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刀射來,馬庭棟非格拒或問避不可,樹穴裏的神貓,當然也無法迎著飛刀出穴,而三把飛刀是同時射出的。
馬庭棟沒有轉念的餘地,先用劍磕開飛刀……
射進樹穴的一把沒有聲息。
同一時間,怪事突然發生,本來昏迷不醒的朱大小姐竟然打了個滾翻,飛刀釘在她原位置的樹根上。
馬庭棟努力,一定神,簡直不相信這是事實,朱大小姐怎會在千鈞一發之際翻滾呢?
“好!好!你們真好!”珍珠恨極大叫:“隻要我還活著……”身形一起,飛射而去。
“快截住她!”樹穴裏的神貓急叫。
朱大小姐站起身來。
馬庭棟連說半個字的時間都沒有,立即追了下去。
珍珠的身法相當利落,有如星丸跳擲。
馬庭棟發了狠,把身法展到極限,距離不斷縮短,看看就要追上,前端突然出現一片茂密的竹林,馬庭棟心裏剛喊得一聲:“要糟!”珍珠己投入林中,等馬庭棟入林,已失去了她的蹤影。
雙方距離並不大,隻有入林的時間上有了先後,竹林雖說茂盛,但在月光照耀下,如果有身影移動,絕逃不出視線,因為竹子不是蔓生,而是一蓬一蓬的,接近根部都沒什麼枝葉,可以透視。
馬庭棟很懂這個道理,入林之後,他選了蓬較密的竹子停了下來,不盲目胡進,隻用眼睛和耳朵搜索。
事情往往不如預期,馬庭棟守伺了半刻光景,始終不見動靜,看樣子珍珠也很懂得竹林的特性,隻要靜伏不動,便不會暴露形蹤。
馬庭棟大為氣沮,這個結不解開,包不定什麼時候會再發生更可怕的情況,珍珠是不會死心的。他準備退迴去了解一下神貓和朱大小姐的狀況……
突地,他發現竹林深處有一星黯淡的燈火,不內心中一動,看來竹林裏有人家,說不定那裏便是珍珠的落腳處,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退出林外,認準方位,迂迴到另一個方向,悄然躺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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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椽茅屋,靜靜地躺在竹林中,屋前有塊空地,連接著一條幽篁小徑,一線燈光,從窗隙透出。
馬庭棟繞到屋後。
後牆上也開了個小窗,竹竽作柵,就是一般所謂的牛肋巴窗,窗上也糊了紙,但盡是破洞。
定了片刻,馬庭棟移到窗邊,眇一眼向裏窺探,這有燈的是堂屋,收拾得很幹淨,桌椅全是竹製的,桌邊坐了個人正在自得其樂地低頭喝酒,一個酒罐,一隻上瓷杯子,一碟鹽豆,喝一口酒,扔一顆鹽豆在嘴裏。
看起來這茅屋的主人頗不俗氣,很有高人逸士的模樣,樂於這種閑適安祥的生活。
喝酒的按杯抬頭。
馬庭棟看清了對方的麵目,不由大吃一驚,對方竟然是“照命死星”尚一羽,想不到他的窩在這隱秘的地方。
燈光昏暗,尚一羽的臉孔生仿活死人,邪惡之中透著恐怖。馬庭棟立即想到在大樹下所看刊的人影,從體態看未,就是姓尚的無疑。
“尚先生!”門外傳來聲音。
馬庭棟一聽聲音頗不陌生。
“哪一位?”尚一羽冷淒淒地問。
“小的賈秀才!”
“晤,進來。”
來人進入堂屋,馬庭棟更是吃驚不小,自稱賈秀才的赫然是神貓卜一貴,想不到他跟他們竟是一夥,賈秀才,這隻貓的確是假秀才。
神貓拱手作揖,態度十分恭謹。
尚一羽半側身,麵對神貓。
“那姓朱的妞兒抓到沒有?”
“沒影子!”
馬庭棟一震,姓朱的小妞指的無疑是朱大小姐,情況在剎那間變得詭譎起來。
“她是受了禁製的,怎會脫走?”
“這……小的疏失大意,請尚先生原諒。”
“如果她被姓馬的小子他們弄迴去,問題可就嚴重了,神使對此十分震怒。”
“是!”神貓誠惶誠恐地躬了躬身。
神使,破廟裏聞聲不見人忙詭異人物。馬庭棟心弦--顫,照這樣看來,神使是和合教發號施令的人物,神貓既是對方一夥,為什麼還要叫化婆傳話查探鬼影子的來曆呢?神貓的行為分明是吃裏扒外,這究竟為了什麼?
“現在聽著!”尚一羽眸子裏陰芒一閃:“山裏傳來了話,改變任務,凡屬敵對者,一律除掉!睋]揮手,作出一個“殺”的手勢。
“姓馬的跟姓曹的都在內?”
“不錯”
“尚先生還有別的指示麼?”
“目前積極執行這道命令。”
“是!”
“你可以走了!”
“是!”神貓畢恭畢敬地躬身而應。
“慢著,有人……”
馬庭棟心頭怦然一震,難道自己的形跡已被發覺?
尚一羽用手一指下首房門道:“先進去避著。”
神貓再應了一聲,立即掀布簾進入房中。
工夫不大,門外傳出聲音:“尚兄!”
馬庭棟的心定了下來,所指來人是另有其人,但對尚一羽的靈敏聽覺大是佩服,他能在談話之中察覺有人接近茅屋,的確不簡單。
“是道兄麼?”
“不錯!”
“請進!”
馬庭棟早巳聽出來人是誰,果然不錯,進來的是三道絕人,紅潤的臉孔似乎失去了平時的光彩。
“請坐!”
三絕道人在尚一羽對麵坐下。
“來一杯如何?”
“謝了!”
“對,道兄是不喝素酒的!”尚一羽笑了笑,又道:“道兄的臉色像不太正常?”
“嗨!”三絕道人拍了下桌子,似乎相當激憤地道:“貧道一時大意,陰溝裏竟然翻船,總有一天要把那姓曹的烹來下酒!
“道兄藥物被竊,等於被人捏住脖子,這倒是件令人擔憂的事。”
“……”三絕道人氣鼓鼓地不吭聲,從粗重的唿吸,可以想見他內心的激動。
“哦!對了……”尚一羽像突然想起什麼,摸了摸腦袋:“我無意中發現一壇窖藏了近百年的好酒,花了整整一百兩黃金才買到手,我嚐過一杯,氣味的香醇簡直無法形容,道兄是個中行家……”
“尚兄肯花一百兩黃金買一壇酒?”三絕道人眉頭微微一皺。
“這種好酒稀世難求,百兩黃金算得了什麼!”尚一羽言下頗為自得。
“不,貧道的意思是說尚兄竟然肯把一百兩黃金拱手讓人拿走?”
“哈哈哈哈,知我者道兄也!”尚一羽得意地大笑,但那笑聲會使人受不了而掩耳。
“是如此吧?”
“對,黃金隻是過過手而已!
“那藏酒之人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後悔作成這筆交易。”話鋒一頓,之道:“貧道想他定然會向閻老王喊冤。”
“閻老王管不著陽間這一段,隻好列為懸案。”
“哈哈哈哈!”三絕道人也笑了。
尚一羽站起身來道:“我這就去倒一杯讓道兄品嚐,若非道兄是酒中一絕,我還真舍不得這一杯。”說著,從桌子下層取出個土瓷茶杯。
三絕道人道:“是貧道有口福了!”
尚一羽進入上首房間。
三絕道人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又皺了起來。
工夫不大,尚一羽端著杯子出來,朝三絕道人麵前一放,道:“道兄是行家,比我還高段,我不必再多說什麼了,評鑒一下吧!”
三絕道人凝視了杯子片刻,然後湊近鼻子噢了噢,又用手指頭醮著在舌尖上點了點,“唔”了一聲,展顏笑道:“果然是罕遇的珍品,這種異品,即使是賠上一條老命也值得!
尚一羽道:“紅粉贈佳人,寶劍贈烈士,貨賣與識家,憑道兄這句話,我願意再奉敬一杯!
三絕道人咂了咂舌頭道:“一杯已經足夠了!
尚一羽道:“請吧!”
三絕道人端起杯子,輕輕啜了一口,舐了舐嘴唇,生怕有半滴糟蹋:“好!好!實在是太好!”
尚一羽端起麵前的杯子道:“我姓尚的不是信口開河吧!來,我敬道兄!”先幹了杯。
三絕道人又端起杯子道:“尚兄的這番盛情,貧道連下輩子都會感激!惫镜睾攘艘淮罂。
尚一羽口角一咧,道:“道兄怎扯到了下輩子?”
三絕道人道:“就是這輩子感激不盡的意思!
馬庭棟在窗外聽了覺得有些好笑,好酒貪杯竟然絕到這種程度,好色,使他賴以保命的藥物控製在別人手上,好酒,很可能會把老命泡在黃湯裏。
“尚兄,貧道忽然想到一個笑話……”三絕道人手按著杯子,紅潤的臉泛出異彩。
“什麼笑話?”
“貧道貪杯、好色、嗜殺,所以被人稱為三絕,如果此刻珍釀在手,女人在抱,然後羽化,豈不名符其實的三絕?哈哈哈哈……”笑聲中,又喝了一口。
“有意思!”尚一羽也跟著笑笑:“有酒無肴,這笑話真可以助興!
“噯!不對……”三絕道人瞪起眼。
“什麼不對?”
“貧道雖不敢自詡幹杯不醉,但再烈的酒,像這種喝茶的杯子,喝個三二十杯絕無問題,現在……隻幾口怎麼便醉了?”
“這就是此酒珍奇之處,我上次喝了一小杯,醉了一大一夜,但醉歸醉,不上頭,不傷肝,醉裏那份飄飄然,恰似你們道家所謂的羽化登仙之樂!
“這麼說,貧道將要羽化登仙了?”
“嘿嘿嘿嘿!”尚一羽陪上了一聲於笑。
三絕道人站起來,又坐下,擺了幾下頭。
“不對,真的是醉了,!怎麼……”用手撫了撫胸口:“唿吸也不大靈光?”
“我猜道兄來此之前已經過足了痛?”
“這……是……不錯!”
“那就難怪了!”
“哎!”三絕道人哼了一聲,突地橫起眼睛道:“尚一羽,你……好毒的心腸,你……”想站起,但隻站到一半,人便歪了下去。
馬庭棟駭然,看樣子三絕道人喝下去的是毒酒,他們都是和合教的領導人物,何以要自相殘殺?“嘿嘿嘿嘿……”尚一羽狼嗥似地笑了起來。
三絕道人躺下去之後,便不再動彈。
尚一羽起身,繞過桌角,到了三絕道人身前,陰側側地道:“道兄,這是不得已的事,為了顧全大局,隻好委屈你啦!”
馬庭棟大為感慨,這些邪門人物,根本沒有道義二字可言,因利而合,因利而散,他們所謂的道義,隻是在保全私利,利用他人的情況下才有,他對別人,別人對他全出一轍。三絕道人積惡如山,死不足憐,而尚一羽同樣該殺一百次。
尚一羽蹲了下去,口裏又道:“道兄,實際上你並未受半絲痛苦,這樣成道仙去,未始不是福氣!
“砰!”夾以一聲慘叫,尚一羽倒栽撞向牆壁,被擋住,站穩,口血飛迸。
馬庭棟的兩眼直了。
三絕道人緩緩起身,張口,噴出一股酒水,然後又抓起尚一羽用過的茶杯,倒杯冷茶淨了口,吐了口大氣,嘿地一聲冷笑道:“尚一羽,本道爺要這麼容易上鉤,絕對活不到現在的歲數,早死多次了。”
“你……你……”尚一羽挨的這一記不輕,口張開,血沫又湧了出來。
“尚兄,你是奉命行事,對嗎?貧道在藥物被竊之後,便防到這一招。”
“道兄,這……”咕嘟一聲,把湧到喉頭的血吞了迴去,死白的臉--陣抽搐,又道:“上命所迫,不得不如是,神使將到,你……快走吧!”
馬庭棟心中一動,他們都聽命於所謂神使,那神使該是個怎樣可怕的人物?和合教與羅剎門狼狽為好,邪惡共濟,如果不除滅和合教,便無法對付羅剎門。
“尚兄!”三絕道人陰陰一笑:“來而不往,非禮也,你既然舍得用一百兩黃金的稀世佳釀待客,貧道能不迴敬麼?你想用神使的名頭把貧道唬走?嘿!三絕道人比你照命死星並不差多少!
“你準備怎麼樣?”尚一羽用衣袖拭去了口邊血漬。
“很簡單,你把剩下的好酒喝下去!
“就憑你這麼一句話?”
“你會喝的,你剛才說過,這樣的超生沒有半絲痛苦,而且是福氣,你不會拒絕這份福氣吧?”
“道兄,你這麼做,……神使會高興嗎?”
“一定非常高興,因為你任務失敗,壞了大局。”
尚一羽死白的斑再起抽搐。
三絕道人退後兩步,手指桌上的杯子道:“言止於此,快喝下去!”
尚一羽道:“如果我不喝呢?”
三絕道人道:“你一定會喝,你會忙不迭地喝下去,不信你試試運氣看,貧道剛剛那一掌……”
尚一羽運氣,臉上立即現出痛苦之色。
“你……用的是搜魂掌?”
“一點不錯,再延片刻,你將求死不能,求生不得,受盡痛苦而死,神仙也難解除你的痛苦。”
“好!”尚一羽努力一咬牙,挪步向桌邊,舉起杯子,就口……
三絕道人定睛注視著。
馬庭棟也下意識地心頭抽緊。
尚一羽在杯子搭上口唇之際,突地一反腕,毒酒朝三絕道人劈臉潑去,幾乎是同一動作,酒潑出,人已疾矢般射出堂屋門。
三絕道人本能地一閃,待有所動作,尚一羽己到了門外,他緊跟著追了出去。
馬庭棟正要移開眼睛,神貓從下首房門步出,目注後窗,急聲道:“老弟,快行動,除去尚一羽!”
馬庭棟一怔,神貓的確是神得可以,竟然知道自己伏在窗外,這隻是瞬間的意念,他立即繞向屋前方向。
“簌!”一條身影從不遠的竹叢間穿過。
馬庭棟認定方向,斜裏超前去截。
“簌!”身影又在前頭一閃而逝。
好快的身法,照這身法看來,定是尚一羽無疑,一提氣,閃電般追去。
看看就要到了竹林邊緣……
一聲慘哼倏告傳來,聲音尖厲短促,似是女人的聲音,馬庭棟心頭一震,循聲撲去,一蓬竹子邊躺了個人,還在蠕動。
此地已是林邊,月光正照。
馬庭棟上前一看,“啊”地驚叫出聲,躺在竹叢邊的赫然是珍珠。
“珍珠,是你,怎麼啦?”
“……”珍珠不吭聲。
另一條身影,閃現身前,是神貓。神貓用手朝左前方一指,道:“那個方向,快追,珍珠交給我!
馬庭棟沒迴話的餘地,急急地又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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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戶人家,圍牆的門關得很緊,沒燈火,屋側不遠有個稻草堆,草堆邊是被曬的柴火。
馬庭棟來到,什麼也沒發現。
四下一望,是毗連的稻田和菜畦,視野很廣,另外的人家在半裏之外。
照常理判斷,尚一羽受了重傷,不可能跑得太遠,出奇的身法是為了逃命而施展的,維持不了多久,這戶農家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
牆圈子裏傳出了兩聲狗吠。
馬庭棟心念疾轉,村野人家的狗通常都很兇,如果有生人闖來,--定狂吠不休,而自己逼近時沒聽到狗叫聲,準此判斷,尚一羽不會避入農家。他既然挨了三絕道人的搜魂掌,很快就要發作,他必須找地方療傷,這附近是田地,一目便可及遠,這藏身隻有這草堆,除非神貓所指的方向不對……
“沙!沙!”輕微的聲音傳自草堆之後。
馬庭棟心中一動,躡手躡腳地繞行過去。
草堆側背躺了個人,正在扭動,看樣子是拚命忍住不發出聲音,但粗重的喘息可聞。
一點不錯,正是照命死星尚一羽,他下半身埋在亂草裏,似乎想躺進草堆而力不從心的樣子。
馬庭棟走過去,直立在他身前。
尚一羽停止了扭動,但口裏已發出呻吟,他發現頭邊的一雙腳。
“你……是什麼人?”勉強開的口。
“修羅劍!”馬庭棟一個字一個字他說了出來。
“你……”尚一羽兩眼突然睜大,抬起頭,又倒了迴去:“修……羅劍!”
“不錯!”
“你……想做什麼?”
“殺你!”馬庭棟冷酷他說了兩個字。
尚一羽的臉孔突然變小,死白的臉白得與月光同色,眼睛已完全失神,此刻要殺他,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他的身軀又開始扭動,呻吟變成了慘哼,十分痛苦的樣子。
“你……要……殺我?”
“對,殺你為江湖除害。”
“下……手吧!”
馬庭棟猶豫了,不管對方如何該死,但身為武士,不能乘人之危,殺人也得堂堂正正。
尚一羽久等不見馬庭棟下手。
“你……等什麼?”
“堂堂武土不屑乘人之危,尚一羽,你自決了吧!”
“自……決?你……扶我……坐起!”
馬庭棟想了想,把尚一羽扶起靠草堆而坐。
尚一羽努力收腿,變成了跌坐之勢,然後閉上了眼睛,沒有自決的跡象,他是在運功療傷。像他這類人物,無所謂武道,更談不上骨氣,但卻很會利用正派武士的弱點——當然不是弱點,他現在是在賭博,隻贏不輸的賭博,因為他中了三絕道人的搜魂掌,生死尚在未定之天,如果馬庭棟改變主意而下手,他並不算輸,他本來是死數。如果馬庭棟保持正派武士風度,不乘危下手,他便有活命的機會,他就算贏了。
馬庭棟揚了兩次手,但始終拍不下去。
盞茶時間在僵持中過去。
尚一羽突然歪了下去,像療傷失敗的樣子。
馬庭棟立下決心,拔劍出鞘,他已經做到了一個真正武土該做的,現在殺他已無傷武道精神。
劍揚起……
一蓬黑乎乎的東西劈臉罩向馬庭棟,馬庭棟急閃,待發覺原來是一把沙土時,尚一羽已電閃逸去,馬庭棟七竅冒了煙,彈身急追。
開曠的田地,沒有什麼掩蔽之物,是以馬庭棟能全力追趕而不受阻。
尚一羽的身法馬庭棟見識過,但現在的速度隻及平時的一半?顯然他傷勢未複,隻是逃命心切而冒險行動?br />
田頭的草地,馬庭棟截住了尚一羽。
“姓尚的,我現在殺你可以說是天公地道!”
“……”尚一羽在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