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聽都沒有聽過的島嶼。我都不知道地圖上還有這個地方,真虧你們節(jié)目組能找得到……”
“大概是無名的無人島,比較省錢吧。”
“他們要真是想省錢,難道不應(yīng)該直接取消離開陸地的打算?我反正是沒搞明白為什麼拍個綜藝還非得出海。”
“誰知道呢,如果這不是在拍綜藝,我都要猜測該不會是什麼詐騙集團,要搞人口販賣了……”
水無憐奈跟在幾個少年人身後,聽著前方幾人的吐槽聲,默默將譴責的目光投向悠閑地走在最後方的庫梅爾。
為什麼要安排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問她幹什麼,問庫梅爾啊。
整個節(jié)目,除了她依靠長期的媒體工作經(jīng)驗和直覺處理掉的部分,比如工藤新一的聲源,其他幾乎所有部分,策劃人都是庫梅爾本人。
聽說企劃最早是越水七槻的主意,目的是為了尋找辦出了冤假錯案的偵探是誰,不過不論原本的打算是什麼,經(jīng)過庫梅爾這麼一摻和,綜藝的性質(zhì)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大幅度扭轉(zhuǎn)。
水無憐奈預(yù)計,最後節(jié)目會在經(jīng)過庫梅爾本人過手和精剪之後,以另一種形式播出……
好吧,關(guān)於在日賣電視臺以嘉賓的身份活躍了數(shù)個月之後,就能掌握到如此多的主動權(quán),甚至安排和左右一檔欄目這種事情,不得不承認,庫梅爾確實有兩把刷子。
這家夥,要是個與組織無關(guān)的人該有多好……
對她的怨念一無所覺的唐澤,正綴在隊伍的末尾,很有閑心地點評著前麵幾個人的吐槽。
你還別說,原本越水七槻的計劃,真的就是搞人口販賣的,指沒準備讓人活下來那種。
不論決心有多麼強烈,她也隻是一個20歲的年輕人,能力不俗,但財力有限,出身普通家庭的她,能調(diào)動的資源也有限。
威逼利誘找來心中有愧的人充當表演的幫手,再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和理由誘騙其他人過去,已經(jīng)耗費光了她手裏的資源。
她會選擇那麼極端的手法,歸根結(jié)底也和這種局限相關(guān),如果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正兒八經(jīng)搞一個節(jié)目,將時津潤哉的真麵目公布給大眾,那麼她或許是不必走到那麼決絕的路上去的。
所以,現(xiàn)在的唐澤想給她這個機會。
“這麼大一艘遊輪啊……你這家夥,這段時間挺賺錢的啊?”
安室透的感慨從旁邊傳來,唐澤扭過頭,看向戴著墨鏡,穿著西裝,真的像是個明星經(jīng)紀人一樣打扮的監(jiān)護人,嘴角抽了抽。
“又不是走的我的賬目。”唐澤壓低聲音,小聲迴答,“我走波本和基爾的經(jīng)費申請的。”
“……理由呢?”安室透側(cè)過頭,微妙地看著嘴上說著可怕的臺詞,臉上猶帶著屬於明智吾郎清淺笑意的唐澤。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方麵給後輩做了許多不是那麼合適的示範,但這家夥融會貫通的速度,也太快了。
尤其是巧立名目還沒從自己戶頭走這方麵……
“理由當然是吸納新人咯。”唐澤朝越水七槻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覺得,她作為一個偵探的形象如何?”
安室透抬了抬眉頭,扯了下臉上的墨鏡,認真打量起耳朵上掛著耳機,正有一句沒一句和服部平次說著什麼的越水七槻。
服部平次等高中生偵探,有名固然有名,能力確實都不錯,但如果想作為事務(wù)所的成員,走上和明智吾郎差不多的路線,難度還是太大了一點。
個性是一個方麵,形象也是一個方麵,光是有還不錯或者出色的外形,可是做不到一邊當偵探一邊當明星的。
至於越水七槻的話……
“相貌確實不錯,好像也挺會營業(yè)的樣子。不過,我以為你原本招人說的是……”後麵的話,安室透沒接著往下說,隻是意味深長地瞥了唐澤一眼。
“可以一起招嘛。”唐澤聳了聳肩,“除非我順著她原本的想法,直接把時津潤哉搞死,否則我是很難徹底將她吸納進團隊裏的。你也知道的,我的原則。如果進入安室事務(wù)所,保持這種程度的接觸和合作,倒是沒問題。”
看見越水七槻的時候,唐澤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xiàn)的,卻是白鍾直鬥的形象。
這位身為女性卻具備命運塔羅的偵探,身上那股颯爽的氣質(zhì)是相當具備吸引力的,越水七槻如果走這個包裝路線的話,那麼他們事務(wù)所還真的是能多出除了明智吾郎之外第二個挑得起大梁的麾下偵探。
……話說小小一個事務(wù)所,竟集齊了這樣兩個臥龍鳳雛,那真是不容小覷啊。
“隨便你吧。不過你也知道,我們事務(wù)所的動向,是會落進他們眼裏的。”安室透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目光向後方的水無憐奈飄了一下。
一旦加入了安室事務(wù)所,越水七槻遲早是要發(fā)現(xiàn)這家事務(wù)所在更深層麵上的特殊性的,那她也就變相被卷進了和組織的糾葛當中,對一個普通人而言,這可是相當毀天滅地的事情。
“那是自然,但我們原本就是要經(jīng)營事務(wù)所的,會招聘新成員也沒什麼關(guān)係,至於其他的……”唐澤聳了聳肩,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了,“不管加入我的哪個團隊,進入這個旋渦都是不可避免的,我這麼大費周章地幫助人,當然有我自己的目的。”
身為唐澤昭的他是組織的獵物,也是組織的受害者,身為庫梅爾的他是蟄伏在組織當中,隨時等待給他們致命一擊的潛伏者,身為joker的他,更是與組織存在絕無可能共存的對立與矛盾,拔除組織試圖在認知訶學方麵發(fā)展的所有脈絡(luò)才是怪盜團毫不偏移的主線。
這麼說有些功利,但殘酷的現(xiàn)實就是,不管是唐澤昭,還是庫梅爾,又或者是怪盜團團長,都是注定要站在組織對立麵的存在,越水七槻加入他的團隊,不管是哪個,也就肯定要被卷進這種紛爭當中。
“現(xiàn)在的你,倒是有點‘明智吾郎’的意思了。”
“即便不是‘明智吾郎’,我本來也是這樣的人。”
“是嗎?好吧,就當你是吧。”
出於對後輩臉皮的考慮,安室透沒有反駁他的說法,隻是笑了笑,不再繼續(xù)糾纏這個話題。
越水七槻的朋友,那個原本在大戶人家做女傭的小女生,由於大小姐的死亡,加上流言蜚語,以及警方的壓力,都被逼到了自殺的邊緣,即便時津潤哉的推理被推翻,她身上的冤屈能夠被洗刷,造成的傷害、處境的擠壓,都是無法逆轉(zhuǎn)的,她已經(jīng)很難在原本的環(huán)境中生活下去。
他在事前稍微做了一些調(diào)查,越水七槻的家庭背景相對簡單,由於其父母感情破裂後離異,和父母的關(guān)係都不親近,是個很獨立的人,也是因此她才會對友情如此重視,對朋友經(jīng)曆的苦難感同身受到不惜犯罪的地步。
提供給越水七槻這樣一個工作條件,更是有明智吾郎這個已經(jīng)打響了名聲的偵探作為引子,接下來這個女生甚至有了能將自己朋友拉出泥潭的能力……
說是康莊大道有些誇張,但這絕對是向好的方向發(fā)展的轉(zhuǎn)折,非要將這種幫助描述為利己的考量,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唐澤的這種做事風格。
好吧,堅決不承認自己的善意,也算是唐澤性格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還是尊重一點這個嘴硬的家夥,免得某些人惱羞成怒吧。
————
“在遊輪上也有項目?!”
在唐澤惱羞成怒之前,某些真正的小醜反正是先惱羞成怒了。
水無憐奈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向他展示了一下手裏的卡片,以示這確實是節(jié)目安排的一部分,而不是臨時起意的刁難。
時津潤哉捂住了臉,稍微遮住了自己青白的麵色,深深吸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我整理一下,很快過來。”
“嗯,就在前甲板的方向集合。你放心,這隻是路途上的一些閑暇娛樂,不會設(shè)置很高難度的。”水無憐奈語氣很柔和地寬慰道。
“你!”感覺自己真的被當菜雞了的時津潤哉臉都漲紅了起來,瞄了一眼水無憐奈身後的攝像機,到底是隱忍了下來,“就算是很高難度,我也不會畏懼挑戰(zhàn)的。很快就來。”
水無憐奈近乎憐憫地看著這個懲罰項目是克扣餐標的家夥,哪怕被他憤怒地甩上了房門,臉上的微笑依舊相當完美。
怎麼說呢,她多少知道一點給這檔節(jié)目提供了大筆讚助的庫梅爾用的是哪裏的錢。
他一個幾乎沒有多少私人生活空間的未成年人,能調(diào)動的大量資金還能是來自哪裏?
雖然一個偵探相關(guān)的節(jié)目,內(nèi)裏居然是組織在讚助播出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不過水無憐奈並不驚訝。
揮霍著組織的錢搞一些享樂主義本身就是波本這一脈的愛好,庫梅爾多多少少被傳染了一些習性並不奇怪,不過,花白來的錢都不給你花,已經(jīng)能充分體現(xiàn)庫梅爾對時津潤哉的不屑了,侮辱性極強。
一路上隻有白麵包吃,關(guān)鍵是還要看著其他人儀態(tài)優(yōu)雅地吃海鮮大餐的時津潤哉已經(jīng)是一臉菜色了,磨磨蹭蹭地跑到甲板上,看見一個個穿著花花綠綠,躺在遮陽椅下吃龍蝦的其他同行,那種怨氣都快化作鬼魂,直接掐死麵前這幾個裝腔作勢的人了。
三把遮陽傘,五把沙灘椅,連掛件一樣跟過來的偵探愛好者小學生都有自己的座位,但他沒有。
這種畫麵暴露在攝像機裏,起因還是自己在初賽環(huán)節(jié)的大言不慚,節(jié)目效果簡直太濃烈了,除了時津潤哉,其他人都挺自得其樂的。
不過節(jié)目效果本人到底是沒忍住,當即出聲打斷了幾個人悠閑的享受和閑聊:“不是說要進入下一個環(huán)節(jié)了嗎,任務(wù)呢?”
這麼誇張的差別待遇也就算了,還要設(shè)計一段小遊戲讓他出來自己看,他真的懷疑節(jié)目組是故意的。
“很簡單的任務(wù)。”推了推臉上的墨鏡,端著一杯果汁的唐澤連起身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大家都是探案經(jīng)驗豐富的偵探,每個人都經(jīng)曆過幾百個案子了,那關(guān)於曲折離奇的案件、錯綜複雜出人意料的人際關(guān)係,肯定都不陌生。所以,這次的小遊戲就是——”
“——海龜湯。”越水七槻將手裏冒著冷氣的汽水重重擱在了手邊的桌子上,坐起身,衝著時津潤哉露出了相當燦爛的笑容,“各位從自己的案件當中,挑選出最出乎預(yù)料的那個,隱去當事人的隱私以及可能暴露真實案件原型的信息,圍繞這個案件玩一次海龜湯。不需要分出勝負,隻要最後的結(jié)果足夠有趣就行了。我的主意,怎麼樣,很有趣吧?”
她的眼神定定盯著時津潤哉,咧嘴一笑,弧度相當不小,白森森的整齊牙齒像是準備張嘴囁咬獵物的白鯊似的。
“海龜湯,哦,就是那種,給出一個結(jié)果,然後猜答案的人提出問題,出題人隻能用‘是’、‘不是’、‘與此無關(guān)’來迴答的猜謎是吧?”服部平次摸了摸下巴,順著越水七槻提議的內(nèi)容迴想,緩緩點了點頭,“假如拿來猜測案件,好像是有點意思。”
“有點像是觀看推理,對吧?”唐澤懶洋洋地扯開眼鏡,用誘導(dǎo)的口吻說,“如果隻在乎趣味,不去比較個高低,我確實還挺想聽聽各位有什麼獨特的案件分享的。你們也知道的,不管是不是私家偵探,刑事案件嘛,有很多細節(jié)其實不便於分享。”
通過這種形式,相互交流奇特的經(jīng)驗,算是一種鏡頭前較為綠色友好的偵探交流方式了。
也比較容易,讓在這方麵真正缺乏積累的水貨現(xiàn)出原型。
時津潤哉菜色的臉明顯更綠了。
他將最後的希冀目光,投向了最沒可能答應(yīng)這種用案件做娛樂的白馬探。
沉吟了一會兒的白馬探把手裏夾著檸檬片的高腳杯擱在桌子上,在他絕望的目光中打了個響指。
“我懂了,situationpuzzle,情境猜謎對吧?我沒意見,現(xiàn)在就開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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