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見這些人都閉嘴了,冷笑幾聲,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東西。
要走的時候卻停了停,扭頭看向周一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最後他什麼也沒說,就這麼走了。
他走了太監們才敢汙言穢語的罵罵咧咧起來,甚至也有心裏不痛快便挖苦周一出氣的。
「喂,小子,你的好搭檔走了,卻理都沒有理你一下呢,先前你們不是最要好?他還給你搶飯,為了片肉,被狠狠扇了一耳光都沒鬆手,還當他多稀罕你呢,還不是有了前程就把你扔了,你是不是傷心死了?」
周一抬眼瞥了這太監一眼,沒吭聲。
「嗬……整天一副清高樣,以為自己是誰,呸!」
「進了這罪奴所,甭管你以前是官家公子還是富家少爺,都得把脊梁骨折了,跪著做人,也不知道整天清高什麼嘿。」
罪奴所裏的人員構成有兩類,一類是家中有做官的人獲了大罪,連累了整個家族,如果不是殺頭,那麼女的就會被充去當官妓,男的流放,還未成年的男孩就會被淨了身送來這裏。
一類是在宮中犯了錯,得罪了人之類的奴才。
顯然,這裏好多人都屬於第二類,但似乎陳玉和周一都屬於第一類。
這也是他們格外被欺壓的原因之一。
周一早就套出這些信息了,所以現在聽到這話,也沒半點表情。
看他不接茬,旁邊另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太監笑得有點噁心,盯著周一說道,「長得倒是細皮嫩肉,比陳玉還強點,不如你也學學他,去攀附一個有實權的相好啊,到時候說不好也能從這齣去呢哈哈哈。」
大家的奚落並沒有引起周一特別的反應,很快就沒興致了。
「整天跟個啞巴一樣,真沒勁。」
又有一個太監道,「小子,明兒極樂宮那邊的恭桶都由你來清洗,聽到沒?」
周一終於有反應了,他抬頭,直直看著這個尖嘴猴腮的太監,「這是你的活。」
「從明兒開始,這就是你的活,你要是敢不幹,咱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整個宮裏所有最髒最累的活都是罪奴所的奴才去幹,這些人其實全部都是在最底端,被日常欺壓的人。
偏偏在這種地方,他們彼此之間的欺壓比別的任何地方都嚴重。
周一原本也不怕他們,好歹他還有手繩呢,惹急了一削一顆腦袋。
但旋即他想到了,自己不是正想走出這個地方嗎,負責刷洗恭桶的人還得負責去收和送,這不正好是出去的機會?
要知道,因為是罪奴所,他們裏麵的這些人平時是被嚴格看管,想要出個宮門都很難的。
「行。」他說。
那個尖嘴猴腮原本還被周一那直勾勾黑黝黝的眼神盯得有一瞬的發毛,想著看來不給他點厲害他是不會聽話。
沒想到他一下子又應了下來。
尖嘴猴腮沒找著發作的理由,哼笑兩聲,「你可別隻嘴上答應,我和這裏的管事公公有交情,到時候活沒幹完他要算帳也隻會找你。」
周一理都不理他。
這一晚,因為總是挨著取暖的人離開了,周一睡得格外冷。
聽說了當初那一碗飯,尤其那一片肉是陳玉怎麼搶來的,說周一心裏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
尤其他又看到了陳玉手上的傷。
好像陳玉攀上的靠山,某些習慣很不好。
他在睡夢中也有點擔憂著,睡得更加不好了。
*
【周帝你老婆要被欺負去刷馬桶了你到底管不管?也不怕無妻徒刑?嘖嘖嘖~】
【陳玉之所以關照周一,確實一開始是有點同病相憐內意思在。】
第139章 周周落難記持續中
第二天淩晨,天還黑得不見一絲亮光,周一就起來了。
他得早一點,不止是因為他要幹兩分活,還因為一想到可以走出這個罪人所,而且去的是極樂宮,說不準他就有機會順道去旁邊的升龍殿轉悠一下。
那裏是周帝寢宮。
也許會有什麼機會呢?
這麼一想,周一手腳更加麻利了,幾下穿戴洗漱完,拿著昨天那尖嘴猴腮塞給他的腰牌,推開門走了出去。
迎頭就被寒風和細雪又吹了個哆嗦。
周一縮了縮脖子,低著腦袋快速朝宮門處走。
還沒等靠近那扇朱紅色的門,便有一名侍衛從側邊一步垮了出來,冷冰冰的視線看向周一說道,「什麼人,幹嘛的?」
周一連忙遞上腰牌,說了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去做的事。
這人沒有接,隻是目光在腰牌上掃了掃,最後眼神卻落在周一臉上。
半晌之後才說,「你看起來很麵生,以前做這活的王齊呢?」
語氣聽不出喜怒,但不知為何緊盯的眼神讓周一緊張。
為什麼一直來來迴迴盯著自己的臉看?
總不至於是覺得他好看吧?
周一離譜的想道。
周一沒有迴答這個問題,隻沉默著把頭低下去,避開這人太過界的眼神打量。
好在這個侍衛似乎並不是要執意問一個答案,見他這樣,沒有再追問,往旁邊讓了兩步,示意周一過去。
周一小聲的說了謝謝,收好腰牌,低著頭從他身旁走過。
一直都感覺身後那屬於侍衛投過來的目光落在他後背,很有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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