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甚有涼意, 白子毓撐著棋盤打了個盹便被風刺了下剛飲過酒的喉。他微微睜開眼, 發現麵前堆滿酒尊的棋盤石桌早已空無一人。


    背上傳來暖意，他迴過頭，看見白鶴正給他蓋上披風。白鶴不料他突然驚醒, 一時愣住。手上披風不知該不該繼續放下。


    白子毓見狀，狀若無意地接過披風自己係好。口中問道：“他們人呢？”


    白鶴低頭答道：“少爺您醉酒後, 郭少爺和董少爺又飲了幾杯，董少爺不願讓郭少爺再喝, 已拉他去一旁散步賞月。”


    白子毓點了點頭：“哦, 那你退下吧！我自去尋他們。”


    白子毓起身往山路走去，白鶴停在原地沒有動。


    白子毓蹙眉：“還有事？”


    白鶴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瓊關傳來的加急軍報，給郭少爺的。”


    白子毓一怔, 思緒似乎此時才清晰了些。他伸手拿過, 在手裏翻看了下，封口果然有楚王府的紅印。他正想著順帶拿去給郭臨, 剛抬了腳, 卻猛然一頓。


    白鶴低垂著頭，聽到白子毓冰冷的聲音傳來：“看過了？”


    “是。”白鶴從善如流地交代，“瓊關戰況緊急，楚王讓郭少爺即刻迴營，領軍三萬, 前去增援。”


    白子毓迎麵吹著山風，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淺笑：“白鶴，你這是在向我投誠？”


    白鶴跪倒在地：“少主！”


    “你在揣測我為何要把令牌送給郭臨, 現在你已經有了你的答案。”


    白鶴急聲：“少主，我”


    白子毓揮手打斷：“不必多說了，自古以來附強棄弱就是常理，我能得你依附已是足夠，何必勉強你表什麼虛無的忠心呢。”他說到這裏自嘲一笑，看著手中的軍報低聲自語，“隻是不料借了郭兄的勢，真是令人不爽啊。”


    白子毓說完不再理會白鶴的反應，乘著醉意甩著衣袖揚長而去。


    本以為他醉酒早，郭臨和董嘉禾早已走了很遠，沒想到二人就在靠近山溪的小石林中。


    白子毓聞到了二人身上的酒香，正要抬步，便隱約聽到郭臨的聲音被風吹來。


    “嘉禾，你再喜歡我，我也沒想過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