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反噬要比預想中嚴重些,不過還死不了……”
李蒙南苦笑著搖搖頭,又抽出幾張紙巾擦了擦嘴角。
雖然“異體”是他自行崩碎,可對精神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造成了,反噬也是在所難免。
不同於普通性的損傷,這種崩碎是精神力最根本上的分解,也是不可逆的。
也就是說,從此以後,他的異體“空心魔術師”將成為曆史,取而代之的則是劍靈肖寶兒。
短期之內,這種變化勢必會對他的個人實力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不過hx研究所的工作對李蒙南來說原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兼職,就算因此被踢出編製,他也不會覺得可惜。
當然,就算沒有異體,以他的幻術修為,hx研究所也不可能放他走,無事一身輕什麼的也隻能是隨便想想。
劍靈初成,接下來便要尋一把劍,以此劍為原型去投影自身的第一把心劍。
不過,不是隨隨便便找一把劍就可以作為心劍的原型劍的。
“劍心劍”是一門以幻術引動願力的禦劍法門,它所投影心劍的原型劍至少要滿足以下兩個特點:
第一,具有足夠的傳說性。
就像武俠小說中,一門不入流的拳法就算修煉到大圓滿境界,也未必夠人家“降龍十八掌”一招拍的。
原型劍的傳說流傳得越久越廣,就意味著這把劍可以引動的願力越多越強,以此投影出的心劍未來發展潛力也就越高。
第二,具有稀有或唯一屬性。
這個其實也不難理解,再牛b的國民生產總值也怕除以人口基數。
作為華夏十大名劍的龍泉劍的名氣足夠響亮吧,幾乎都已經是華夏劍的代名詞,但頂著龍泉劍旗號的各種工藝品寶劍,光是整個華夏境內沒有一百萬也得有八十萬了,每一把能引動的願力還不如俗稱“******”的廓爾克彎刀呢。
如今華夏國境內,能同時滿足這兩個條件的古劍已經不多了。
李蒙南唯一能想到的,便是曾有著“天下第一劍”美譽的“越王勾踐劍”。
隻是這一名頭被後來魯省出土的一把重達1.5噸的巨型鑄鐵劍所取代,不過那把劍根本就是個用來鎮水的大鐵疙瘩,無論是名氣還是曆史價值都無法與“越王勾踐劍”相提並論。
李蒙南決定為肖寶兒重塑劍靈之體時,就已經將第一把心劍的原型鎖定了“越王勾踐劍”。
他這次獨自旅行的第一站便是鄂省的省會wh市。
去車廂連接處的洗漱室洗了一把臉,再次返迴軟臥小包廂時,包廂內卻多出了一個氣質溫婉的美貌小少婦。
李蒙南不禁愣了一下,為圖清靜,整個包廂的四張臥鋪票都被他一個人買下了,按理說不該有什麼莫名其妙的旅友出現。
不過麵對這樣一個美女,他還是有著最起碼的禮貌和耐心的。
“美女,麻煩你再核對一下車票,是不是走錯車廂了?這個包間我已經一個人承包了!
作為輔證,李蒙南直接亮出了四張鋪位卡。
這小少婦的眼神似乎不太好,手忙腳亂的從隨身挎包裏找出一副無框眼鏡,將手中的車票和李蒙南的鋪位卡對照了一下,頓時麵色大窘,挺漂亮的臉蛋紅得跟剛出鍋的小龍蝦似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仔細看票,給您添麻煩了!”
小少婦一個勁的向李蒙南鞠躬道歉,態度誠懇得連李蒙南這種厚臉皮都有點扛不住了,隨後提起行李箱紅著臉落荒而逃。
李蒙南不禁啞然失笑,早知道這小少婦這麼有意思,他剛才不說破就好了。
旅途漫漫,有這麼個美女做旅友,就算不說話,看著也賞心悅目不是?
肖寶兒複活在即,不知不覺間,李蒙南陰霾的心情逐漸雲開霧散,一如既往的樂觀起來。
劍靈既稱之為“靈”,本意便是無形無質。
初生的劍靈跟全息投影差不多,不要說是禦劍,就連與其心意相通的修士都無法觸碰到,必須持續不斷的以精神力繼續溫養強化,才能逐漸局部實體化,直至全身實體化。
這一過程所需時間的長短,跟修士的修為境界有著密不可分的直接關聯。
別看肖寶兒現在被異體“空心魔術師”崩碎出的精神力吃到撐,但這種投機取巧的方法再一不可再二,等到劍靈正式成型那天,以此刻的修為境界,李蒙南還真沒信心能喂飽這個大胃王。
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抓緊時間提升自身的修為境界,再像以前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修煉已經不可能了。
平心而論,李蒙南隻是懶散,而不是懶惰。
真正的懶惰之人,就算再天才,也不可能在二十歲之前突破靈光境,到達靈犀境。
他疏於修煉,僅僅隻是缺乏一個說服他繼續修煉下去的動力。
肖寶兒劍靈之軀的實體化,又讓李蒙南重新找迴了當初衝擊靈犀境時的緊迫感。
修行無歲月。
李蒙南從深度冥想中醒來,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火車已經快要到達此行的目的地wh市。
他遺憾的歎了口氣,揉捏著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每次修煉後他都會有種喝酒喝斷片的錯覺。
這也是他往日疏於修煉的原因之一,不經意間就會錯過生命中的很多美景。
wh車站是大站,上下車的旅客很多,停車時間也較一般的小站要長,足有二十分鍾。
李蒙南不趕時間,沒有跟其他乘客一樣去擠那狹小的車廂出口,而是一直等到站臺上旅客散盡,才背起隨身的小旅行包下了火車。
眼下的時節還是冬季,但作為華夏著名火爐城市的wh市的氣溫依舊保持在十度以上,濕潤的空氣隱隱帶著初春般的暖意,吹在臉上十分舒服。
從豫省帶出來的冬裝穿在身上已經不合時宜,李蒙南換上了一件黑色的加絨夾克,跟隨著站臺上三三兩兩的人流走向出站口。
原來的電話卡暫時不能用了,李蒙南在車站附近的移動營業廳辦理了一張本地電話卡,又開了1個g的包月流量包,對照電子地圖app,查詢前往鄂省博物館的乘車路線。
鄂省博物館位於wh市東湖風景區,距離火車站有相當一段距離。
對照電子地圖的導航,又打聽了一個本地路人,李蒙南發現乘坐出租車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反倒是乘坐地鐵更加便利快捷。
李蒙南記得剛出火車站那會就看到過一個地鐵4號線的指示牌,於是收起手機就掉頭往迴走。
才走出沒幾步,馬路對麵就過來個熟人。
說熟人也不算完全對,滿打滿算李蒙南也隻跟對方見過一麵,但在這個舉目皆是陌生麵孔的異鄉,一麵之緣也會讓人倍感親切。
正是火車上那走錯車廂的冒失小少婦。
李蒙南嘴角上挑,正想用一個標準的八顆半牙齒微笑向對方點頭示意,不想一輛灰不溜丟的麵包車不知從哪冒出來,還好死不死的停在兩人中間。
白白浪費了一個表情。
李蒙南正要從車旁繞路而行,隻見麵包車側門一開,三名男子從車廂內魚貫而出。
三人腳一落地便直奔那拖著行李箱的小少婦,氣勢洶洶的架勢惹得行人紛紛側目,鄰近行人更是嚇得趕緊往一旁躲避,生怕惹上什麼麻煩。
小少婦驚慌之下剛要開口叫喊,一名身著灰色條紋襯衫的白麵青年男子搶先一步衝到她麵前,不由分說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口中大罵道:“你這個賤女人,居然敢背著我偷偷出來見網友,要不是我查了你的聊天記錄,指不定今天老子就綠了!看我迴家怎麼收拾你!”
小少婦當時就被這一巴掌給抽懵了,捂著紅腫的臉頰,滿眼淚花的呆呆看著眼前的白麵男子,完全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白麵青年抓著她的手腕往車上拖,小少婦才清醒了幾分,不斷掙紮著向周圍人大聲求救。
“幫幫我!我不認識這個人!求求你們幫我報警!”
那白麵男子上前又是一記耳光,嘴裏罵罵咧咧道:“媽的!咱倆的孩子都三歲了,你居然說不認識我?難不成我頭些年在床上都日了狗了?別說是警察,今天你就是把天王老子叫來都沒用,我帶我自己媳婦迴家,看哪個敢攔!”
圍觀人群不住發出陣陣議論聲,隱約可聽見“不守婦道、該打”之類的言論,幾個原本對那白麵男子打女人有些看不過眼的路人,在聽到男子憤怒的“控訴”後,也默默的收起手機,繼續冷眼旁觀。
在這個生完孩子必須做親子鑒定才能確定親爹的奇葩年代,這種捉奸的橋段簡直不要太常見,眾人巴不得再多看一會兒熱鬧,哪願意讓警察來攪局?
“嗬嗬,有意思……”
戲法師可是騙術的老祖宗,這幾名男子拙劣的騙術能瞞得過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卻瞞不過李蒙南的眼睛。
那幾名男子雖穿著與普通城市人無異,但鞋底和鞋幫上卻沾有大量泥土和草屑,袖口領口也多有汙痕褶皺,明顯是平日裏多出沒於田間地頭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