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花逸仙上前一步,雙手搭上藍季軒的雙肩,一陣晃悠。
“好了,行了,快放手!”藍季軒甩開花逸仙的手快步到一邊幹嘔起來。
“還想甩了我。”花逸仙得意道:“沒有我,你現在的體格可謂寸步難行。”
“對不起。”
“為何又道歉?”花逸仙不解。
藍季軒擦著嘴,猶疑道:“我不知道事情會發展成什麼樣,這是唯一一次我需要賭的。在那之前,我要保藍家。行任何事前藍家是底線,若藍家有危,便不可為。”
“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花逸仙理所當然道:“我們是朋友,我們是家人。我不會看著你的家人受傷,我會跟著你一起守護,你也幫我守護了我的家人,不是嗎?”
“可是非對錯。”
“是非對錯的事你就不要問我了。”花逸仙打斷藍季軒的話,無所謂道:“我是個糊塗的,你比我明辨是非更辨黑白。所以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也無需跟淼淼說對不起。你若跟她說了,她會打你的。淼淼從不怪他人,隻會怪自己不夠努力。所以我們也要加油啊!認為正確就去做!”
沉默半晌,藍季軒看向花逸仙,“淼淼走之前是給你留了篇話稿嗎?”
“你猜呢?說不定她真留了。”
在前往古仙宗的仙船上,花逸仙撒潑打滾。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都同路了,為什麼我不能進古仙宗。”
藍季軒無奈扶額,“不能再給古仙宗送話柄了。”
“所以我就是個話柄?”花逸仙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目光灼灼的瞪著藍季軒。
藍季軒做深唿吸,“我這一趟不是去找淼淼,可能都不會提淼淼,他不會喜歡我們將淼淼牽連進來的,所以我孤身前去最為合適。”
花逸仙一副聽不懂的架勢,“反正我就是話柄。那你就一個人去唄,我注定一輩子隻能在陰暗裏茍且了。”
砰!
船艙房門被關上,藍季軒渾身一震,無奈歎氣。找到花狼屠,聲聲叮囑道:“看好花逸仙,別跟著他胡鬧。”
花狼屠睨著藍季軒,“要是不跟著他胡鬧,誰會去挖宗祠牆角,挖了之後又擔驚受怕的,你們藍家的祖輩怎也不該打花家的子弟。”
“你們倆真是一丘”藍季軒緊急閉嘴,平複情緒道:“是啦,你去跟花逸仙說,祖爺爺昨夜入我夢,說從未怪過花兄冒犯不敬,相反很佩服他挖旁人宗祠的的勇氣,甚至還誇獎了他,感謝他救了他孫子的命。”
“這還差不多。”花狼屠點了點頭,“你去吧,這有我守著,不會有人敢冒犯的。對了,我們等你幾天啊?你要死在古仙宗了,需要我們收屍嗎?”
“不需要。”
“不需要收屍?”
“是不用等幾天。”藍季軒抬手整了整衣冠,將衣衫上的褶皺撫平,神色肅穆,目光如炬,烈錚錚道:“我下午,最遲晚間就會出來,還沒有到賭的時候,我是去要賬的。”
賢彥仙尊接過一乂遞來的拜帖,掃了一眼,丟到一旁,“藍家藍季軒?聽說藍家這小兒膽大包天的砸了宗祠,欺師滅祖讓人不恥就這般輕易放了出來?藍家的教養可真是越來越差勁了!”
“奴這就去推掉。”
“請,請到雲湧殿。”
“雲湧殿?”一乂心有疑惑,這可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
藍季軒被請進雲湧殿,在昏暗空蕩的大殿裏站了約有一刻鍾,殿門方開,賢彥仙尊姍姍來遲。
“這是待客之禮?”
賢彥仙尊置若罔聞,走到高臺寶座上,施施坐下,骨扇輕搖,“待客?本尊也曾以禮相待,可你以春遊踏青之名拐走本尊師妹十數年,本尊還以為你是來負荊請罪的。”
藍季軒不接話茬,隻行了一禮後真誠問道:“賢彥仙尊以淼淼之名先發製人是在心虛嗎?”
賢彥仙尊皺眉不語,聽藍季軒乘勝追擊道:“心虛我砸了藍家祠堂。”
“嗬。”賢彥仙尊冷笑一聲,合上骨扇落在手掌心上,不屑道:“你們藍家出不肖子孫,與我簡氏何關?”
“是啊,隻有不肖子孫才可能去砸宗祠,而不肖子孫就算砸了宗祠也不會關心看到的。賢彥仙尊就是如此堅信此理,才理直氣壯的嗎?”
藍季軒抬眼看向賢彥仙尊,眼中挑釁之意毫不隱藏。賢彥仙尊嗬斥道:“藍家小兒,不要得寸進尺,若非你與水淼淼關係好,你以為這古仙宗你走的進來!”
藍季軒收迴視線,貌恭敬而聲音裏透著陣陣寒意,“聖元老祖討厭藍家,討厭儀灋公,世人皆知。世人隻當因著花家正雅爭風吃醋。然不過障眼,隻因心虛避嫌,需用女子來做遮掩。”
“放肆!”
藍季軒一連後退數步,撞上大殿門。
賢彥仙尊站起身,麵容冷峻,“你且速速離去,本尊饒你這次不敬老祖。”
“老祖自然是得敬的,我藍家最是知禮。”藍季軒擦掉嘴邊鮮血,掀起衣袍,恭敬跪下,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想賢彥仙尊不會好奇我砸了藍家宗祠之後看到了什麼。”
賢彥仙尊麵色鐵青,久久不語,半晌後,僵硬的扯出一抹笑,“本尊確實不好奇,你最好憋死在心裏。”
“我藍季軒非多舌之輩。再則,這是聖元老祖跟我藍家祖輩的生意,我又怎會去打自己祖宗的臉。”
“那你來何意?”賢彥仙尊居高臨下,眼中殺意聚集,藍季軒隻有一次機會。
藍季軒胸膛起伏的明顯,顯然是在與內心的情緒角力。
幾息之後,他學會了何為妥協。
藍季軒坦然一頭磕上地,再起身目光清明,聲音朗朗,“聖元老祖身死前,曾向我祖爺爺儀灋公保證過,隻要上古仙宗存在隻要你簡賜宸還是宗主,就得護我藍家無虞。”
“你們藍家現在有虞嗎?”骨扇指向藍季軒,賢彥仙尊戲謔道:“說的是你這個砸了祠堂的不孝子孫嗎?清理門戶這種事本尊不好出手吧。”
“您就別說笑了,我隻問這話,你守不守,遵不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