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雲聽到西門庭這樣誇獎羅布,差點把含在口裏的酒噴了出來,而羅布此生從未聽過有人這樣讚美他,更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sangbook
拿雲坐在西門庭的對麵,他雖然裝作自顧自地喝酒,但其實一直在觀察著這個主動湊上來的小白臉。他發現西門庭的身材瘦小虛弱,而且說話娘娘腔,真的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過,從他說話的口氣還有神情看來,西門庭倒是不會讓人太討厭,相反卻有點坦率和可愛。
西門庭這時也注意到拿雲在觀察他,他趕忙清了清喉嚨,又道:“拿兄,看你們兩人的外表和打扮,你們應當是從外大陸來的吧,不曉得來爍金大陸有何要事?”
拿雲心念一動,暗道:“反正我們也要找人打聽斷金穀的位置,不如就找他問問。”於是,他道:“西門兄果然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們不是爍金大陸的人。其實,我們這次來是想來爍金大陸找點事做,聽說那裏是爍金大陸最富有的地方,所以我們就想去碰碰運氣。”
“嗬嗬,拿兄太謙虛了,就憑你們兩個的外貌還用得著去找事做?對於拿兄,小弟是不敢說,但是對於羅兄嘛,小弟敢斷言,隻要他開口喊一聲,不知有多少爍金大陸的姑娘們一下子就會蜂擁而上!”
聽到西門庭的話,羅布情不自禁地笑出聲來,他倒不是因為西門庭誇獎自己才笑出聲來,而是西門庭說話實在是太直率了,也不怕傷了拿雲的自尊心。
拿雲倒無所謂,因為他長年累月地戴著這個金色的冥石麵具已經戴習慣了,別人怎麼看他都已經無所謂了。
那西門庭聽到羅布笑卻認真起來,他急急地道:“羅兄你可別不相信,你們看看樓下,那些肥頭大耳的姑娘們可都是衝著你們來的,猶其是衝是你羅兄來的……”
羅布笑不可遏,他問道:“我說西門小弟,你如何知道那些姑娘們是衝著我們來的?”
西門庭嘟著嘴道:“小弟我方才就是從樓下擠上來的,她們嘴裏議論的正是你們這兩個來自外大陸的人,那饑渴的神情仿佛要吃人似的;再者說了,這樣的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要知道爍金大陸的男人們就是生活太過富裕了,所以幾乎每個人都吃得腦滿腸肥,連路都走不動了,因而一旦有外大陸的英俊男子來到爍金大陸,那些思春的姑娘們總會情不自禁地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哦?”羅布止住了笑,他沒想到自己的玩笑話竟然會是真的,看來樓下的那些“癡心人”真的是衝著他和拿雲來的,不過,一想到那些肥頭大耳、穿金戴銀的姑娘們,他可是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拿雲苦笑道:“羅兄,這下可好了,我們待會兒要如何才能離開這個小酒館?”
羅布聽到拿雲的話,剛想應答,卻聽見小酒館的木樓梯被踩得“踏踏”直響,聽聲音應當是有好幾個人衝了上來。
西門庭“咯咯”地笑道:“羅兄,我說你還不信,你看看,準是那些癡心人已經按捺不住衝上來了!”
羅布看到西門庭那興災樂禍的樣子有點氣惱,但是此時又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了看拿雲,可是拿雲也無助地搖了搖頭。
第六章 爍金豔行(下)
西門庭看到他們這兩個大男人一副門神無主的樣子,笑得更歡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人已經衝上了樓梯,爬了上來??但是,令拿雲他們出乎意料的是,這些人並非樓下那些肥頭大耳的癡心姑娘,而是四個長得矮小肥胖的男子,他們個個長得滿臉橫肉,手裏提著闊背大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一看到這些人,西門庭尖叫了一聲,那叫聲比女子的聲音還要尖銳,根本不像是一個男人發出的聲音。他慌忙躲到羅布的背後,雙後緊緊地捂著羅布結實的背部。
羅布被西門庭這樣雙手貼著背部,一時間覺得有些別扭,他沉聲道:“西門小弟,你別害怕,快把手放開!”但是,西門庭卻像沒聽見一樣,反而連臉也貼了上去。
拿雲兀自喝著酒,他看到羅布這種尷尬的樣子,心裏真是笑開了花。
這時,那四個矮胖漢子中留著絡腮胡的那一個人大聲地喊道:“小姐,你不用再躲了,快跟我們迴去吧,西門穀主正焦急地等著你呢!”
拿雲和羅布都聽得有點納悶:他到底是在叫誰小姐?因為,自從這四個兇神惡煞般的矮漢子衝上來之後,樓上的客人都已經跑光了,隻剩下他們三個男子,哪裏還有什麼小姐?”
羅布忽然想到了躲在自己背後的西門庭,他馬上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沉聲問道:“西門公子,這些人該不會是來找你的吧?”
“誰說他們是來找我的,我根本不認識他們!我隻是膽小害怕而已,你快把他們打發走!”西門庭顫抖著說道。
可是,他話剛一說完,那個絡腮胡子又叫道:“小姐,您還是乖乖地跟我們走吧,否則我們真的要來硬的了,這可是西門穀主吩咐的,我們做下人不想得罪您,可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啊!”
這時,已經有兩個矮胖子提著闊背大刀走了上來,他們一直走到羅布的麵前,冷冷地道:“你讓開,我們要將小姐帶走!”
西門庭此時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身份了,他放鬆了自己的聲音,用女孩子的聲音大聲地求救道:“羅兄,拿兄,快救救我,他們都是壞人,他們假裝稱我為小姐,實際上他們是要將我送到青樓去做歌妓,你們快救救我!”
拿雲和羅布這才知道西門庭原來就是這些人口口聲聲所稱的小姐,並且他們見西門庭如此驚恐,所言一定不虛。
羅布最喜打抱不平,雖然這個西門庭女扮男裝開始讓他有點反感,但此時她那無助的樣子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他起身來,朗聲地對著那幾個矮胖漢子道:“今日有我羅布在,你們休想陷害西門姑娘!”
那絡腮胡子道:“這位兄弟,你別聽小姐胡說,我們哪敢將她賣到窯子裏麵去啊?我們是奉穀主之命要將小姐帶迴去罷了,你快讓開,別多事,否則我們就不客氣了!”說著,他將手中白晃晃的闊背大刀舉起來,慢慢地朝著羅布走來,後麵那三個矮胖漢子也步步緊跟!
這時,自顧自喝著酒的拿雲微微一笑,他假裝將一杯酒潑在衣袖上,然後大聲地“哎喲”一聲,道:“太害怕了,實在是太害怕了,連酒杯都拿不穩,真是沒用!”說著,他伸出手指去彈衣袖上的酒漬。
隻聽“哧哧”幾聲,那絡腮胡連同後麵的三個大漢已經定在那裏,再也無法往前邁出一步,隻剩下四雙驚恐的眼睛在嘀溜溜地轉著。原來,拿雲借著彈酒漬的同時,已經接連打出了四個定身咒,輕而易舉地把他們定住了。
羅布當然知道這是拿雲所為,他走到絡腮胡子等人麵前,伸手按了按他們的胳膊,轉過頭對西門庭道:“西門小姐,我看這四個雖然長相醜陋,但是長得倒是蠻結實的,既然他們想把你賣到窯子裏賣不成,不如換我們將他們賣到窯子裏當龜奴,說不定還能賺幾個酒錢,哈哈哈!”
西門庭驚魂未定,她手捂著胸口問道:“咦,他們怎麼動不了了?”說著,她忽然拍手笑道:“羅兄真是厲害,你是不是會點穴的功夫,一下子就點住了他們的穴道?太好了!不過,小庭聽說點穴隻能點一段時間,我們還是快走吧,待會兒穀裏的西門浪大穀使追來那我們就走不了了,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還會法術,你們可鬥不過他的。”
羅布輕蔑地道:“哼,大穀使?他要是敢追來,我準叫他成為大穀??”他本來想說“讓他成為大穀屎的”,但是他想到麵前的西門庭是個女孩子,因而“屎”字就沒有說出口。
“算了,羅兄,我們還是不要惹事生非了,還要趕路呢!”拿雲道。
“說的也是,西門姑娘,那我們就此告別吧!”羅布一邊說著,一邊往窗戶外看了看,那些肥頭大耳的姑娘們都已經跑光了,大概是剛才這幾個人一鬧,被嚇跑了。
可是,西門庭兩眼一瞪,道:“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東西,萬一那西門浪追過來,那我不是死定了?不行,我要跟你們走!”說著,她不顧一切地挽住了羅布的胳膊。
羅布感到一個柔若無骨的手臂纏住自己的胳膊,尷尬地想甩開西門庭的手,但是無論他如何甩,西門庭就是不放手。
拿雲是過來人,他知道這個西門庭是看上羅布了,心裏不由一樂,道:“羅兄,既然西門姑娘有難,那不如就請她給我們帶路吧,這樣的話既可避免她被那什麼浪屎抓住,又可以幫我們的忙。”
西門庭高興地叫道:“太好了,還是拿兄體貼人!爍金大陸我最熟了,無論你們要去哪裏,我一定當好你們的帶路人!”
羅布心裏在暗暗地責怪拿雲不該帶著這個女孩走,但是此時他也無可奈何了,他道:“我們已經答應帶你走了,你趕緊把胳膊鬆開!要不,你去挽你那可愛的拿兄?”
西門庭把手臂鬆開來,嘟著嘴道:“小氣鬼!”說完,她又繼續問道:“對了,拿兄,你們到底要去哪裏?”
“斷金穀。”拿雲道。
“斷金穀?”西門庭臉色刷地一下子就白了,但是她隨即道:“哦,原來你們要去斷金穀……那、那可是一個好地方哪,那裏的人家個個富賈天下,找活就容易了……”
羅布這時想到方才那幾個人一直在說什麼穀什麼穀,他問道:“西門姑娘,方才那絡腮胡子說什麼西門穀主,他是不是也住在哪個穀中?”
西門庭臉色有點慌張,道:“哦,他們那個山穀叫做天鑽穀,是專門靠鑽石礦發財的,西門穀主是那裏最大的富賈,不過他為人貪財好色,因而他才起了將我賣到青樓的念頭!”
“哦。”
拿雲和羅布聽西門庭這番話說得有點勉強,但是也不想再細問,反正隻要她能將他們帶到斷金穀就行了。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再繼續趕路已經太晚了,因而拿雲建議道:“不如我們明日再趕往斷金穀吧,今晚先找個地方歇歇腳。”
羅布和西門庭都同意了,於是他們付了酒錢,起身往樓下走去。
就在拿雲等人走上街頭時,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探頭探腦地看了看四周,然後緊緊地跟隨著他們一路走去。
而在中年胖男子的背後,又有一雙美目注視著拿雲他們的背影,這雙美目的主人是一個身著淡綠色青衫的女子,身材窈窕,她見中年胖子跟著拿雲他們,她也疾步跟上。
在西門庭的帶路下,拿雲他們找了好幾家客棧卻都已經客滿了,最後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外表看起來很普通的客棧。
可不巧的是這家客棧又隻剩下兩個房間了,羅布提出要換另一家客棧,但是西門庭卻笑著道:“天色這麼晚了,再找也找不到合適的客棧了!不然這樣吧,我看羅兄外表斯文,一定是正人君子,那今晚我就委屈一下,與羅兄共住一個房間,拿兄單獨住一個房間。不過,本姑娘醜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許有什麼非分之心,否則??”
羅布當然不肯,即使隻有兩個房間,也應當是他與拿雲這兩個大男人住一間,西門庭住一間,他哪裏能與初次相逢的姑娘共處一室?
拿雲不置可否,他可無所謂,而且他倒是希望羅布能和西門庭住一間,這樣的話就好玩了。
可是西門庭卻振振有詞,她說如果她一個人住的話,萬一那西門浪摸上門來那她不就危險了,所以她絕對不能單獨住一間。
羅布無言以對,拿雲已經是名草有主的人了,他當然不好意思叫拿雲與西門庭同住一室,因而他隻好同意與西門庭同住一晚。
西門庭得意地笑了,笑得很燦爛。
可是羅布看看西門庭,卻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落入了一個圈套那般。
第七章 盤根錯節(上)
是夜,羅布就和西門庭住在一個房間,而拿雲則單獨住在隔壁的另一個房間。
羅布是妖修者,他的睡姿自然與凡人不同,因而他就在地上打了一張草席合衣而臥,而西門庭則睡床上,他們之間實際上就是隔著一片薄薄的床簾。
燈已經熄了,西門庭上床後,卻不好好睡覺,她隔著床簾與羅布東拉西扯的,簡直問了有上百個為什麼,羅布很不耐煩,開始的幾個問題還好好地想了一下才迴答,到第十個問題的時候,他就哼哼哈哈地敷衍了過去。
從這種斷斷續續的問答中,羅布也稍微知道了西門庭的一些情況。據她自己說,她名字中的“庭”字其實不是朝庭的“庭”,而是婷婷玉立的“婷”,她說自己雖然生長在爍金大陸,但是她出身並不富裕,屬於勤勞善良的農家女子,但是那天鑽穀的穀主老而無德,竟然垂涎於她的美貌,所以逼婚不成就發狠要將她賣到窯子裏讓萬人糟蹋……
羅布畢生修真,從未真正與女人打知道,不過,今日他碰到這個如孩子般的西門婷,心裏卻有一種溫馨和憐惜的感覺,而且西門婷讓他覺得是一塊未經雕琢的潤玉,雖然野性未馴,但卻晶瑩剔透。
於是,帶著種種複雜的情緒,羅布也漸漸地進入了修煉中的“睡眠期”。
半夜的時候,羅布的修煉已經過了三個周天,他自然而然地睜開了眼睛,鼻子裏卻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他心裏一驚,想翻身躍起,可是卻被一隻柔軟的手臂給壓住了,借著淡淡的月光轉頭一看,他不禁暗暗叫苦,因為那西門婷不知何時已從床上挪到他的旁邊,長長的秀發披散著,身上僅著一件白色的褻衣,而且此時看她的樣子已經睡得很沉,方才可能是她下意識地將胳膊伸了過來。
羅布看到西門婷睡得如此香甜,不想把她驚醒,隻好活生生地又躺了下來,兩隻眼睛瞪著黑漆漆的屋頂。
在黑夜裏也不曉得躺了多久,羅布終於忍不住了,這樣僵硬的姿勢實在讓他覺得很難受,而且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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