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少?
方徹看他一眼。
老子沒有當場扒了你的皮,已經是給旁聽的封雲麵子了。
“我擔心孫總護法發現……畢竟怎麼能給犯人喝酒呢?”
方徹歎口氣:“一杯已經是我膽大包天了。霧少見諒。”
封霧有些失落,他知道方徹這句話乃是搪塞,這貨若是真擔心孫無天那麼剛才那一杯也不會有。
他就是不想讓自己喝酒喝的太痛快!
封霧歪著頭,眼睛惡狠狠的看了他半晌,才道:“夜魔,你說我這次會不會死?”
“應該不會。”
這不用考慮,方徹迴答的很快。
因為這是必然的,九大家族嫡係,在唯我正教有不死的特權,無論什麼大罪,哪怕是造反,隻要不是戰鬥當場被擊斃,基本依然可以不死。
“那你就給我等著。”
封霧眼睛射出來鬼魂一般的光:“等著!等著看,這次拒絕會給你付出什麼代價。”
方徹歎口氣:“咱們不是聊的很愉快麼?”
封霧嘿嘿笑了兩聲:“那是我愉快,我樂意說,你算什麼東西?也與我一起愉快?愉快,隻屬於我!我自己!”
“……”
方徹是真的很想一拳砸在這混賬臉上。
真的忍了很久了。
但是總算是將他的傾訴欲望勾起來了。這個時候還真不能打斷。
封霧歪著頭,斜著眼。
眼神中的惡念,如厲鬼一般,完全沒有任何的‘人類的眼神’的意味。
他在正常的時候是很溫文儒雅的,與封雲幾乎一樣。
但是現在情緒一旦極端,那種瘋狂勁兒衝上來。
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邪魔的味道。不要說什麼英俊瀟灑,這一刻,‘人’這個字都和他沾不上邊。
在這一刻,有一種很清晰的‘天下人都是該死’的意念很強烈。
“既然霧少對雲少怨念這麼大,那霧少你所有準備的這一切的目標應該是雲少?”
方徹問道。
“雲少?他也配?”
封霧怪異的笑了起來:“封雲封星封雪封月封寒封秀,哪個不該死?”
方徹的一句話,似乎給封霧打開了閘門。
“封寒和他那個老婆,生了我下來,問過我同意了嗎?”
“他老婆懷著孕去戰鬥,這特麼不是腦殘嗎?你懷孕了,你去幹仗?誰家的孕婦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別扯什麼被偷襲,意外之類的事情,你特麼不出去能有意外嗎?都已經懷孕臨產了你出去幹嘛?唯我正教沒了你能滅亡啊?你不出去封家就能死絕?”
“結果生了我下來,卻殘疾了。你既然想要生,你特麼倒是好好的生啊!生成我這樣下來,他們配為人父母嗎?”
“兩條腿完全完蛋!”
“上身完全正常,人五人六,下身全部萎縮,腿骨還沒有筷子粗!”
“你知道嗎?我人生中第一個女人,在脫了我的衣服看到我的腿之後,特麼全程裏麵都是幹的!”
封霧厲聲道:“幹的!你懂嗎夜魔?”
“因為我的腿!我的腿!!讓人惡心到了完全沒有情緒能升起來!這是何等恥辱!”
封霧急促的喘了幾口氣。
“我從兩歲就知道我完了。”
封霧淡淡道。
“到了我十歲,最後一次碎脈聚靈,我甚至沒抱希望。”
“這些年,所有的努力,不過就是他們想要得到一個良心安穩而已,主打一個盡了力沒辦法了,僅此而已。”
他臉上露出來惡毒的譏嘲的笑。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二叔真正為我出了一把力,他發現了鳳凰遺跡,帶著人前去,然後所有人都死了,二叔為我帶迴來了鳳舞九天心法。”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道曙光。”
“鳳舞九天,需要的是翅膀,不是腿。”
“腿,對於鳳凰來說,沒有用。夜魔,你懂嗎?”
封霧的腦子似乎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混沌。
東一句西一句。
從這裏扯出來了很多疑惑點,但方徹沒有問,沒有打斷。而是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連倒茶的動作都很輕微。
確保封霧一伸手,不需要考慮,就能喝到茶。
因為一考慮就必然分神。
“然後我開始修煉鳳舞九天,果然有用。”
“我甚至可以離開這個椅子,在空中飛行一段時間,可以出去,可以一隻手扶著樹枝,整個人衣袂飄飄的懸在半空。”
“一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封雲封雪封星封月他們有多爽!”
“真特麼的爽!”
“封星每次看到我,都是假惺惺,封月也一樣,每次看到我他都笑,笑的很得意。封雪這個沒良心的婊子,看到我還會掉眼淚,心疼,裝什麼?她難道不知道在我麵前哭,就等於是在我傷口上撒鹽嗎?封寒這個老王八更過分,每次見到,臉上都沒表情的,草特麼的!你親生的兒子是殘疾啊,你就這麼無動於衷!你還是個人嗎?”
封霧猙獰的罵著。
方徹心中一片無語。
在你麵前,笑也不行,哭也不行,不哭不笑沒表情也不行。
這也太難了。
還有,憑借靈力,不也一樣能飛起?非要鳳舞九天你才感覺到快感了?
“當然封雲更加是惡貫滿盈。”
“到後來他們竟然不在我麵前出現了,真不是人!不在我麵前出現,你們就能心安理得的當做家裏沒我這個人嗎?這一家子還有良心嗎?”
“夜魔!”
封霧鬼火般的眼睛看在方徹臉上:“你不就是要從我身上挖出來與神鼬教的事情嗎?”
“神鼬教對我來說算特麼壁!我告訴你又如何?他們死活,與我何幹?你這麼小心翼翼的幹什麼?怕我不說?”
“霧少明見。”
“神鼬教當然是在利用我,所有和我接觸的人,誰不是在利用我?這還用問嗎?”
“包括靈蛇教,不也是在利用我嗎?”
他說到這裏,方徹腦子裏一震。
暗處封雲的腦子裏也是狂震了一下。
靈蛇教?
這……這怎麼還有靈蛇教的事?
還有,封霧口口聲聲的二叔,能夠讓他這麼叫的,隻有封家二爺,封寒的親弟弟,主脈嫡係排行第二的封暖。
這裏麵,有封暖的事?
“二叔給我的鳳舞九天身法,我修煉了,修煉到了鳳凰關突破,然後才發現,身上長出來奇怪的東西。鱗片。”
“然後在運行功法的時候,還能長出來尾巴。”
“蛇尾!”
“我有些不明白,去問二叔,二叔才告訴我,壓根就沒有什麼鳳舞九天!”
“那根本就是神鼬教的化神術,與靈蛇教的化神術的組合功法!”
“但是要想解決我身上腿的問題,就隻有這樣,才能解決!”
封霧淡淡道:“用神鼬教的化神術,解決上半身的維持,用靈蛇教的化神術,維持下半身的複原。到了完全可以化神的高深境界,將下半身徹底化作蛇尾。”
“粗壯蛇尾!”
“然後固定,上下通達,成為身體的本生的一部分。”
“持續最低三年後,化神術轉先天,身體永遠妖化成為人身蛇尾的時候,才能修煉返神化形術,將蛇尾化作兩條人類健全的腿。”
封霧聲音低沉的說著,突然焦躁起來:“我這麼說你不明白,但是一個妖精經過天雷鍛打,褪去本體化作人形,原本它是沒有腿的,但從那之後就有了腿,這種你應該懂吧?這種話本傳說中有好多!你不該沒聽過!”
“懂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子!隻是我程序多了一道,我需要先把人身變成妖軀!徹底化妖,然後用妖族血脈傳承功法,引天雷鍛體再次化人形。明白嗎?”
“以天地為娘胎,再把我生一次!懂了嗎!”
封霧憤慨的說著。
“因為此事,神鼬靈蛇兩位教主曾經前來,用通天徹地之法,將我先化作蛇尾,然後轉化成人身,讓我提前看到效果。”
“你懂麼?那是兩條,完全健全的腿!可以隨便走路,可以隨便溜達,連玩女人,有那兩條腿幫助都更加快活了許多!”
“但是,畢竟是外來力量,隻能維持三天。而那三天,是我一生之中,最快樂的時光。三天,我玩了十八個女人!”
“神鼬靈蛇的教主親自給我找女人送來!我告訴他們了,我隻要他們送的!別人送的,哪怕是同一個女人,我也不要!”
封霧眼睛裏射出來亢奮的光:“那三天,真爽!”
“當我的身體恢複原樣,我把那十八個女人都埋在了我的後院。建立了十八名花亭。那是我生平傑作。”
暗處。
封雲有氣無力,毫無形象的伸著大長腿,癱瘓了一般坐在自己的血泊裏。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似乎被抽走了。
連眼神也都透著夢幻迷離。
十八名花亭,竟然是這麼來的。
在這件事之前,封雲心中甚至還有奢望,他希望自己小弟就是因為殘疾心靈扭曲,自己將他腿治好了,還有可能幡然悔悟,抱著自己失聲痛哭懺悔……
但是十八名花亭這件事一說出來,封雲就知道,完了。
這個小弟,徹底完了!
夜魔不知道這十八名花亭,自己卻是知道的。在封霧的別院花園中,有一片地方,栽種著人間最美麗的十八種名花。
各自有各自的溫度氣場,嚴格用陣法保持。十八名花,為了保證獨一無二,封霧要求將天下間其他的存在全部摧毀。
普天之下,就隻有封霧的院子裏有這十八種花卉。
每一種在這世上都是獨一無二。
其中有十一種,都是封雲為他搜尋來的。
原本封雲以為這就是十八名花亭的來曆,結果到了現在才知道,那下麵,竟然是十八個千嬌百媚的香魂。
真正的十八朵名花。
當年失蹤的女子是誰,封雲還依稀有些印象;畢竟能夠讓封霧看上眼的,哪有普通貨色?
那都是很多大家族的大家閨秀,絕世美人!
自從十八名花亭建立,就成了封霧莊園一景,而且環境的確優雅,連封雲都在那裏喝過好幾次酒。
如今想來,居然是……
封雲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時那幾個家族找人找的差點將大地翻過來,但是誰能想到兇手居然是封家的殘疾少爺?
封雲心中隻是記住了一個人:封暖!
二叔啊二叔,你真是做得一手好局!
原來是你!
竟然是你!
但封雲想一想,卻又頹然歎氣,理解:封暖本就是順位第二繼承人。
封寒這一脈若是完蛋,那麼順勢上位的,就必然是封暖。
封雲已經嶄露頭角,封寒無懈可擊;封星封月容易泄密,那麼,不從封霧下手,從誰身上下手?
“那三天……真是神仙日子。”
封霧迴味無窮。
但隨即眼神又暴虐起來:“但那隻有三天,隻有三天啊,有什麼用?”
“神鼬靈蛇提出來條件,隻要我按照他們說的做事,就能得到後續功法,完全化身為真的人!”
“你別說話,我知道他們是在利用我打擊封家。甚至想要拔掉封家!”
“他們的用心,我豈能不知?”
“二叔封暖那一脈想要取代我們主脈,我能不知?畢竟等封雲上位,封家大權落在封雲頭上的時候,二叔的兒子孫子們,就自然變成了新的旁係。再也不可能有衝迴來的機會,二叔的機會,隻能是在封寒萬事不管,封雲還沒上位的時候。這一點,我想得明白。”
“所以你不要說我傻,也不要問為什麼。”
“我清楚!我明白!”
“但我依然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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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封家公子的身份,對我有什麼用?我的人生隻有兩個選擇,第一,繼續做這個殘疾的封家公子,唯我正教第一笑料;封雲等人的刷名望的工具人,一直到死。第二就是封家滅,封家死,我變成真正的人活著。”
“整個封家有誰在乎我?都不在乎我,那我何必要在乎他們?”
“封家滅不滅,跟我有什麼關係?不滅對我有什麼好處?滅了對我有什麼壞處?”
“所以神鼬靈蛇的人要求我建立據點,不斷的配合他們,對唯我正教進行蠶食的要求,我一口拒絕了。”
“因為這不夠!”
“我必須拒絕!”
“我的要求就是,這樣不夠!”
“既然要這麼做,那就必須拉著封家造反!拉越來越多的人才好!”
“打落主脈!打落封家!讓封家滅族!”
“讓這個無情無義,全家畜生的家族,從此消失。”
“但是二叔不同意。”
“二叔說你最恨的人是誰?無非便是封寒封雲封雪封星封月……如果要造反隻是將他們清除也就罷了。但是封家,我要當家主。”
“二叔也在利用我,嗬嗬嗬……從鳳舞九天是假的我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個個的把我封霧當傻逼……那又怎樣?你要封家,給你便是。”
“我隻要封雲封寒那些人死!”
“我討厭看到他們的笑,他們的淚,他們的噓寒問暖的虛偽,無微不至的裝模作樣!”
“但我還是沒做到。”
封霧充滿了不甘心道:“時間太短了,我能拉下來的封家主脈的人太少了,但是沒關係。我拉不下封家主脈的掌權者,將封暖拉下來,也是一樣。”
“他也是主脈,起碼現在是。”
他的臉色猙獰起來:“封暖在我之前就勾結神鼬教,後來又勾結了靈蛇教,那天下第一殺手組織的無麵樓,便是他們的聯係點。”
“甚至封暖就是其中的重要人物。”
“他安排了我,然後將這一切都給了我,連情報,連人手等,還費盡心機給我幾個表麵上與他撇清了關係的高手給我,然後提出來從此與他無關。”
“我答應了!”
“然後封暖果然迴去安安穩穩的做二爺了。他知道,在我這樣的瘋子做事情之下,比他做要強,而且怎麼說我也是嫡係主脈少爺!就算是殘疾,正統名望上,也不是他能比的。”
“而我為了真正做人,必須要這麼做下去。所以他很放心。”
“越發噓寒問暖,越發親熱。我也的確很尊敬他,很感激他,雖然也很討厭他,很看不起他。”
“但這位二叔的確做了好多事。”
封霧嘿嘿一笑:“我答應他了。出了事與他無關。但我答應了又怎樣?事情敗了,他封暖還想置身事外?”
“我的化形希望,已經被打碎,神鼬靈蛇的高手也都被宰了,好幾年的布置,連封暖之前的布置,也都被拔了。”
“我是廢了。”
“但他封暖竟然還想要安安穩穩繼續做封家二爺?簡直做夢!他配麼?”
“我特麼搞不掉封寒,難道還搞不掉你封暖?”
“反正已經敗了,指望我一個殘疾人為他保守秘密?他算什麼東西!”
“唯我正教這兩年在剿殺無麵樓……嘿嘿,嘿嘿,有封暖在,怎麼清剿?不過雁副總教主不愧是雄才大略,看事明白,就隻讓段夕陽幹這事兒……”
“也就是段夕陽,換個人,早被無麵樓搞死了!封暖教內職務,可就是負責那方麵情報的……剿殺無麵樓,哈哈哈,真特麼可笑。”
方徹心髒都抽緊了。
我草了……居然還有這等事!
而暗處的封雲更加渾身冷汗涔涔……
這也幸虧段夕陽沒出事,若是段夕陽被搞死在無麵樓,那這事兒……
封霧急促的喘息著。
眼神裏麵,全是血絲。
他端起茶杯,咕嘟咕嘟喝了幾口,然後歪著頭,斜著眼看著方徹:“夜魔,你這底層小魔,是不是聽傻了?”
“的確是……驚心動魄。”
方徹歎口氣。
這句話是沒說謊。
“你不是要審訊,要記錄?”
封霧怪異的笑道:“還想要知道什麼,盡管說。”
“我想不出來問什麼。”方徹苦笑,道:“就依著霧少,你想到哪裏,就說到哪裏吧。”
“我?好好好!”
封霧狂笑起來,挑出來一個大拇指:“懂事!”
“封家,封家還有什麼軟肋來著?還有什麼可以給封家重重一擊的?”
封霧冥思苦想。
方徹和暗中的封雲同時歎息。
這個封霧,為了搞死自己的家族,還真是殫精竭慮了。
“哦,還有一點。”
封霧哼了一聲道:“前段時間,突然清剿神鼬教據點,這個事情之前沒有任何動靜,突然間就開始神京周圍八麵開花。這件事,神鼬教和靈蛇教還有我二叔封暖他們是起了衝突的。”
“因為被拔掉的,全是神鼬教的據點,靈蛇教的半點沒動。而這件事,神鼬教極其震怒,認為是受了針對,被出賣了。”
“來找我的時候,被我罵了出去,特麼你們神鼬靈蛇算什麼東西?我要出賣,豈能隻賣一家?當然是全賣!”
封霧憤慨的罵道,想要吐口唾沫,但是自幼良好的教養還是讓他遏製了這種粗俗行為。
喃喃罵道:“還真以為能拿捏我?也不看看,一個臭鼬,一個長蟲,都是什麼玩意?還真把自己當人了?”
“所以這兩家去找封暖扯皮了。到後來也是不了了之。倒是讓我看了一場大戲,原來所謂的教主,所謂的公子,所謂的大人物,在遇到利益之爭的時候,同樣都是他麼的氣急敗壞!跟他們看不起的販夫走卒一個吊樣!呸!”
“那,靈蛇教的據點,霧少知道在哪?”
方徹問道。
“我當然知道!”
在亂魂香不斷地浸染之下,封霧的腦子現在成了什麼樣子,恐怕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撐著腦袋,眼中射出惡毒的光,看著方徹淡淡道:“你就是這麼求人的嗎?要知道這個消息出去,才是對你最大的功績。你就連一杯酒都不給?”
方徹心中暗叫厲害。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封霧的腦子居然還能為他自己撈好處。
正如封霧所說,問出來靈蛇教的據點,大功一件。
至於封霧為什麼造反的緣由,其實並不算什麼功績。
無非便是長期殘疾導致思想壓抑而瘋魔了——這一點,甚至雁南他們都不用審訊就能猜出來。
方徹淡淡苦笑:“霧少若是想要喝酒,隻是說一聲便是。功績方麵,我自然是想要。但是,霧少,換成你是我,你會認為,這點功績對於現在天下皆敵的夜魔來說,用處大麼?”
封霧愣住。
隨即大笑。
眼淚都笑了出來,顫巍巍道:“我倒是差點忘了……你夜魔,比我強不到哪裏去,我封霧現在固然是造反,固然是這輩子完了,但是隻是想活著,卻還不難。但你夜魔,真心的極有可能……不對,是很大的可能死在我的前麵。”
“或者說……用不了多久。隻要雁副總教主聖眷一旦少一些,你就完了!你憑什麼與幾百幾千大世家鬥?哈哈哈……他們碾死你,比碾死一個螞蟻強不了多少。”
方徹拿出酒壺酒杯,淡淡道:“所以我隻能給你一杯。”
“三杯!”
封霧要求:“我這段時間裏,嘴都特麼淡壞了!封雲這王八蛋,他親弟弟坐牢了,他都不知道來看看,還裝什麼一奶同胞兄友弟恭,我真是去他媽的!”
“三杯就三杯吧。”
方徹一邊斟酒,一邊歎息:“霧少,其實我很羨慕你。不是嘲諷,您懂得。”
“你當然應該羨慕我。”
封霧喝著酒,抿著嘴,目光高傲,神色桀驁,道:“就說我犯這事兒,換成誰都要死!但我可以不死!”
方徹目光一亮:“霧少,你居然能精準的知道我羨慕什麼,佩服。”
方徹這種‘目光一亮’被封霧精準捕捉,頓時心中爽利,笑吟吟道:“出身這東西羨慕不來,但是遭遇可以羨慕,你一個隨時都會死的人,當然羨慕我這個犯了彌天大罪也死不了的人。我能看出來這很奇怪嗎?”
他端著酒杯,手指頭點點桌麵道:“靈蛇教的據點麼,在神京不多,而且在我出事之後,也未必還有多少人留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麼收獲,這讓我很沒有成就感。”
“哎,上次別院的事情,還是太明目張膽了,怎麼能這麼打草驚蛇呢?”
封霧一臉不滿:“我的事兒都沒戲了,他們憑什麼就能逃脫?唯我正教辦事,還是太粗糙了!”
方徹心中歎了口氣。
這位封家少爺的脾氣性格他算是看出來了:隻要我過不好,那麼天下人不管是誰,也甭想過的好!
你過得好了,你就是有罪,你就是罪不可赦!
必須陪著我一起倒黴才行。
如果我完蛋了,那麼我能拉上多少墊背的就拉上多少!
絕不會剩下一個人!
極致的偏激與邪惡惡毒!
“算了,你拿著立功吧。”
封霧很爽快的給出來幾個地址,然後,居然還唯恐唯我正教的高手找不到一般,標記了正確的名字。
“這鳳尾街,有好幾個,我說的是有一個大牌坊那個。”
“這籠頭路,並非是一條龍的龍,而是籠子的籠……”
“……”
方徹一邊記錄一邊歎為觀止。
你出賣人是出賣的真認真啊。
“肯定還有別的吧?封暖的事情,既然想要上位,應該不止這些吧?”
方徹問出來一個自己以後日子裏感覺最後悔的問題。
“封暖心機深沉,當然不可能被我全部知道。”
封霧哼了一聲,道:“不過這個老王八蛋跟守護者的暗線有勾結,這個我卻是知道的。”
“!!”
方徹心裏頓時咯噔的一聲。
特麼的,壞了壞了!
怎麼把這個審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