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致遠一直以為半個月的功夫就能讓靚仔它們挖通從北山到鬆園地下的通道,沒想到這幾隻魔獸輪流著用利爪日夜不停的挖掘,隻不過十天的功夫,一條足可讓靚仔和懶貓這樣體型龐大的魔獸通過的暗道就被它們挖了出來。
地道的入口就在煉丹房的藥架後麵,上麵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張臥榻,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便可以將臥榻搬開,從入口進入地道,順著地道就一直走,就可以到達北山的礦脈中。
這也方便了靚仔時不時的就會頂開臥榻,擠到煉丹房中和明致遠嘰嘰歪歪的鬧著要迴天元。
煉丹房不得不再次擴建,藍語珺每天都在煉丹房裏,沒有幾日便和靚仔打得火熱。
靚仔在藍語珺的每天投喂下,竟然和她一起向明致遠逼婚。
“我說致遠,你這樣做不地道。”靚仔趴在地道入口,壓低了聲音,一邊吃著藍語珺給它烤的肉塊,一邊幫著藍語珺說明致遠。
“你說說,你們人族最講究的那個什麼?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看,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拿,你這把人家藍丫頭又看又摸的,還不願意娶人家,你讓她以後嫁給誰?照你們人族那些臭規矩,你要是不娶她,藍丫頭以後就得一輩子獨守空房了對吧?”
明致遠沒好氣的把靚仔的大腦袋推迴地道,又將臥榻提迴到地道入口上。
轉頭看了看正笑嘻嘻的藍語珺道:“你們倆倒是一家人,說話口氣都一模一樣,是你教它的吧?”
“用得著我教嗎?人家靚仔說得本來就有理。”
藍語珺一邊往火塘裏添加柴火,一邊飛快的偷看了明致遠一眼,委屈巴巴的道:“本來就是這樣,是你不講道理,那我以後一輩子就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吧。”
這時,臥榻又被靚仔用腦袋頂開,“藍丫頭再來幾塊烤肉,它們也要吃。”
明致遠轉頭看著已經被頂翻了的臥榻一眼,突然覺得,將地道入口開在煉丹房裏,是個十分愚蠢的主意。
隻聽到藍語珺歡快的說了一聲,“好嘞。”便衝著明致遠做了個鬼臉,轉身跑到院中去烤肉了。
明致遠歎了一口氣,自己又添加了幾根柴火,開始裁剪藥材,一邊道:“靚仔你別再出來了,鬆園裏人雜,咱們不能露出馬腳。”
靚仔還是很聽明致遠的話,見到明致遠口氣鄭重的這麼說,當下它也一縮頭,又迴到了地道中去。
藍語珺在院子裏忙乎了一陣,烤了一大盆肉端進煉丹房中,見到臥榻的位置又被擺正,便有些奇怪的問道:“靚仔呢?它不是說還要烤肉嗎?”
明致遠瞥了她手中的烤肉一眼,道:“你去叫它吧,以後它不能這樣頻繁出來了,萬一被人發現,咱們就隻能和零丁大陸的人一拚生死了。”
藍語珺吐了吐舌頭,低聲道:“哦,知道了。”說完後,小丫頭端著大盆,走到臥榻前,趴在地上,朝著地道入口處,低聲叫著靚仔的名字。
“靚仔,烤肉好了,快來吃吧。”
“靚仔?出來啊。”
她反複叫了好幾次,地道下麵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小丫頭一扭頭,眼神幽怨的看著明致遠道:“就這一次,好不好?”
明致遠放下手中的藥材,走到臥榻前,將臥榻推開,把藍語珺手中的大盆往地道裏推進去,然後又起身把臥榻推迴來,道:“好了,去看火吧。”
藍語珺敏銳的察覺到明致遠似乎有些不高興,便小心翼翼的坐到矮凳上,一邊往火塘裏放柴火,一邊偷眼看著明致遠。
明致遠正在想著破天丹的事,絲毫沒有察覺這小丫頭的神情變化。
自從上次一連兩爐破天丹都煉製失敗後,他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裏卻總是在複盤著那天煉製丹藥的一舉一動,自己的煉製手法,和火勢掌控。
可是無論他怎麼複盤,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哪裏做得不對,才會煉製失敗,此時,他心裏就是又在迴想著那一天煉製丹藥的所有細節。
就在明致遠冥思苦想的時候,藍語珺一直在偷偷看著明致遠,心不在焉的往火塘裏添加柴火,一個不小心竟然將劈柴刀給送進了火塘中,隨即又反應了過來,慌忙將劈柴刀又抽迴來,無意中就把手指給割破了。
聽到小丫頭輕聲的“哎呀。”了一聲,明致遠這才醒悟過來,看到小丫頭捂著手指,可憐巴巴的樣子,趕忙走過去拉開她的手,看見她手指肚上一個小小的裂口,絲絲鮮血正流出來。
明致遠連忙在藥架上找了一味藥材,用藥碾碾碎後,用布條給她包紮了起來,一邊包紮的時候,他腦子突然轟然響了一聲,他想起來,自己內丹中那個煉器的靈識,曾經對他說過,真正的煉器一道已經消失在這方世界了,因為想通過煉器證道的條件太過苛刻。
在鳳王還在存在於這方世界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能夠通過煉器證道的人。
靠著當時的一些煉器典籍和口口相傳的一些煉器秘聞,隻知道煉器一道走到了最後,很多煉器大家為了煉製出一把逆天神器出來,在最後一爐火候時,不惜用自身的精血做引,煉製出有器靈的神器來。
有的甚至在武器即將成型的那一個瞬間,躍身入爐火中,以自身精血燃燒成為武器的器靈。
而破天丹這樣逆天而行的丹藥,若非有煉丹者自身的精血做引,又怎麼能夠讓丹藥煉製成功呢?
魔獸在沒有開悟靈智之前隻能叫做獸,也是在一次次的血腥廝殺中,漸漸領悟智慧,才能開悟,最終成就內丹,成為魔獸。
自己想要煉製這樣逆天的丹藥,是否也需要以自身精血為引,才能將丹藥的靈性藥性徹底點醒呢?
明致遠一邊想著一邊給藍語珺包紮著手指頭,不知不覺竟然將小丫頭的手指頭包紮得像個錘子一般。
藍語珺一言不發的看著他,眼睛裏全是奇怪探尋的眼神。
明致遠將手中的布條都包在她手指頭上,也楞楞的看著她,良久,才一拍腦袋,大喊了一聲,“我想明白了。”
說完,他也顧不上藍語珺還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走到藥架旁,一邊快速的揀選著藥材,一邊在嘴裏碎碎念叨著,“對了,應該就是這樣,不會錯了。”
藍語珺見他一副著魔的樣子,也明白了,這人又陷入他自己的思維中去了。小丫頭乖巧的一聲不吭,默默的看著明致遠忙碌著。
不多久,明致遠突然轉頭對她道:“小丫頭,去叫你爺爺過來,讓他守在煉丹房門外,你也不要進來了,乖乖呆在自己房間裏。”
藍語珺見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有些晃蕩,慌忙點頭就出了煉丹房,去於易之的院子裏叫他去了。
於易之聽到藍語珺對他說了明致遠的事後,也不敢耽誤,急忙趕到煉丹房外,他也不進去,就在門外說了一聲,讓明致遠知道他已經守在門外後,便盤腿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
明致遠一邊裁剪著藥材,一邊思慮著,將藥材都裁剪好後,又從煉丹房角落的一摞銅盆裏,抽出來幾個銅盆擺放在灶臺邊上。
這些包了木邊的銅盆還是他經曆了兩次被閃電雷擊丹爐之後,才讓人去定做的,就是預備著再有那樣的情況發生時,可以用來阻攔閃電雷劈。
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煉丹房中安靜無比,除了偶爾傳出一陣陣丹爐磨在灶臺上的嗡嗡聲之外,根本聽不到明致遠的一點聲音。
於易之抬頭看著天空,這個時候又有烏雲開始聚集在煉丹小院的上空。
就在於易之皺眉看著天空的時候,煉丹房中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藥香味。他發現之後,抽動了一下鼻翼,又發覺這股藥香的味道又沒有了。
天空中烏雲聚集得快速起來,不多久竟然將整個小院籠罩起來。
悶雷聲開始響起,閃電在烏雲中若隱若現,於易之看著這一次的烏雲聚集比以往的兩次都密集厚重得多,以往兩次烏雲隻是籠罩著煉丹房上空,可這一次,整個煉丹小院都被烏雲罩住。
不一會兒,閃電開始往煉丹房頂劈落,隨著一聲聲炸雷轟擊的聲音,閃電一道接一道的劈落在煉丹房的房頂上。
終於,在一聲震耳欲聾的雷擊聲著,一道粗大的直線閃電從烏雲中劈下來,將屋頂劈得四分五裂。
明致遠穩穩站在灶臺前,見到屋頂被閃電劈碎,炸雷聲一聲接一聲的如同在自己耳邊炸響一般,似乎是這方天地規則在威脅恐嚇著自己。
讓自己馬上停手,不準再煉製這種逆天的丹藥。
明致遠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他的手掌心裏有兩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著丹爐的雙耳不停蔓延到丹爐上。
灶臺裏,火塘中的火勢越加猛烈,隨著又一道閃電向著丹爐劈落下來,明致遠騰出一隻手來,拿起灶臺上的一個銅盆,擋住了這一次的閃電。
他的頭頂上方,雷鳴聲響得幾乎要將整個柳葉城中的人耳朵都炸聾一般,明致遠額頭上不斷冒出汗珠,汗水順著他的兩頰流下。
又是一道閃電劈落下來,明致遠再次拿起一個銅盆擋在丹爐上方,又攔住了這一次的劈擊。
隨著丹爐中再次散發出淡淡的藥香,明致遠猛然揭開丹爐的頂蓋,將自己的舌尖咬破,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他竟然將這一口鮮血噴進了丹爐中,隨即迅速蓋上丹爐的頂蓋,又用藥盆裏的藥泥將丹爐的三個小孔堵住。
閃電一次次劈落,都被他用銅盆擋了過去,這個時候,煉丹房的房門早已經被閃電劈飛,於易之站在門口,一動也不敢動。他看著明致遠雙手不住轉動著丹爐,而他頭頂上的閃電一道又一道的不斷劈落。
灶臺上的幾個銅盆隻剩下一個了,其他的都已經被閃電劈碎。於易之很想去再拿幾個銅盆來放在明致遠身邊,卻又害怕自己稍微一動就影響到明致遠煉丹。
這已經是最關鍵的時候了,烏雲中的數十道炸雷聲一起轟響著,閃電劈落的速度讓人分辨不出究竟是一道道閃電連續劈落,還是一道閃電一直在劈。
明致遠單手提著丹爐在灶臺上不停搖晃,一手拿著最後一個銅盆一直擋在丹爐上方。
那股淡淡的藥香味已經聞不到了,藥性已經收斂完整,這時候,上空的烏雲猛然下沉了一截,幾乎將整個煉丹房包裹起來,又是一道炸雷聲炸雷聲,在這兩人耳邊響起,閃電在烏雲中亮得如同黑夜裏的一把閃耀著白色光芒的長劍,劍尖對著丹爐奮力刺下。
明致遠手中的銅盆剎那間粉碎,於易之見勢不好,身子一晃,已經到了灶臺前,一直握在手中的長刀遞出剛好擋住了劈碎了銅盆的那道閃電。
就在這個時候,明致遠大喊了一聲,“成了。”
隨即,他將丹爐從眼看就要垮塌的灶臺上提起,又放入一旁的涼水缸裏,快速旋轉了幾圈。
烏雲漸漸上升,炸雷聲變小了很多,聽起來像是心有不甘的嗚咽,閃電隱藏在烏雲中想要劈落,卻又無可奈何的隻是不停閃爍著。
於易之拿著被劈斷了一半的長刀,看著明致遠將丹爐降溫後放到了藥臺上,緊張得不敢出聲問詢。
明致遠抬頭看了看天空,得意的嘿嘿笑了一聲,隨後朝著於易之點點頭,道:“老家主,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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