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繃著神經,直到出了這扇角門,把門關迴去徹底隔絕了身後的視線,這才鬆了一口氣。
因為緊張,甚至有點微微出汗,倒是沒有剛才那麼冷了。
在這個皇宮生活了這麼一段時間,他就已經對人命的輕賤深有體會,如無必要他不想惹上任何的麻煩。
周一挨著牆根走,身為作者的好處就是他對這皇宮的地形算是熟悉,也不怕找不到地方。
天光蒙蒙亮起,穿著單薄的小太監縮著脖子穿行在一道道宮牆底下,終於在走了好長的路之後來到了極樂宮外的一處牆角。
負責運送的兩個太監已經等在那裏,看到周一麵生,但是並沒覺得奇怪。
不單罪奴所,各宮的小奴才們之間常有這種找別人來頂髒活累活的事,算不得稀奇。
就是這小太監看著瘦瘦小小,麵白如紙……推得動這麼重的車麼?
「你可仔細著點。」其中一個太監可能看周一模樣實在可憐,提醒了一句,「別走錯路了,從這個路口出去往北轉,另一頭不是你能去的地方,記清沒?」
另一頭是升龍殿,周一清楚得很。
他一副乖巧怕事的模樣點點頭,去推上那一大車的恭桶。
說實話,氣味真的不好,但他也能安慰自己,好歹不是讓他去倒夜香。
又想著,當初做設定的時候也沒有寫這些細節,所以這些是副本世界自動補全?
但這也太不方便了。
就是不知道皇帝的馬桶是不是鑲金戴玉的,有可能還會在裏麵鋪上什麼帶香氣的東西?
周一被自己的想法雷到了,一路吃力的推著推車,手指頭上的凍瘡現在已經進化到開裂和化膿的程度,隨便用點力都疼得厲害。
一時又覺得忿忿,他到了剛才那太監嘴裏說的路口,對東邊的方向看都沒看一眼,果斷選擇了另一邊。
想像是很美好的,現實是很骨感的。
周一沒能走多遠就被巡邏的皇宮侍衛發現,差點被人拔劍砍了腦袋。
「對,對不起,我……我走錯路了。」
他縮在幾個高大魁梧的侍衛包圍圈裏,縮著脖子,兩手死死抓著衣角,看著又慫又可憐。
侍衛檢查了他的腰牌,又訓了他一頓,然後派了一人直接把他往迴帶,帶到正確的路口。
「別再亂走了,不是每次都會這麼好運。」侍衛嚴肅的警告他。
周一連連道謝,轉個身費力的推起推車,臉上的瑟縮怯懦變成了麵無表情。
失算了,皇宮不見得是他想亂走就能亂走的地方。
他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段時間的苦日子降了智,怎麼總幹蠢事。
周一麵無表情的把恭桶運去專門清洗的地方,捏著刷把刷了兩個多小時,然後還得一個一個堆放在固定的地方,到時候晾幹了隔一天又運迴去替換。
但是幹完這份活,他還有衣服要洗。
周一忍著難受,又馬不停蹄的往洗衣服的地方去。
忙得像個陀螺一樣,中午自然錯過了飯點,去到太監們的飯廳,這一迴是連殘羹冷炙都沒有了。
那個叫王齊的尖嘴猴腮的太監看到他還捏著鼻子尖聲尖氣的說道,「哎喲喲,這一股味兒,可真是臭死了,你離咱們遠點,熏得要死。」
旁邊的太監有的冷眼旁觀,有的鬧笑起來。
周一內心很麻木,掏出腰牌砸到王齊臉上。
沒人想到他敢這麼做,王齊鼻子被砸痛了,嗷一嗓子嚎起來,「好哇你個小賤蹄子,居然敢跟爺動手!」
周一白了他一眼,「你算什麼爺?先把你的蘭花指收迴去再說吧。」
王齊:「……」
「以後我也不會幫你幹活。」
王齊怒火衝天,「看我不撓死你!」
說罷就張著手朝周一撲了過來。
周一豈是站著挨打的人?
但他安撫住了蠢蠢欲動的手繩,還不至於要人家的命。
而且他認為憑自己也能把對方幹趴下。
顯然他高估了戰五渣的武力值,最後就是兩敗俱傷。
「你給我等著,看我弄不死你!」王齊最後還不忘給周一放狠話。
周一沉默著一聲不吭,黑黝黝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王齊不知為什麼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裏發毛,罵罵咧咧幾句之後被同伴勸著拉走了。
小太監之間拌嘴打架不算大事,但是如果一直鬧,鬧到管事太監麵前就免不了吃排頭。
周一還聽有個太監勸王齊說,「何必這樣大動肝火,要收拾他還怕沒有法子嗎。」
周一知道這些人估計要給他來陰的了,他倒也不怕。
隻是他沒想到,這些人的陰招就這麼低級但有效。
他看著房間裏自己被潑得濕漉漉的被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140章 周貓貓發大威
房裏並不是沒有人,但是沒人說話。
雖然如此,不過周一仍舊能夠感受到那種很強烈的看好戲的氛圍。
無聲的惡意圍繞著他。
他用力捏了捏拳,陰冷的視線掃視了一圈這些人,「誰幹的?」
當然沒有人會承認,有的人甚至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周一的目光刀子一樣在每一個人臉上看過去,最後停留在其中一個太監臉上。
他記得這個人,這個就是今天打架後和王齊說有的是辦法整他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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