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附近公園內的一處小亭子。


    s市最近總是下雨，好在下了雨過後便會放晴。


    程湛言看著坐在自己對麵一直低頭的容妍，交叉握著的手指崩的很緊，臉色一直陰沉的很。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原本以為她也是喜歡自己的。


    他曾經甚至在腦海中幻想過無數次和她結婚的場景。


    可現實多麼殘酷……


    容妍感知到那道灼人的視線刺啦啦的盯著自己。


    她毫不懷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她已經死了一萬次。


    程湛言眼底一片幽深黑暗，想起她在電話裏的語氣，嘴角泛起冷笑，“不是很能耐嗎？”


    容妍攥著手機的手緊了緊，麵色卻是不變。


    程湛言見她不說話，隻是冷冷的瞧著她，也沒再開口。


    她比以前瘦了很多，臉上也再沒了往日的笑顏。


    她過得很不好麼？


    容妍低著頭，過了好半響才開口，“那個孩子，是你的。”


    聲音很輕很輕，可程湛言卻覺得那聲音像把鋒利的刀，一刀一刀的剜著自己的神經。


    程湛言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的，畢竟當初她走的那麼毅然決然。


    如果孩子是他的，那她就更加殘忍了。


    容妍知道程湛言不相信她，抬起頭來，看著程湛言。


    兩目相對。


    容妍清楚，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已經沒有辦法挽迴了。


    她失去皓皓，是必然的事情。


    為了皓皓的命，她可以接受失去他的現實。


    容妍望著程湛言，忽的笑了笑。


    原以為，她選擇離開他，就可以擁有皓皓，卻不曾想，一切隻是浮光掠影。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不會找你的”


    “皓皓出生的時候，就有白血病，現在……”，容妍頓了頓，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醫生說，再不進行手術的話，皓皓……沒多少日子了……”


    容妍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將這樣的事實說出來。


    程湛言心裏湧過一絲鈍痛，冷笑一聲，“所以，容妍，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冰冷的質問聲蔓延在空氣裏，涼颼颼的。


    看著容妍平靜的臉色，程湛言隻覺得一圈打在棉花上。


    “就算他是我親生的，你憑什麼以為我會救他？嗯？”


    “你生下這個孩子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程湛言說著狠厲的話，想要容妍也體會一下心疼是什麼感覺。


    果然，見容妍的臉色立馬變得十分蒼白，單薄的身體輕顫著。


    程湛言本以為自己會有報複過的快感，卻不想心情竟然十分煩躁。


    容妍隻覺得眼眶發燙，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漸漸模糊了她的眼。


    大腦一片混亂，腦海裏不停重複著程湛言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話。


    是啊，自己生下皓皓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又憑什麼要求他救皓皓呢？


    容妍之前以為，程湛言會和她搶皓皓，卻未曾想到，他不要皓皓……


    公園裏的樹木比較多，剛下過雨，濕氣也很重。


    滾燙的淚珠滑下，留下兩道淚痕，漸漸變涼。


    容妍抬起胳膊，隨意擦了兩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