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該向他行個禮,畢竟未來他身上的所有物件兒都要成為你們的教具,在以前我上課的時候,我們都是管標本叫老師的。”冉黛起身,靠在戚子淮身上,笑瞇瞇的望著秦太醫(yī)他們剝那男子的衣服。
郡主這很隨意的一個依靠動作,戚子淮的內(nèi)心卻被激起了層層漣漪,她這是願意依靠他麼?
戚子淮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低聲說:“我知道讓你別留在這裏,你也不會聽我的,但畢竟你是郡主,還是不要被汙了眼。”
冉黛忍不住笑出聲,揮揮手說:“你該不會是連屍體的醋都吃?”
其實就是很簡單一句玩笑話,冉黛沒想到戚子淮卻特別認真的說了劇:“對,我吃醋。”
秦太醫(yī)等幾人心思都在那屍體上,圍了一圈不知道要怎麼下手,都沒人注意到冉黛他們這邊的對話。
又開始下雪了,雪片簌簌落下來,落在戚子淮的眉眼,肩頭和發(fā)間,久不在南境,他皮膚沒有那麼粗糙了,也漸漸顯出一副眉目如畫的樣子,黑發(fā)劍眉,襯托的整個五官都十分立體,再配上就好像會說話的眼睛,難怪原郡主一眼就看中了他。
冉黛怔愣半天,戚子淮也便這樣垂目溫和的望著她。
天地變的寂靜無聲。
“我……挺喜歡下雪天的。”冉黛尷尬的笑了笑,轉(zhuǎn)頭不再看戚子淮,其實她說謊,她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冬天,若不是出任務(wù)必須,天氣一冷她就恨不得藏到溫暖的熱帶去。
心裏有個特瘋狂的念頭,促使冉黛的思想完全聚焦在戚子淮的唇頜間,若不是她極力保持清醒,換了原郡主現(xiàn)在怕是不知道親上去多少迴了。
戚子淮之前還會有些青茬的胡跡,現(xiàn)在都整理的很幹淨了,冉黛不由得想,這樣俊朗的少年,若是一身戎裝,必然更會俊朗到難以形容吧?
“戚子淮,你還會迴戰(zhàn)場打仗麼?”冉黛問。
戚子淮眼眸間的流光暗淡了許多,顯然是對未來沒有任何希望。
“我已經(jīng)不是鎮(zhèn)國將軍了。”也不知道是經(jīng)曆了多久的心裏鬥爭,戚子淮才終於開口。
“如果我能送你迴戰(zhàn)場呢?你願意去麼?”
冉黛說完有點後悔,哪有這麼問的?她確實挺怕戚子淮每天都繞在她麵前的,畢竟繞的久了總是會產(chǎn)生一些情感上的黏連,但突然讓一個生活在和平安逸中的人上戰(zhàn)場,不是等於送人去經(jīng)曆生死麼?太不厚道了。
冉黛接著說:“我不是有心讓你去送死啊,我就是覺得你還是挺適合去做英姿颯爽的將軍的,成天在郡主府做飯多無聊,還時不時遭遇這麼嚴重的危險,還不如指揮千軍萬馬呢?對不?”
“我不想。”戚子淮說。
冉黛有些不解的問:“為何?”
“雖然我也很想保家衛(wèi)國,可我還沒有娶到你,若是就去了戰(zhàn)場,此生怕是就沒有機會了。”
戚子淮說話也太過耿直了,可這樣的話,換了哪個女人聽了不心動啊?冉黛腦子特別熱,本來想岔開個話題,誰想現(xiàn)在戚子淮半句不離她,怎麼繞都沒用。
“其實,一個人的真心不一定非要通過住在一起或者結(jié)婚才能證明的,在我們那裏,兩情相悅的人還有一種相處模式叫柏拉圖式愛情,彼此惦記著就行了,但是又互不幹擾,沒有物質(zhì)交集,就沒有壓力……”
冉黛說著又閉了嘴,她在說些什麼呢?
“我知道,住在郡主府給你造成麻煩了,我父親母親還有兩個孩子那邊,所有的開銷都由我自己承擔,若是郡主依舊覺得不合適,那借住在這裏的房租,我也會付的。”戚子淮說。
“你現(xiàn)在就是個無業(yè)人員,哪兒來的錢?”冉黛開了句玩笑,哪想觸到了戚子淮的神經(jīng),男人果然是不能被駁了麵子。
“等我的傷養(yǎng)好一些,會去想辦法的。”戚子淮表情有些喪。
冉黛說:“罷了,我和你開玩笑呢,你之前不是給了我那麼多金條,就當?shù)址孔饬恕!?br />
戚子淮的心情也忽上忽下的:“真心若是不能長長久久,始終相伴身邊,就會錯過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我之前犯過這樣的錯誤,沒有看清自己的心,也沒有看懂郡主,所以失去了你,在俀山,我最該在你身邊的時候也缺席了……所以我絕不會讓這樣的錯誤再次出現(xiàn)。”
冉黛無奈的歎口氣:“你真的是憨憨。”
“取出來了!”秦太醫(yī)大聲說著,手裏捧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轉(zhuǎn)頭一臉興奮的望著冉黛說:“這就是人心!真心!竟然有這麼大!”
這景應(yīng)的有點過分,冉黛尷尬的笑笑,感覺秦太醫(yī)此時看起來有點像個屠戶。
戚子淮趕忙擋住了冉黛,畢竟這樣血腥的場麵,郡主是個女子,看的多會怕吧?
冉黛歎口氣說:“我果然沒看錯人,秦太醫(yī)是個看起來軟弱,但一旦開始醫(yī)學(xué)研究就成瘋子的人。”
沒日沒夜,整整三天,兩具屍體全部處理完畢,看著一隻隻裝滿了各種髒器的標本瓶,還有已經(jīng)擺放整齊的兩具骨架,冉黛滿意的拍拍秦太醫(yī)的肩膀說:“你距離成為一名金牌太醫(yī)不遠了。”
“這骨頭怎麼才能串起來?白骨我倒是見過的,隻不過從來沒有自己新鮮製作過。”秦太醫(yī)盯著其中一句骨架的頸椎,許久後才迴頭看向冉黛說:“這兩個人死的時候頸椎都斷了,其中一個胃裏還有不少的碎瓷片,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痛苦。”
冉黛知道,秦太醫(yī)這幾天精神差不多也快崩潰了,想來也是她貪心,想要有一個能在危難時刻幫助她療傷的人,就硬是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好在結(jié)果不錯。
冉黛說:“前幾日裴大人送來的點心,你吃完了麼?如果味道不錯,以後再解剖屍體的時候,我也讓廚房給你背著點心,操作結(jié)束換換口味。”
秦太醫(yī)想起之前他因為太過癡迷,滿手還粘著血和體液就捏了點心吃的情景,竟已經(jīng)不覺得十分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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