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那小少婦,衣著簡約不簡單,細節處見精致,皮膚白皙嬌嫩,指甲光澤圓潤,絕對不可能是那種終日勞作的鄉間村婦。
再聯係那白麵青年連續兩次先聲奪人,根本不給小少婦說話機會的古怪舉動,事情的真相也就相當明顯了。
李蒙南之前也在網上聽人說起過這種人販子的新騙術,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了真人版。
既然對方把劇情設計得這麼有創意,他不介意讓故事的發展更加喜聞樂見一點。
李蒙南點上一顆煙,再抬眼已然換上一副暖男般如沐春風的和煦微笑。
“終於找到你了,織子!”
李蒙南撥開人群擠進現場,以不易察覺的角度在彈白麵青年的手肘上屈指一彈,白麵青年隻覺得手臂一麻,手上再也吃不住勁,那小少婦也就勢被李蒙南給摟腰攬在懷中。
剛脫離虎口,又被一個陌生人抱住,那小少婦臉上整個一大寫的“懵圈”,不過她倒是認出李蒙南正是她走錯車廂遇到的那名乘客,猶如落水者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緊緊縮在李蒙南懷中,驚恐不定的望著那三名麵色陰沉的男子。
李蒙南從始至終都沒正眼瞅過那三人,如同韓劇男主角般深情的凝視著懷中的小少婦,為她攏正額前的亂發,語氣溫柔得令人直起雞皮疙瘩。
“織子,下次不要亂跑了,我差一點就找不到你,我真的很擔心你造嗎?”
小少婦被李蒙南那快要把人烤化的眼神盯得粉麵一紅,嚅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織子,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李蒙南故作惶恐的抓住小少婦的手,以詠歎調般的語氣高聲道:“天宮織子,這是我生命中最美的名字,哪怕是死亡,我也會將這個名字永遠的刻在我的靈魂裏!”
小少婦被李蒙南的突然襲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到了脖子根,羞澀的雙手捂臉說什麼也不肯抬頭了。
李蒙南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難道我會告訴你華夏的火車票都是實名製的?
不過話說迴來,若非這小少婦的名字異於華夏人,他當時還真未必會看得那麼仔細。
那三名男子也懵了,剛才從出站口他們就盯上了這小少婦,跟了一路也沒發現有人跟她同行,怎麼好端端的半路就殺出個程咬金?
事到如今已是騎虎難下,他們也舍不得放棄這麼個難得的極品,索性梗著脖子硬到底。
“我擦!你明白了!你就是我老婆要見的那個網友吧?你小子膽子夠肥啊,還敢露麵,再糾纏我老婆信不信我弄死你!”
白麵青年使了個眼色,另外兩名男子立刻上前一步,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將李蒙南兩人圍在其中。
李蒙南可是獨自麵對過草原狼群的男人,哪會被這點小陣勢嚇到,拍拍小少婦的後背示意她站到自己身後,冷笑一聲道:“嗬嗬,有意思,你拽著我老婆不放,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反倒找起我的麻煩來了?”
圍觀群眾這會兒也都懵了。
這怎麼個情況?
剛才還是苦逼丈夫千裏捉奸的戲碼,這才眨眼的工夫就變成二夫爭妻了?
妥妥的八點檔狗血愛情倫理大戲啊!
這簡直就是……太特麼好看了!
估計這會兒不少人已經開始後悔出門時沒有帶上小馬紮和瓜子了。
“你少特麼在這裏放屁!我媳婦什麼時候成你老婆了?”白麵青年破口大罵,若非怕事情搞得太大引來警察,他早就直接動手搶人了。
李蒙南攬住小少婦柔軟的肩膀,笑道:“我倆這次是出來度蜜月的,結婚證現在還在我的包裏,要不要拿出來讓大家看看到底是誰在說謊?”
一邊是氣急敗壞,一邊是氣定神閑,圍觀群眾也都不是傻子,立刻看懂了裏麵的蹊蹺。
“聽到沒有,趕緊滾吧,人家是合法夫妻!”
“就是,你說是你媳婦,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看那一臉橫肉的模樣就知道不是好人,該不會是人販子吧?”
眼見圍觀路人群情激奮,白麵青年知道不能再這麼糾纏下去了,索性把心一橫,向另外兩名男子做了個動手的暗示,同時口中罵道:“我管你們有沒有證!按老規矩,進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哥兒幾個,給我把這個賤人帶迴去!”
兩名男子相視點頭,分別從腰間摸出一把彈簧刀,一左一右向李蒙南逼去。
圍觀路人一看動刀了,唿啦一下向後退了好幾十米遠,生怕被殃及池魚。
看熱鬧歸看熱鬧,挨上一刀就不劃算了。
“呦?玩刀,我也有啊。”
李蒙南反手拉開旅行包的拉鏈,在裏麵摸索了片刻,緩緩抽出一把尺長的西瓜刀,提在手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
“來吧,eon,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了……”
一寸長,一寸強。
低頭看看手中那小丁丁般的彈簧刀,再抬頭對比一下李蒙南的大雕……哦,是大西瓜刀,兩名男子差點沒當場哭出來。
這哥們兒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坐個火車帶那麼長個西瓜刀,乘警叔叔知道嗎?
那三名男子隻是人販子,不是毒販子,可沒那種敢於拚命死磕的氣魄。
見李蒙南提刀拉開一副“你敢死我就敢埋”的架勢,這三人當時就縮卵了,放下一句狠話便灰溜溜的開車倉皇而逃。
圍觀人群陸續散去,原地隻剩下李蒙南和那小少婦兩人。
“謝謝閣下幫我解圍。”小少婦非常正式的向李蒙南深鞠一躬,“我叫天宮織子,來自倭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別閣下閣下的,聽著別扭,我們華夏沒那麼多講究,你叫我李蒙南就行了。”李蒙南將吸到底的煙頭掐滅,彈進不遠處的垃圾箱,“一個人出門多長幾個心眼,發現不對勁趕緊報警,你今天是走運遇到我了,不然這會兒已經被那幾個人販子賣到山溝裏給人當媳婦了……”
小少婦的俏臉又是一紅,也不知是羞澀還是後怕,再次鞠躬道:“謝謝您的提醒……我想請您吃頓飯以表達我的謝意,請您務必答應。”
看看時間也到了午飯點,李蒙南也不是矯情之人,沒做虛偽的推脫,點頭答應了天宮織子的請求。
兩人都是第一次來wh市,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吃飯,最後還是天宮織子想了個辦法,用手機導航找到了一家倭式料理餐廳。
“李桑,喜歡吃點什麼?”天宮織子拿起菜單詢問道。
李蒙南擺手笑笑:“我對倭國料理不了解,還是你看著點吧。”
天宮織子大致掃了一眼便將菜單還給跪候在旁邊的服務生,輕聲向服務生報上幾道料理名,服務生記下後退出門外。
“這家店的設計師一定是倭國人,這裏的環境讓我感覺不是在華夏,而是迴到了京都……”
跪坐在熟悉的榻榻米上,天宮織子整個人都放鬆下來。
“冒昧的問一句,李桑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嗯,你猜?”李蒙南端起桌上的清茶,笑著反問道。
“李桑是……極道的人?”
極道就是倭國的****,看來這天宮織子對李蒙南那把西瓜刀還真是印象深刻。
“嗬嗬,華夏和你們倭國不一樣,我要是道上的,早就被人民民主****的鐵拳給和諧了。”李蒙南翻手亮出學生證,在天宮織子的眼前晃了一下,道:“我是豫省東海大學的學生,趁著假期出門旅遊的。”
得知李蒙南是學生,天宮織子明顯鬆了一口氣,哪怕是救命之恩,她也不想跟****上的人有所瓜葛。
“想不到居然是大學高材生,那李桑豈不是還很年輕,應該不到二十歲吧?”
“按我們華夏的算法,過了這個年我就二十一歲了。”李蒙南不習慣跪坐,幹脆換了個盤腿的姿勢,“織子小姐也很年輕啊,今年有二十了嗎?倭國留學生嗎?”
沒有女人不愛聽說自己年輕的,天宮織子掩嘴輕笑,害羞的擺手道:“李桑說話還真是討女孩子喜歡呢……我都已經二十九歲了,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早已經是歐巴桑了。”
二十九歲就是歐巴桑?武安素聽到這話還不得瘋……
話說迴來,二十九歲就有這麼大的孩子,那豈不是說這天宮織子十四歲就跟她老公嘿嘿嘿……這要是在華夏,妥妥被解放軍叔叔拖出去打靶的節奏啊!
不過擱到倭國這個奇葩僅次於天竺三哥的國家,這種情況好像真沒什麼稀奇的。
“織子小姐怎麼一個人來華夏旅遊?你的丈夫怎麼沒陪你一起?”
華夏雖然被譽為全球最安全的國家之一,但那僅是指槍支管控嚴格,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單獨出來旅遊還是很危險的。
天宮織子麵色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許久才低聲道:“我的丈夫早在四年前已經離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