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點出頭,午餐時間,眾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分次而坐。
“來,木木,嚐嚐這個老母雞湯。”邱愛花滿臉慈笑地給阿依慕盛了一小碗雞湯。
“這可是我特地去菜市場挑的老母雞,絕對的農家土雞。”將盛著雞湯的小碗放到阿依慕的麵前,邱愛花又補充地說了一句。
‘你為什麼光說是誰買的老母雞,不說是誰煲的湯?’
看到老媽邱愛花女士身上的那股子熱絡勁兒,以及不住地往自己身上攬功勞的樣子,何言風忍不住腹誹。
默默看了一眼在旁邊一臉懨懨地吃著菜的最大功臣——何敏華,他嘴角抽了抽。
“謝謝阿姨!”阿依慕抿了一口湯,對著邱愛花甜甜地感激道。
說罷,她又側頭看了一眼正在埋頭吃菜的何敏華,接著補充道:“謝謝叔叔!”
“來來來,好孩子,多吃點,嚐嚐這清蒸鱸魚。”功勞被今天最重要的客人肯定,何敏華的臉上立刻洋溢出一抹淡淡的喜色。
他用筷子指了指清蒸鱸魚的碟子,同時推動轉盤把魚轉到了阿依慕的麵前。
見魚都轉到自己麵前了,而且還是長輩轉的,這要是不吃,就有些不知禮數了。
阿依慕隻能笑著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魚肉,嚐了一下。
“很好吃,叔叔的手藝真的太好了。”嚐了一下魚肉,阿依慕立刻瞇眼笑道。
同時還對著何敏華豎起了大拇指。
當然,這話肯定有恭維的成分。
這道清蒸鱸魚的味道,確實還可以,但遠沒到阿依慕表現出來的那麼誇張的地步。
“媽,我要吃那個梅菜扣肉。”
看到父母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阿依慕的身上,讓後者吃的都有些不自在了,何言風帶著解圍以及活躍氣氛的意圖,端著自己的碗伸到了距離邱愛花比較近的地方。
“想吃,自己夾啊。”邱愛花看著伸過來的碗,毫不客氣地說道。
“媽,你太偏心了。”何言風故意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癟著嘴埋怨道。
他默默看了阿依慕一眼,接著可憐巴巴地說道。“我感覺,木木才是你們親生的,我是撿來的。”
“哈哈哈……”一眾親戚聽了何言風這耍寶般的話,都被他逗樂了。
阿依慕見此,也是捂嘴一笑。
現場的氣氛也因此變得更加熱絡、融洽了起來。
“別耍活寶了。”邱愛花沒好氣地瞥了自己兒子一眼。
最後,她還是給何言風夾了一塊梅菜扣肉。
飯桌上麵,眾人嬉嬉笑笑,氛圍也變得輕鬆了不少。
席間,邱愛花女士突然大包大攬地對著阿依慕信誓旦旦道:“木木,阿姨跟你說,以後,小風要是敢欺負你,你就直接告訴我,我肯定會替你做主,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媽,你也不問問原因?”何言風聞言,登時就無語了,他滿臉苦澀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這樣也可以?
什麼原因都不問,就直接無條件站到阿依慕一方!
何言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木木這麼好,這麼善良,這麼漂亮一姑娘,你倆要是起了矛盾,肯定就是你的問題。”邱愛花女士看向阿依慕,眼中滿是慈愛。
然後,她毫不客氣、毫無根據、不容辯駁地懟了何言風一句。
“漂亮姑娘就沒毛病了,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邏輯?”何言風忍不住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女人,要是不講理起來,還真是,沒辦法溝通。
邱愛花聞言,柳眉一豎,臉色不善地瞪了何言風一眼,“怎麼,我說的不對?”
何言風哪敢頂撞母親大人她老人家,趕忙認慫,附和道:“對對對,您說的都對。”
就在這時,抿了一口酒的何敏華適時地插話打斷道:“你就不能盼他們小兩口好點?”
邱愛花斜睨了幫腔的何敏華一眼,而後態度明確地說道:“我當然希望他們小兩口和和美美的了。不過,我的態度也必須表明,那就是……我肯定是無條件站在木木這邊的。”
說罷,她微笑地看向阿依慕,而後聲音寵溺地說道:“以後我們名義上是婆媳,實際上就是母女,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閨女,正好,我一直都想要一個閨女,現在能有這麼漂亮的一個閨女,我想,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知道母親大人這是在為自己考慮,竭力想要把一些事情做成既定的事實,感動之餘,何言風配合地表演了起來。
隻見他笑著說道:“做夢都會笑醒,那得多嚇人,您也不為我爸考慮考慮。”
“貧嘴。”邱愛花聞言,沒好氣地埋汰了何言風一句。
一頓飯,熱熱鬧鬧,一直吃到了接近下午兩點鍾方才結束。
午餐結束,眾人又聚到了客廳裏麵,接著又熱絡地喝茶聊天了起來。
就在幾人聊的興起的時候,奶奶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包裏麵顫顫巍巍地拿出了一個小木盒子。
小木盒子被打開,裏麵是一隻一看就知道有些年頭了的手鐲。
奶奶拿出手鐲,將阿依慕喚到自己身邊,“木木,你過來。”
“奶奶。”阿依慕乖巧地坐到了奶奶的身邊。
奶奶將手鐲遞到阿依慕的麵前,隨即在後者詫異的目光中開始緩緩地解釋道:“這是小風爺爺當年送給我的一個鐲子,算是定情信物之一,就是個銀鐲子,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是,它代表了奶奶的心意,以及奶奶的寄托,奶奶希望你們和和美美、健健康康、快快樂樂!”
阿依慕聽了這話,瞬間有些慌了。
她立刻搖頭擺手,同時拒絕道:“奶奶,這個鐲子,對您來說,肯定有特別的意義,肯定十分珍貴,我不能收的!”
阿依慕不蠢,相反,她是個極其聰明的女孩子。
她知道,這隻鐲子,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可以說,隻要自己接過了這隻鐲子,就代表著,自己真的接受了何家媳婦的這個身份。
雖然她自認為自己很愛何言風,也和他有了經營未來的打算,但是,現在就要確定下來,是不是太快了點。
這讓她有些莫名的心慌。
其實,別說是她了,就是某些談了十來年的戀愛,突然麵對結婚的抉擇,都難免會患得患失,難免會心煩意亂。
“正是因為有特別的意義,你才要收下,因為我希望,你和小風能把這份意義傳承下去。”
沒有讓阿依慕開口說出推辭的話,奶奶直接將銀手鐲鄭重其事地交到了她的手上。
看到阿依慕囁嚅著嘴唇,欲言又止,一副還想要說什麼的樣子,奶奶繼續語重心長道:“好孩子,別推辭了,當初明明的女朋友上門的時候,我同樣也送出去了一個。”
這樣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語氣敦敦,說出類似寄托的話,阿依慕真的不知道怎麼拒絕。
拿著手中的銀鐲子,明明重量一般,但阿依慕卻感覺沉甸甸的,同時心裏也有一些七上八下。
王秀娟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驀地一轉,她靈機一動,立刻提醒何言風,笑道:“表哥,還不快給嫂子戴上。”
“哦!”這一切發生的都太過突兀了,何言風到現在還有些木然,等聽見王秀娟的提醒後,他立刻反應了過來。
沒有遲疑,何言風徑直接過阿依慕的手中的鐲子,並且緩緩地套上了她潔白的手腕。
手腕套上銀鐲子,就如同給心上了一把鎖。
這一刻,阿依慕那本來還有些淩亂的思緒,突然安定了下來。
自己本來就已經和何老師約定了三生,既是如此,接不接受這個鐲子,過不過這個形式又有什麼區別。
不過是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而已。
想到這裏,阿依慕突然不再迷惘了,看著已經被何言風戴上手腕的鐲子,臉上驀地浮起一抹蜜意。
“這可是我們何家媳婦的象征,戴上了,以後,你就是我們何家的人了。”
給阿依慕戴上鐲子,何言風突然聲音戲謔地在女孩兒的耳邊竊竊私語了一句。
阿依慕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那沉甸甸、明晃晃的銀鐲子,心中感慨萬千。
她有千言萬語,最後,卻隻是將之化作一個白眼,給何言風丟了過去。
收下銀鐲子,阿依慕羞紅著臉,聲如蚊吶,給奶奶道了一聲謝,“謝謝奶奶。”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何言風看到,阿依慕的臉上一直泛著紅潮。
為了讓女孩兒不至於因為害羞而一直局促下去,他主動開口提議:“媽,下午我帶木木出去逛一逛。”
“好的,不過你們要記住,五點半左右迴來吃晚飯。”邱愛花自然不會反對,她熱絡地囑托了一聲,而後看著小兩口向屋外走去。
“好嘞!”何言風迴頭支應了一聲,隨即領著阿依慕繼續往外走,快步離開了房屋。
兩人疾走,直到出了房屋後,阿依慕方才狠狠鬆了口氣。
在屋子裏麵,雖然大家都對她極好,極為熱情,但是……那壓力真的是……無時無刻,壓得她都快無法唿吸了。
等到何言風和阿依慕走後,奶奶立刻招唿自己的女兒、大兒媳婦、小兒媳婦、還有小兒媳婦的姑子,也就是何言風的小姨來到了一個房間內。
“學到了嗎?”等進入房間,並且關上房門後,奶奶方才似笑非笑地說道。
“學到什麼了?”小姑壓根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有些迷迷糊糊地開口問道。
其她三女也是滿頭霧水。
奶奶見此,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同時無奈地歎息了一聲。
“剛剛送給小木木的那個鐲子,其實……並不是小風他爺爺送給我的。”奶奶聲音幽幽地解釋道。
這下,不隻是小姑,房間內,幾乎所有人都是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
呆愣了片刻,邱愛花率先反應了過來,她瞠目結舌地問道:“媽,難道您……”
顯然,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對,就是你所想的那樣。”奶奶語氣平和,毫不避諱地說道:“剛剛送出去的那個鐲子,其實是我幾年前在一個仿古飾品店裏買的,同樣的鐲子,我一共買了三隻。”
“就你爸那會兒,他們家窮的那個叮當響,哪有什麼錢給我買鐲子。”說到這裏,奶奶還聲音幽幽地埋汰了自己那已經過世了的丈夫一句。
“那……小玉的那個……”何言風的嬸嬸立刻反應了過來,她聲音頗為詫異地問道。
小玉是她的兒媳婦,也就是何言風的表哥——何言明的媳婦。
當初,老太太就是用同樣的借口送出去了一隻。
當時,把人家小姑娘感動的那個,稀裏嘩啦的,差點就當場哭了出來。
何言明能和人家姑娘最終走到一起,老太太可出力了不少。
“那……雯雯的那個……”小姑也是頭皮發麻,她簡直不敢繼續往下思考。
老太太倒是毫不避諱,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認道:“自然是和小玉的那隻是一樣的。”
“媽,這……”何言風的嬸嬸都快說不出話了。
要知道,老太太在他們心目中一直都是慈祥、善良、賢惠的象征。
那形象,偉岸得就像一位模範妻子,模範母親,模範奶奶,沒有任何瑕疵。
現在,這個模範形象轟然倒塌了。
她們一直敬重有加的婆婆居然是個如此老謀深算的……
算了,那個詞還是不說了。
“一個個的,大驚小怪!”老太太撇了撇嘴,而後不屑一顧的地說道:“我要是不這麼做,小風的事能這麼快基本確定下來。”
“他之前的那個女朋友,就是沒往家裏帶,如果往家裏帶的話,我早就幫他搞定了。”
這一刻,邱愛花算是完全明白了!
明白自己婆婆為什麼要不辭辛苦地從老家湖城趕過來。
原以為老人家隻是個青銅,沒想到,人家一直都是個王者。
現在,人家攤牌了,不裝了,讓你們知道好了。
“媽,那您現在提起這事……”小姑想到了什麼,她眼中含著一絲擔憂地問道。
老太太歎息一聲:“這幾年,我已經明顯能感覺得到,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我估計,是沒有幾年了,這點小技巧,我不想帶進棺材裏麵,你們都是有天賦的好孩子,也都有自己的家庭,我希望,你們將來能夠學以致用。”
“好了,說了這麼多,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了,我要去午休了。”說罷老太太便自顧自地打開房門,離開了房間。
房間內,隻剩四位中年婦女,她們麵麵相覷,一時間,都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有件事一直憋在邱愛花的心裏,剛剛老太太在,顧及到老人家的感受,她一直沒問。
現在,老太太離開了,她有些憋不住了,立刻開口問道:“那個,大嫂,當時你和大哥處對象的時候,媽她有沒有送你什麼東西?”
聽了邱愛花的話,何言風的嬸嬸也是麵色驀地一陣蒼白。
顯然,這話是勾起了她什麼不好的迴憶。
無論是邱愛花,還是何言風的嬸嬸,想當年,那可都是名動一村或者一校的村花、校花級女神人物。
後來,兩人居然全部嫁給了何敏華、何敏軍兩兄弟。
現在迴想起來,兩人似乎找到了一個可怕的真相。
邱愛花和何言風的嬸嬸麵麵相覷,她們齊齊把目光放到了何言風的小姑身上。
小姑的丈夫,當年可是縣裏麵鼎鼎有名的,最年輕的交警隊隊長。
據傳,當年說媒的人都從他們家小區排到了人民廣場。
可是,後來,因為機緣巧合,來了一次他們家,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直接和小姑好上了。
小姑知道兩位嫂子想問什麼,她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努力迴想著當年的事情,“那個,當年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就是媽她跟我說,隻要我想方設法把我家那口子帶到家裏來,媽她就可以幫我搞定。”
“那咱媽送了妹夫什麼?”邱愛花立刻好奇地問道。
“那個,這些年,我家那口子一直對一支鋼筆寶貝的緊,據說是當年爺爺在戰場上從敵人身上繳獲過來的戰利品,後來被爺爺當成禮物送給了奶奶,也就是咱媽的婆婆……”話到這裏,何言風的小姑已經沒辦法再說下去了,因為她都不敢去想事實的真相會是什麼……
“難怪……”邱愛花聽了這話,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
其她三人看到她的反應,齊齊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邱愛花見此,開口解釋道:“難怪當年我還在湖城那邊的時候就有聽說,說咱公公那是怎麼怎麼了不得的人物,據說,還是當年咱們湖城縣的高考狀元,人長得也是儀表堂堂……可咱媽……大家應該清楚的,不是我貶低她老人家,事實就是……她隻是個中專畢業生,他倆怎麼走到一起的?”
邱愛花說到這裏,雖然沒有言明,不過幾位中年婦女都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她們齊齊瞪大了眼珠子。
轉念間,邱愛花驀地想到了什麼,她連忙轉頭看向自己的妹妹,“小妹,娟子和俊俊都還沒有對象吧?”
何言風的小姨聞言立刻反應了過來,“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了,是有段時間沒有和親家母她老人家好好聊聊了。”
說完,她快步追了出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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