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東掛了!
這個消息剛傳迴港島,便在警隊中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要論對社會的破壞程度,耀東這種槍手,一百個加在一起,大概也比不上一個在幕後操縱股市的黑手,也不如韓琛那樣在普通人看來默默無名的大莊家。
可是,在明麵上,職業槍手,卻是港島警察最頭疼的一種人。
這些人以殺人為職業,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毫無理由和預兆的製造出命案,而偏偏媒體又特別喜歡報道這類案件,每次出事,都會引起公眾的極大關注和恐慌。
和職業殺手相比,那些所謂的社團、道上大佬,就好似乖寶寶、良好市民一般可愛。
正如小馬哥所言,職業殺手的行為沒有預兆,不可預料,而社團終究是講規矩的,在夾縫中求生存。
連社團,對職業殺手都是又愛又恨,哪怕四大的坐館龍頭,江湖風雲人物,平日再威再很,也說不定隨時會死在一顆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的子彈之下。
耀東作為港島十大通緝犯之一,有著槍神外號的職業殺手,他的死,讓很多人都放下一顆心。
警隊臉上也有光。
盡管外界不知詳情,警隊內部卻是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加上上麵又有意故意樹立林家俊的個人形象,把他作為未來的‘一線英雄’來塑造,他剛迴港,便受到了警隊的熱烈歡迎,高規格迎接。
“波哥,要不要這麼誇張的,搞出這麼多媒體來采訪?”
林家俊剛進大禮堂,便險些被閃光燈晃瞎眼睛,
十幾臺攝像機、照相機和媒體人士,好似人牆一般在禮堂裏排成幾排,若不是有在場警察維持秩序,幾乎要衝過來。
人群中,還看見李睛彤在遠遠的招手。
“你以為呢,十大通緝犯,被直接擊斃,這種事港島警察很多年都沒有發生過了,這次當然要大張旗鼓,樹立警隊正麵形象!”
肥波捧著大肚子,有些遺憾的說:“真可惜,我若是年輕十歲,一定跟你去見見世麵!”
“那也不用寫的這麼誇張吧?”林家俊衝禮堂上的大橫幅努努嘴,上麵居然有四個很漫畫性的大字:警隊槍神。
這四個字在小說漫畫裏可以,在現實中,就顯得很不嚴肅了嘛。
走在他左手的朱美娥說:“市民要的從來就不是嚴肅,而是興奮,媒體也是一個樣子。你說,是槍神兩個字夠威,還是槍法好的警察這句話夠勁?當然是前者。”
“是啊是啊,再說了,槍神這兩個字,留在警方,市民才更有安全感,難道說,一提起槍神,人家第一個想到的是一名匪徒?!那才是警察之恥!阿俊你擊斃槍神耀東,你不就是新一代槍神嘍。”
幾人說話的功夫,已經順著紅地毯走到了禮臺下第一排,林家俊在寫著自己名字的座位上落座,
朱美娥上臺,在一排高級警務人員中,靠著左手,緊挨著麥啟俊落座。
臺上這一排,最小的也是個警司,整個西九龍的管理層全部出席。
講話的,卻是警務處行動副處長李文斌本人。
見林家俊落座,李文斌才滿意的對他遙遙點頭,然後打開話筒。
“今天呢,本來是歡迎英雄迴家,我出來搶風頭,有些不合適,不過跨海擊斃通緝犯,這種事在警隊已經很多年沒有發生過,今天上午,我向一哥匯報,一哥正在吃早餐,聽說之後,飯量激增啊,告訴我,文斌,你若是再不努力,很快就要被年輕人超過了!所以我連飯都未吃,就專程趕來看一看我們的英雄警官!”
臺上一陣善意、配合的笑聲,林家俊也跟著笑,
當官果然必備的技能是演戲,整件事,就是李文斌批準的嘛,現在搞得好像很意外很驚喜一般。
李文斌又在臺上講了一些表彰的話,最後請林家俊上臺。
之前搞馬誌華,搞陸國,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來,警隊都不好明著表彰,這次幹掉一個槍手,終於找到了最合適的理由。
直接官升一級。
“感謝你為警隊做出的服務!”
“thankyou,sir!”
挺胸,跺腳,反手敬禮。
負責授銜的麥啟俊從穿著警禮服的女警手中,接過肩章,替林家俊換下,
見習督察的一顆花,變成督察兩顆花。
江湖上有雙花紅棍這種說法,警隊也有,隻不過不叫紅棍,叫做探花。
探花,是古代科考第三名,督察級別的警官,在所有督察中,列在總督察、高督之後,也是第三,取個好聽吉利的意思。
到了三顆花的總督察,便是三花聚頂。
“你的勇氣和能力,為警察這份職業增添了榮光!我代表港島警隊,感謝你的服務和付出!”
出乎意料,又獲得了一枚公開嘉獎的銀質鷹盾勇氣勳章
“thank,you,sir!”
林家俊敬禮完畢,在和麥啟俊握手的時候,笑嗬嗬的低聲問:“麥sir,總是勳章,能不能換點別的呀?”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警隊內有個傳說,集齊七枚勇氣勳章,便能召喚出一枚英雄勳章嘛。”麥啟俊開玩笑說。
“額,算了,這樣就很好。”
英雄勳章,那是死人才有資格拿的玩意,林家俊入警界至今,親眼看見的隻有一枚:黃誌誠。
授勳儀式完畢之後,緊跟著便是記者采訪,不過選擇誰提問,卻是警隊公共關係科新聞發言人負責,李睛彤搶了半天隻搶到一個提問的機會,很哀怨的朝林家俊看來。
林家俊隔著人群,和她對視了一眼。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李睛彤從林家俊的眼神裏讀懂了三個字。
九龍塘。
……
……
林家俊這邊受嘉獎,然後去九龍塘和女記者深入的聊人生,特殊調查組的其他人還有事情要做。
比如肥波。
沒有參與跨海抓捕,卻參與了港島的收網行動,接下來還有事情等著他。
“陸永泉先生,販毒這種事,是什麼罪名,就不需要我和你再多說了吧?”
肥波拿起一份材料放在陸永泉的麵前,說:“整整半公斤,你不要說是自己吸來玩的!”
“我靠,你們坑我啊!”陸永泉現在徹底想清楚,整件事完全不是他這個級別的人有資格去抗去頂的,沒有半點再爭再奪的念頭。
不過讓他認販毒,打死也不肯。
因為他的確沒有做!
那些東西,他自己吸,也分給手下,說白了些,就是用來控製、拉攏小弟的,唯獨沒有賣。
在陸國混,一年也有上千萬收入,何必去販毒?
“那你告訴我,這些東西,從什麼渠道來的啊?”肥波問。
“這個……”陸永泉嘴角微微一抽搐,“我撿的行不行?!”
“行!沒問題!”
肥波點點頭,對門外說了聲請進。
a組的張華板著臉出現在審訊室。
“那,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呢,配合我的這位同事,說出毒品來源,幫助警方鏟掉一條毒品線,要麼呢,我就聯係媒體,讓媒體放出風去,說你交代了上線,你自己選嘍。”肥波說。
韓琛死後,港島的這方麵的生意沉寂了一段時間,但這麼大的市場,絕不可能永遠出現空白,
大大小小的莊家、上線,像鯊魚一樣湧入。
“我靠!說出來會死的!”陸永泉說。
肥波聳聳肩:“到時候警方會保護你,整件事結束後,送你去澳洲養老。至於你現在做的正經生意,可以找對方聊一聊,讓對方給你算成錢,這些年你也撈了不少,拿著這些錢,足夠在澳洲安安樂樂過下半輩子了!”
……
與此同時,在新界恆泰公司的工程工地上,陸永富、陸建波兩人,好似瘋了一樣,相互扭打在一起。
陸建波文文弱弱,從小打架就不是陸永富對手,加上現在十分心虛,很快就被陸永富壓在身下,猛烈捶打……
“靠!搞我老婆!搞我老婆!讓你搞我老婆!”
陸永富氣得七竅冒煙,一拳一拳對著陸建波的臉砸下,一邊打一邊罵,打得陸建波滿臉是血。
他越打氣越大,眼看陸建波都快昏迷過去,還是不解氣,竟然搬起一旁的一摞磚塊,便要朝這位‘搞自己老婆的兄弟’腦袋上砸下。
“喂,老兄,讓你出出氣而已,不是讓你殺人啊!”
和聯勝新晉大佬,隻有一隻左手的左手哥,用新安裝好的那隻假手輕輕一揮,
兩個強壯的小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開狂怒中的陸永富。
“靠!呸!死全家!”陸永富掙紮著不肯罷手,惡狠狠的一口濃痰吐到陸建波臉上。
又有一個小弟上前去摸了摸陸建波的鼻息,然後對左手點點頭,示意還活著。
“老婆被人搞,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你不也整天搞人家老婆和女朋友,想開些啦。”
左手哥無所謂的聳聳肩,用靈活的左手摸出一包紅萬,自己抖出一支,
立刻有小弟點著火湊上來幫他點燃香煙。
“現在呢,你氣也出了,人也打了,洛老板呢,好像也不準備追究你買兇殺人的責任,畢竟你也是被陸金強那個王八蛋裹挾進來的嘛。不如大家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用一個合適的價錢,轉讓股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