌喃喃說道，“恐怕在當時，那一顆星球上的無數(shù)生靈，就是這樣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