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妍淺笑著，“是啊，我也後悔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了”


    “你想讓他消失嗎？”


    “就試一下手術吧，畢竟，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率”


    “說不定，他就死在手術臺上了呢……”


    話音落下，程湛言一瞬不動的望著容妍，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她說出來的。


    容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輕飄飄的講出這般殘忍的話。


    不知是她堅持不下去了，還是皓皓堅持不下去了……


    手機鈴聲響起，容妍低頭瞥了眼號碼，知道容靳皓在催她。


    低垂著眉眼，伸手按了掛斷。


    這次，她又要食言了……


    出來之前，她和皓皓說了，是來見爸爸的。


    皓皓沒有提見程湛言，隻說讓她拍一張爸爸的照片給他。


    程家作為帝都的豪門世家，在網上找一張程湛言的照片簡直輕而易舉。


    甚至聽到了他的消息，她都可以麵不改色。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現在程湛言不可能救皓皓，她連百分之三十的機會都沒有了。


    容妍收迴思緒，站起身來，淡淡的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程湛言冷冷睨她一眼，就見對方已經出了亭子，往公園外走去。


    瞇起雙眸，拿出西服裏的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吩咐道，“跟著她。”


    ……


    病房的門被悄無聲息的打開。


    程湛言走到病床邊，看著熟睡在病床上的小人兒。


    心裏某個角落似乎被觸動。


    這個孩子……是他的……


    為什麼……會是他的呢？


    程湛言目光複雜的盯了床上的人好一會兒。


    直到虛弱的哼聲傳來，程湛言這才注意到孩子因為疼痛而蹙起的小臉。


    伸出手想安撫一下容靳皓，卻在距離他一拳的距離頓住。


    程湛言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手掌，嘴角滿是苦澀。


    容靳皓的悶哼聲逐漸變大，腦袋在枕頭上蹭來蹭去，雙腿開始有意無意的踢著被子。


    程湛言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俊逸的臉上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眼看容靳皓小小的身子翻滾的越來越厲害，程湛言眉頭皺起，目光瞥見床頭邊的緊急唿叫按鈕。


    想也不想的立馬按了下去。


    此時此刻，容妍手裏提著剛買的粥和小籠包，剛走進醫院大門，手機便一直響著。


    腳步似被釘住了般，不好的預感從心底蔓延開來。


    皓皓床頭的緊急唿叫鈴連接著她的手機……


    猛地朝容靳皓的病房跑去。


    容靳皓病房外。


    容妍看見容靳皓被從病房裏推出來的瞬間，覺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


    程湛言跟在推床後麵，瞥見幾米遠外的容妍，臉色慘白，眼神直直的看著病床方向。


    臉色一凜，快步走過去將她攔腰抱起，小跑著追在醫生後麵。


    容妍的發絲淩亂的厲害，提著的粥也都傾倒在袋子裏。


    程湛言抱著容妍，才發覺她遠比他看到的還要瘦，沒有多少重量，眸色黑沉沉的。


    淩風剛去幫楚衣歌辦好出院手續，便見一道眼熟的高大身影快步的往走廊盡頭走去，略微皺了下眉頭。


    走過容靳皓的病房，又倒退了兩步，看著大敞開的房門，臉色微變。


    進去看到空落落的房間，淩風隻覺得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