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之前我都沒有迴家,也沒有見到葉清朗,偶爾他會打電話來,我也隻是簡短的迴以“嗯,是,沒有,還好”之類的單詞,原本我以為,不見比見了會好一些,可事實是,那些剛剛冒出嫩芽來的感情,像是洪水猛獸席卷過我。這種隱秘而難熬的感情,讓我覺得和他能電話都是一種羞恥。
我覺得自己無藥可救,倒在床上,眼睛睜得大大的,想要改變這種境況,還有些別的方式嗎?我喜歡葉清朗,隻是因為他比我大許多,跟我相處得多,這樣的話,我再去喜歡另一個比我大許多的男人,也許就能解決問題了吧?
“悠悠,你覺得李老師怎麼樣?”比我大,和葉清朗差不多年紀的男人,我身邊也就隻有國文老師李老師。
悠悠正在打遊戲,頭也不抬:“挺好的,不過就有點兒娘。”
好像是!我摩梭著下巴,李老師不成,我得再好好篩選篩選,無論如何,我必須要把對葉清朗的感情給轉移掉!
這天是周末,因為很久沒去看秦爺爺,我特意去了古玩店。對於古玩的鑒賞學習,我堅持了一年多近兩年,一頭紮進來,才發現這個領域實在太大。秦爺爺是真正的行家,他收藏的這些物品都是真品,很多都是獨一無二的。但他為人低調,除了朋友介紹,一般人很難找到這裏來,也很難自秦爺爺手頭上買走東西。
起初我學這個,隻是想離父親當年的案子更近一點,現在仍然找尋著線索,在沒有任何進展之時,把鑒賞當成了一項濃厚的興趣,也因此,我曆史每次都能拿高分,因為鑒賞要精通各家之長。
陪了秦爺爺一個上午,下午他被朋友約去了,我一個人守在店裏,大約傍晚時分,一位身穿白衣白褲的男人走入店來。我隱約覺得他麵熟,隻是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他朝我微笑,如沐春風。
我愣了愣,才起身相迎,問他需要什麼。平時秦爺爺的店是很少有人進來的,我也很少有機會單獨見客,而眼前的人一眼望去風度翩翩,溫潤儒雅,就像自古裝劇裏走出來的佳公子,我微微緊張,生怕自己學藝不精砸了秦爺爺的招牌。
他緩緩的踱進店內,停在一柄玉帶鉤前,出聲誇讚:“這柄如意做工很精細。”
我微微一怔,那是一柄玉帶鉤,秦爺爺和我說過的。可他把那當成了如意,顯然對於這一個並不是太了解,我緩緩放鬆下來,自架上取下玉帶鉤平置於絨布桌麵上,墨色的天鵝絨桌布映著潔白的玉帶鉤,襯得其越發光潔玉潤。
我笑了笑道:“先生,這其實是一柄玉帶鉤。這種器物始於戰國,是古代人們用於腰帶上起扣攏作用的,所以稱之為帶鉤。這一款是清代乾隆時期的,選料講究,玉質純淨,做工更為細膩且豐滿……”
他並未看向那柄玉帶鉤,而是直視著我,目光溫柔。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臉上微微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