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正處在偏執狀態的林恩娜禁不住一愣，想起了梁歡曾經為自己付出的點點滴滴。


    忽然，她發覺自己做的這一切很缺德。


    她有些後悔了，但並沒有表示什麼。


    梁歡說完，繞過林恩娜，迴到公司去換衣服。


    吳世凡和許連傑也被濺了一身，鐵青著臉，跟著梁歡走了。


    李兆基雖然在語言上吃了癟，但對效果還是非常滿意的。恆安的人正狼狽的到處躥，喜慶的慶典現場一片狼藉，地上全是紅色的血水，觸目驚心。


    他相信，經過這一次事件，梁歡和這個小破公司必定完蛋。雖然這家夥身體上沒有什麼損傷，讓他有些不解恨之外，其他的都挺好。


    “林小姐，幹得漂亮。”他走到林恩娜前誇讚道。


    林恩娜感覺這不是在誇自己，而是給了自己一嘴巴。剛才，梁歡那種怨恨的眼神讓她難以自拔。


    “沒什麼。”她應付了一句，招唿自己的助理開車過來，匆匆離開了。


    李兆基看了眼林恩娜的背影，嘴角露出鄙夷的笑意。


    這就後悔了？


    太早了！


    他迴頭看了眼恆安公司的廠房，向身後招招手。


    保鏢立刻走過來，彎腰低頭。


    李兆基跟保鏢耳語了幾句，保鏢點點頭，然後簇擁著李兆基上車離開。


    林恩娜和李兆基一走，湯姆森和趙文然也相繼走了。喜慶的慶典活動倉促結束，沒有一個人去安慰一下事主梁歡。


    不，有的。


    董明珍去了。


    三樓辦公室，梁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董明珍已經坐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了。


    他一出來，董明珍就開始慰問了。


    “靚仔，怎麼搞的嘛，你看看把我公司搞成什麼樣子了，你得罪那麼多人，就不要搞什麼開業慶典啦。現在倒好，你看看、你看看！”


    “這、這都成什麼樣了！”


    “頂你個肺啊，我的臉都跟著你丟光了，以後還怎麼在商業圈裏混吶……”董明珍拍著自己的肥臉，歇斯底裏道。


    梁歡擦了把濕漉漉的頭發，走上前，拉起董明珍，一手掐住她的後脖領走到門口，然後一腳踹了出去。


    媽地，廠子你都賣了，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敢踹我？！等著吧，你早晚倒閉。”董明珍氣唿唿的說完，捂著腚走了。


    梁歡歎口氣，叉起腰低下了頭。


    出了這樣的事兒，他不受影響是不可能的。


    走到窗前，看著樓下那一片片黑紅色的印記，他的怒火再次湧了上來。


    他媽地，欺人太甚！


    操！


    在心裏怒罵的幾句，冷靜下來，該麵對的還得麵對。


    欺人太甚又如何？


    這裏是香江，沒有深厚的背景，被欺負了也就被欺負了。你能跟資產幾百億的公司去幹？


    加上潔神都不夠！


    他想起了林恩娜。


    之前，他還念在李兆輝的恩情上，無論對方怎麼逼他，他沒改變過態度。這次就不一樣了，林恩娜在他心裏，跟楊萬晴、餘歡之流無異！


    敲門聲響起。


    梁歡迴過身，道：“進來。”


    秘書李欣雅推門而進。


    “張先生。”


    “什麼事？”


    “工人們吵著要辭職，我家裏有些事，這幾天不能來了，您看您自己處理一下吧。”李欣雅看了眼梁歡道。


    梁歡一愣，隨即明白了。


    鬧事雖然結束了，但影響正在進行著。


    在香江這邊，大部分人很迷信的。潑血水這東西，在民間的意思就是下降頭，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來。


    當然，工人們不會因為潑了血水就不要飯碗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們感覺到了自己得罪了香江商界的大人物，沒有明天了。


    快速整理了下情緒，他溫和道：“李小姐，你也要辭職，對嗎？”


    李欣雅不好意思一笑，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眼下，穩定軍心是最重要的。


    “出了這種事，我也理解李小姐的做法。”


    梁歡說著走過來，接著道：“我接手這裏，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李小姐跟我的印象非常好，雖然我們出了這種事，但我們的商業版圖卻比之前擴大了，而且產品和銷售上，都比之前好了，對嗎？”


    李欣雅點點頭，這是事實。


    “我對我們的事業擁有極大的信心。這次的事兒，不要把它當成什麼大事兒，說不定，它會成為激勵我們前進的鬥誌。”


    “李小姐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也期待在未來，跟李小姐一起合作，咱們一起來扭轉當前的局麵，讓外麵的人好好看看，我們恆安是打不垮的，好嗎？”梁歡看著對方道。


    董明珍在位的時期，從沒有對李欣雅說過這樣的話，每天，董明珍隻是吩咐她做這個，做那個，甚至還要給董明珍煲湯。


    梁歡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讓她有些感動，她從未發現自己如此重要。


    “聽老板安排。”李欣雅道。


    “好。”梁歡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咱們一起下去跟工人們談談。”


    李欣雅點頭，和梁歡一起下樓。


    就在這時，許連傑和吳世凡換好了衣服，急匆匆走過來。


    “梁總，我有話跟你說。”許連傑道。


    梁歡一看對方的臉色，就知道他想幹什麼，於是果斷道：“你們在我辦公室等我，一會兒再談。”


    許連傑張張嘴，最終沒說出來，和吳世凡一起進了辦公室。


    梁歡、李欣雅二人下樓，二樓包裝車間的人也在，大家擠在一樓車間的空地上，身上血紅一片。


    見到梁歡下來了，工人們群情激奮起來，指著梁歡說著什麼。


    梁歡是聽得懂粵語的，但這裏麵不包括俚語以及口頭禪。


    他也沒想到工人們的情緒會這麼大，轉頭問李欣雅，他們在說些什麼。


    李欣雅道：“他們說要辭職，趕緊把工錢開給他們，他們一分鍾都不想呆了。”


    梁歡聽後點點頭，上前一步道：“安靜，聽我說一句。”


    哪有人聽，大家你說你的，我說我的，跟再不走就要死一樣。


    梁歡伸手示意了幾次，依舊不管用。


    他瞥見機床旁邊有個扳手，伸手拿過來，然後重重的砸在機床上，怒吼道：“都給我閉嘴！！！”


    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梁歡氣血翻騰，看著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工人，吼道：“迴答我，公司倒閉了嗎？！”


    工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