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出於人本能的好奇心,聶靈兒和聶凡不約而同的沒有直接離開,而是讓到了門口一側,看向那一群人的背影。
而瘦男人口中的江老板,便是這酒樓的東家,名叫江懷義。
看到瘦男人一行人的到來,江懷義的臉色瞬間便鐵青了下來,甚至沒有開口招唿對方坐下便直接開口道:“姓胡的,你別白費力氣了,我是不會把酒樓賣給你的。”
聽了江懷義的話,胡發(fā)財不怒反笑:“哎呦,江老板何必動這麼大的氣,我這可是一片好心吶。”
說著,隻見胡發(fā)財將目光落在那名年輕的男子身上,語氣意味深長的道:“要不然的話,你兒子欠的那些外債,你拿什麼還?”
“你別在這假好心,你和那些人分明就是一夥的!”江銘當即起身怒然出聲,語氣裏帶著不甘。
正如聶靈兒所想,這三人確實是一家三口,江懷義和妻子孫氏,而江銘正是這二人的獨子。
聽江銘這麼說,胡發(fā)財卻依舊不生氣,隻是笑道:“哦呦呦,你這孩子倒是慣會空口白牙的誣陷人。”
“是不是誣陷,你自己心裏清楚。”江銘紅著眼怒斥:“你們合起夥來給我下套,就是覬覦我家這棟酒樓,你們真不要臉。”
“嗬……”麵對江銘的怒氣,胡發(fā)財隻覺得好笑。
都到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胡發(fā)財看著江家一家三口道:“說這些都沒用,咱做事得講個誠信、講個證據。那借據是你江家兒子立給賭場的,白紙黑字加上紅手印,那可抵賴不得。”
說著,胡發(fā)財又左右環(huán)視了一下這酒樓內部的環(huán)境,嘖嘖嘖的搖頭歎氣:“可惜了,曾經咱們江城縣最紅火的酒樓,如今也這般蕭條了。”
“老江,甭掙紮了,這酒樓就算是不賣給我,你還能指望著它給你掙錢?”
“如今的江邊城外可早已今非昔比了,這些年你日日在虧錢,那點老本早都虧進去了吧?要不然怎麼連你兒子區(qū)區(qū)幾百兩的外債都還不起?”
這些話不高不低,剛好被門口的聶靈兒和聶凡聽的清楚。
兩人都是一愣,聶凡詫異的眨了眨眼,低聲道:“靈兒你聽見沒,這酒樓如此好的位置,竟是虧損了好幾年。”
聶靈兒也甚是不解,就門外這人流量,如此絕佳的位置,虧損實在是不該。
難道說……
聶靈兒隻能想到一個原因,那就是酒樓規(guī)模雖大、位置雖好,但味道極差,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畢竟是吃飯的地兒,口味自是第一要素,若要是不盡人意,其他的優(yōu)勢便也蕩然無存了。
“你莫要多費口舌,我兒不爭氣,欠下這些外債,既有借據,我們江家自然不會不認。”江懷義倒是沉穩(wěn)的很,並沒有被胡發(fā)財的話激怒,而是冷靜的道:“這些銀兩我會慢慢的還,隻要我江懷義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賴賬。”
胡發(fā)財聽了窄眉一挑,連帶著八字胡也跟著挑起來,露出一副奸詐相:“慢慢還?老江你想的倒是挺美,也不問問人家債主答不答應?”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咱們人啊,有時候不得不向命低頭,硬撐著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胡發(fā)財顯然是紅臉唱累了,失去了耐心。
隻見他收了笑嗬嗬的表情,語氣微冷的道:“別到時候你這兒子欠債不還,被人拉去打成了殘廢,或是一不小心打死了,你說理都沒地兒說去。”
言於此,胡發(fā)財突然附下身,在江懷義的耳畔輕聲道:“畢竟那些開賭場的人都有些什麼手段,你老江沒見過,還能沒聽過嗎?”穀
江懷義的身子一僵,果真再堅硬的外殼,在碰觸到兒子生死威脅的時候,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老來得子,又是單傳,若江銘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他都沒辦法跟列祖列宗交代。
感受到江懷義的氣息變化,胡發(fā)財不禁輕輕勾起了唇,直起身子微微歎了口氣:“哎,老江,咱倆也認識幾十年了,也算是亦敵亦友的關係吧。”天籟小說網
“這酒樓的輝煌我見過,同樣也見著它從輝煌走到如今的落寞,我都替你覺得可惜。”
“你也別怪我沒給你機會,既然咱們都是廚子,我便再給你一條路走,如何?”
此話一出,江家三口同時抬頭看向胡發(fā)財,江懷義眉頭一凜,問:“什麼意思?”
“嗬。”胡發(fā)財咧嘴一笑,輕言吐出兩個字:“食戩!”
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不止江懷義呆了,連聶靈兒聽了都驚呆了。
在大昭,竟然有食戩存在?
何為食戩?就是廚藝之間的戰(zhàn)書!
一方向另一方發(fā)起廚藝對決挑戰(zhàn),所下的戰(zhàn)書就被稱為食戩,而食戩往往是有賭注的,有人會失去名,有人會賠上利。
而這一場食戩,若江懷義輸了,他賠上的,無疑就是他視為生命的這棟酒樓!
似是許久沒有聽到食戩這兩個字了,江懷義呆愣了許久都沒有迴過神來。
胡發(fā)財看著他驚呆的模樣又笑了:“這場食戩不論輸贏,我都會幫老江你去走動一番,把你兒子這外債給抹了,但如果你輸了,這酒樓就得歸我了。”
不再是買賣,而是輸給對方。
看似是另一條路,看似是公平,實則一旦輸了便更為屈辱。
可此時江懷義已無路可選,食戩對他來說也是一線生機,隻要贏了,不但兒子的外債會被抹去,酒樓也就保住了。
“靈兒,什麼是食戩?”聶凡終忍不住問到。
聶靈兒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沒有再繼續(xù)聽下去,而是拉著聶凡離開了酒樓。
到了外麵才把食戩的意義告訴了聶凡。
“這麼說,隻要這江家贏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聶凡想的簡單,反倒是替江家高興了起來。
聶靈兒道:“雖是如此,可此事怕沒那麼簡單。”
“對方本來就有江家的把柄,隻要死死相逼,想來江家也撐不了多久。”
“可這個時候提出食戩,看似是給了江家希望,實則是想要更快的達成目的。”
“對方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才會如此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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