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這種理由才迴到日本的啊。我看網上的人都說,你是為了怪盜基德迴來的,還有……”
服部平次直言不諱,眼角餘光瞥了唐澤的方向一眼,後麵的話好歹咽下去了。
他沒有說完,但在場的許多人心知肚明,由於白馬探和明智吾郎高度重合的人設問題,很多人猜測,明智吾郎的崛起極大地擠占了白馬探的活動空間,而不管在英國生活多少年,父親是警界高層的白馬探很大概率還是要迴日本發展的。
兩個人之間注定要發生一場比較,倒不如把這場較量提前到現在。
這就是很多人猜測白馬探迴國的原因,甚至說,也是這個節目得以通過電視臺審批的原因之一。
時下熱點嗎,媒體人沒有不愛這個的
“無稽之談。”白馬探失笑,“我對基德確實有點興趣,但我可不是會去在意造不成什麼社會損失的怪盜的偵探。偵探改變自己的行程,唯一的理由就隻有探案。”
喝光了一杯汽水,正趁著攝像機沒轉過來偷偷接過工作人員遞的新飲料的柯南,聞言微妙地掃了他一眼。
怪盜基德是怪盜,心之怪盜也是怪盜,他這話有點一語雙關的意思。
起碼在上次的接觸過後,白馬探在心中應該已經把基德和joker,都劃分到了不需要多在意的那個類別裏。
柯南想起魔術迷聚會的時候,唐澤也想到了同一件事。
他繼續就著自己手裏的杯子,思緒忍不住開始發散。
上一次,以及白馬剛剛的話,都證明他迴到日本的理由確實是與大部分的猜測都無關,人家是懷著非常正經的探究真相、為受害者申冤的心情,重新劃定了自己接下來的規劃的。
所以,他上次大老遠的跑去山莊當中,到底是為了堵基德、是因為險些發生的命案試圖來阻止,還是,他其實是來見自己的呢?
見“唐澤昭”,那個理論上他應該在唐澤夫婦的遺物當中,見過小時候照片的孩子。
這麼一想的話,白馬當時的那番試探,意義就又有不同了……
“還真是稱職的偵探啊。所以,你為什麼會答應參加這次綜藝呢,真的像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因為你的奶媽對你的期望?”越水七槻偏了偏頭,表情比一開始的時候要緩和許多。
正如同她會因為服部平次重視人命遠高於破案本身的行為而對他很有好感,當白馬探展現出了更為人性化的,想要替已經不可能開口的死者去完成願望的想法時,她的態度轉變幾乎是立竿見影。
自從朋友的案子發生之後,她的想法現在十分堅定,偵探,首先應該是個好人,才能去考慮職業的屬性。
“一部分確實是吧。”白馬探沒有否認,給出了一個模糊的迴答,視線若有似無地朝沒有再說話的唐澤掃了一眼,就不再進一步解釋自己的說法了。
唐澤默默將杯子裏的水喝完,已經重新控製好了表情,掛著屬於明智吾郎的微笑坐了起來。
不論有再多考慮,那都可以是之後再說的事情,身為明智吾郎的時候他是永遠不會在鏡頭前表現出不恰當之處的。
“好了,各位的故事都很有意思。接下來好像應該輪到我了是吧?嗯,讓我想想……在不涉及委托人隱私的前提下,說一個與自己經曆過的案子有關的謎題啊……”
唐澤擺出了一副思索的架勢,在心裏權衡了一下情況,拿出了自己準備好的內容。
“就這個好了。在一個被濃霧籠罩、尋常人找不到的莊園裏,住著一個年邁的富豪。他的財富無人能及,此外,還有說法稱,莊園裏其實藏著一個傳說中的寶藏。某天,富豪突然去世了。他沒有兒女,沒有直係血親,隻留下了一份神秘的遺囑,聲稱誰能揭開莊園裏的三個謎,誰就能繼承他的全部遺產……”
已經擺好了聽故事姿勢的柯南聽著聽著,就感覺這個故事有點耳熟了,自己似乎在哪裏聽說過的樣子。
以及,“濃霧籠罩”、“普通人找不到”什麼的,這些形容詞往上一加,他的大腦就幾乎不受控製地開始迴憶自己在藍色古堡經曆過的一切……
這幾乎是個注定會與那個城堡一樣,因為封閉的特殊性而形成認知空間,幾乎可以製造新的都市怪談的環境了。
然而除了柯南,沒有人對這個就和很久很久以前一樣,類似傳說故事起手的開頭有什麼反應,大家都在專注地等待明智給出後麵的題麵內容。
“莊園的繼承人,或者說,自認自己是繼承人的家夥們,一同來到了莊園,準備了一場盛宴,想要解開謎題,爭奪這份不可估量的遺產。可是,一夜過去後,所有進入莊園的人全都死去了。”唐澤用一種說鬼故事的語氣,輕緩地完成了講述,豎起了一根手指,“好了我的題麵就在這裏了。”
“……這真的是你接受過的委托嗎?”在準備開始解密之前,服部平次忍不住先疑問起來,“進了莊園參與遺產爭奪的人,全都死光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又有富豪的遺產參與其中,參與者又全都離奇死亡,這種案子,不說轟動全日本吧,怎麼也不至於到偵探們都沒聽說過的程度。
“是的。”唐澤用看傻子的眼神關愛地看了看服部平次,“你是不是遭遇的刑事案件太多,腦子根本轉不過來了,服部君?我是個私家偵探,我並不總是為警方工作的。這很明顯是某個富豪的後代拜托我來調查的啊?”
“啊,不是發生在現在的啊,那就能理解了。”服部平次鬆了口氣,然後稍微迴想了一下,發現自己腦子裏浮現的居然不止一個事件,自己都忍不住呆了一下,“嘶,你要這麼說的話,我怎麼感覺還是確定不了是哪個事情……”
話說,富豪留下無人繼承的遺產,最後導致大逃殺這種事情,在日本居然是偶爾就會發生的事情嗎?日本的富豪生存環境有這麼惡劣的嗎?
服部平次陷入了迷思,唐澤權且當作他已經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順滑地無視了他,看向越水七槻。
“啊,到我了嗎?有點太像是個故事,反而讓我缺乏思路了。我想想啊……”越水七槻偏了偏頭,拋出了第一個問題,“所有死者都是被謀殺的嗎?”
“是的。”唐澤點了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我說的或許有點篤定,但在我接受委托之前,委托人也調查了很多年了,結論就是這個。是的,他們是被謀殺致死的。”
“一口氣謀殺這麼多人,還是在一天的時間內,那看來,犯案的手法是很局限的了。”白馬探接過她的提問,“一次性殺害多人,方法無外乎是那幾種,那就先從最有可能的開始說起吧。莊園被縱火了嗎?”
“沒有。除了來訪者的屍體,趕到現場的警察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痕跡。”
“不是縱火,而且沒有明顯的搏鬥場景的話,那可以考慮的情況就很有限了。毒殺吧?就算沒有使用直接致死的毒藥,很有可能也是利用某些手段放了安眠藥之類的,否則無法解釋這麼多死亡。”柯南的腦海中越來越將這個描述與某個事件對應上,思路進化的很快,“富豪沒有直係血親,連指定的繼承人都沒有,那麼,殺死他們的兇手是富豪本人咯?”
“……是的。”唐澤看見柯南臉上的神情,知道他大概是明白自己在說什麼,朝他迴以笑容,“很聰明的小朋友。有些思路,確實是受到慣性思維影響的大人很難想出來的呢。”
這個信息量就稍稍有點大了,在場的幾個人紛紛揚起了眉毛。
“可這不是在富豪死後的宴會上發生的殺人案嗎?”時津潤哉本能地發出了疑問,想了想,自己又否定了自己的說法,“不過,想想也對。富豪是不是死亡,和他是不是害死了其他人沒有關係。所以,一切是富豪在死前就準備好的嗎?”
或許是因為這個題麵的描述與前幾個人的都不同,距離現實的刑偵很遙遠,所以蔫巴掉了的時津潤哉稍微恢複了一點活力。
“是的。當然,這個結論我們已經不可能和任何一個當事人重新確認了,不過,我是偵探嘛,偵探就是要相信證據說的話。”唐澤彎起眼睛,朝他假惺惺地笑了笑,“所以我的迴答是,是的,這是他在死前就準備好的。”
在自己死後,利用自己的死亡聚集起人群,然後將他們全都殺死在莊園裏嗎……
這到底得是個什麼樣的家夥,有多恨這個世界,才會幹出這種事情啊?
“你這個描述,讓我想起了某個利用自己的遺囑把整個城市攪得天翻地覆的家夥了。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啊。”服部平次小聲吐槽了一句,“那,他殺死這些人的原因,是他與這些人有仇怨?我真是想象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一個人寧死也不放過其他人了。”
“是的,或者,起碼按照我的調查,是這樣的。”唐澤斟酌了一下詞句,給出了一個嚴謹的迴答。
關於那個莊園的真相,在得到真實的確認之前,他也隻能基於自己得到的信息和證據,給出一個合理的猜測或者迴答了。
“唔,我好像明白了。”越水七槻用拳頭擊打了一下掌心,“這個遺囑,看似是篩選繼承人的條件,其實是篩選受害者的標準吧?他利用所謂的謎題和條件,讓自以為自己能完成條件的人來到莊園,再利用早就準備好的機關、或者毒藥之類的東西,把他們全都坑殺在那裏了。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細節,但是,真是個狠毒的家夥。”
他沒有直係血親,也沒有選定好的繼承人,想想都猜得到,在死前這個老家夥的生活應當是相當孤僻,不好親近的。
這樣就代表著,不管他是不是在利用遺囑尋找仇人,要報複某些人,一定會有無辜者同樣咬住餌料,被白花花的銀子迷了眼,懷著僥幸摻和一二的,那也就意味著被坑殺在那裏的人,肯定有許多無辜者。
能幹出這種事的人,不論到底是單純的惡毒,還是某個心機深沉的梟雄角色,用一句狠毒絕不為過。
“是的,越水小姐,你的猜測基本就是我認為的真相了。”唐澤攤了攤手,坦然地表示,“不是很難的海龜湯,而我之所以會拿它出來說,是因為這個數十年來得不到真相的疑案實在是有太多說法了。有人說,是在宴會上發生了爭執,賓客之間大打出手,鬧出了肢體衝突,最後觸發了機關,全部死在了那裏,也有人說,那個宴會打著宴會的名義,其實是個拍賣會,是拿到了富豪遺產的人鳩占鵲巢,拍賣富豪生前的收藏,被亡靈詛咒和報複,沒有一個活著帶著東西離開了。哦,還有最誇張的說法,說是那個宴會,名義上是宴會,實際上是一群富有的癮君子找了個由頭聚會,由於致幻劑的作用,最後變成了血腥的宴會……”
伴隨著他很有畫麵感和敘事感的描述,在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想象了幾個畫麵,稍加推理之後,不得不承認,確實都是能成立的猜想。
缺乏證據的佐證,什麼樣的猜測和陰謀論都是可以成立的。
“確實有點曲折離奇,對吧?不過,我的結論和他們也有不同。另外,因為接觸到了某些死者的後裔,我稍微知道了一點當天的情況。”唐澤架起雙手,自信到有些挑釁的,衝著鏡頭笑了一下,“我的推理是,這場盛宴的菜單,名義上是富豪的遺產,實際上……是在座的賓客呢。”
讓人有些齒冷,甚至多想一點,會感到些許反胃的說法,幾個想象能力豐富的偵探表情各自扭曲了一下。
唐澤張開口,還想再說點什麼,水無憐奈皺著眉從一臺機器後繞了出來,養了養手裏的東西,阻止了他後麵的話。
“抱歉幾位,暫停一下,機器受到了幹擾有些故障。暫停幾分鍾。”
她說話的時候,雙眼一直定定看著唐澤,兩隻漂亮的貓眼裏寫滿了一行字——
“在這裏說這個東西,你不要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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