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仿佛抬了一下手。


    隻見寒光一閃，展大鵬的咽喉便被割斷了，他睜圓了雙眼，用滿是鮮血的左手捂住自己的咽喉，想要叫，可惜一點聲音也沒有。


    “別殺我們、別殺我們……”


    “我們願意做牛做馬，隻要別殺我們，我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噗通……”馬濤、娜娜和盼盼三個人立刻紛紛跪倒在地，臉色煞白，身子抖如篩糠，不住地求饒。


    “我雖然不是個好人，做不了替天行道的大俠，但是我也絕不是個嗜殺的人，你們沒到壞事做盡的地步，所以大可以放心，隻要和以前一樣，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就不會有事，這個洗浴中心還是要經驗的，你們願意留下，待遇加倍，如果願意走，我也絕不勉強。”


    楚天看著他們，依舊淡淡地說。但是聲音卻不那麼冰冷了，已經有了一絲暖意。


    聽見楚天的話，三人急忙表態說：“我們留下，我們願意留下……”


    開玩笑，不留下他們能做什麼，難道外麵有更好的世界讓他們發展？


    “既然願意留下，那就趕緊做事吧，馬濤你出去一趟，被打暈的都弄醒，那幾個被廢掉手腳的就讓他們自生自滅吧。三十分鍾以後把所有管事的都叫到這裏來，再有就是找幾個人把這裏弄幹淨。”


    楚天淡淡地吩咐著，雖然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嚴。


    沈飛輕鬆地拿起那瓶紅酒，瀟灑地給自己倒上一杯，自顧自地喝起來。


    又掃了掃想要上來討好的娜娜和盼盼一眼，楚天再次淡淡地道：“你們迴到原來的崗位去，隻要好好幹，我說話算數，待遇加倍，其他的不要去想，因為我們不是展大鵬，明白嗎？”


    兩個女人急忙點頭說：“明白，明白。”然後急匆匆地走了。


    “靠，沈飛你丫的給我留點，別總是自己一個人吃獨食，那樣很不道德的，你為什麼老是記不住？”


    一步竄過去，楚天一把奪下沈飛手裏的杯子，一口喝幹。


    “真是不懂好人心，酒是穿腸毒藥，為了你的健康著想，我當然要自己消滅了。”


    沈飛攤攤手，一臉的理所當然。


    看著躺在過道上的二三十個人，短短時間都失去了反抗之力，馬濤心底又是一陣的顫栗。


    太可怕了，那兩個人簡直就是魔鬼，不，是邪神，而且是來自地獄深處的邪神！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辨別的，被廢掉的都是展大鵬的親信。


    一切都處理好，已經是午夜了。


    隨便弄了一些吃的，馬濤拿來一瓶紅酒，又弄了幾瓶啤酒，楚天和沈飛就在展大鵬的辦公室坐了下來。


    在這一刻，看似一切都是平平無奇，可是不平凡的人生，卻已經在角落裏瘋漲，然後迅速地崛起直到打破一切平衡。唯一不變的，依舊隻有那兩排明亮的街燈，它們筆直的向兩邊延伸著，孜孜不倦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抬頭看看窗外的夜色，楚天輕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想到我最終還是選擇走上這條路！”


    沈飛笑笑道：“這條路也沒什麼不好，雖然也有一些危險，但是至少要比我們在非洲叢林裏的那段時間強太多了，那時候，我們幾乎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不但要麵對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還要防備大得嚇人的蚊蟲，和各種不知道名字的毒蛇，那簡直就不是人應該呆的地方，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哪還能享受到今天的日子。”


    隻要一想起那些往事，沈飛就是唏噓不已。


    那是怎麼樣的生活，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真正明白。


    彼此一碰杯子，喝了一大口，楚天道：“那時候的日子可真苦啊，挨餓受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個不注意也許命就沒了，但也就在那時候，幸運之神讓我們成了兄弟，將背後交給對方，一路鮮血的走了過來，最後成為了傭兵界的邪神，隻要想一想都熱血沸騰！”


    他雖然說得輕鬆，眼神裏一閃而逝的倦意，卻證明了一切的不尋常。


    在那裏，如果想要生存，隻有不停地殺戮。


    “我是個孤兒，去非洲叢林再正常不過了，可你一個富家公子哥，一切都吃穿不愁的，為什麼也要去那裏呢？”抬頭看著楚天，沈飛的眼睛裏充滿了疑惑地道。


    “如果我說我是去找兄弟的，你信嗎？”楚天定定地看向沈飛，用無比真誠的語氣對他說。


    “信，為什麼不信。”沈飛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他道：“記得那時候，我還是一個初入傭兵界的菜鳥，居然深陷重圍都尚不自知，直到雙腿受傷，以為自己必死之時，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是那樣的渺小，因為在那一刻我害怕了，我還年輕，我還沒有享受到真正的生活，我不甘心就這樣的離開這個世界！”


    他說著舉起酒杯放在自己的眼前。


    看著那血紅的酒液，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鮮血。


    他的變得聲音有些遙遠，似乎又到了那個殘酷的戰場，“以為必死之時，你出現了，背著我一路東躲西藏，當時你的背在我的心中，是那樣的巍峨高大，簡直讓我望塵莫及，最後僥幸掉進獵人的陷阱，我們一起活了下來，但那一次，你身中十一槍。”


    舔了舔嘴唇，接著又道：“那一次我們一起躺了一天一夜，沒有一滴水，沒有一粒糧食，因為沒有力氣，我們抓不住一隻野獸，害怕被發現一槍都不敢放，在又走了大半天以後，終於被我們發現了一片野果，雖然我知道那東西又青又澀，但是我還是感覺到自己眼睛裏的光芒比狼都可怕，想也不想，我兩眼冒著綠光，立刻就撲了上去。”


    狠狠地一口將杯子裏的酒喝掉，沈飛的眼睛裏滿是慚愧。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楚天不會傷那麼重。


    輕輕拍拍沈飛略顯消瘦的肩膀，楚天忽然展顏一笑，道：“那次也真的是幸運，還好我們都沒有破相，也許真的是命不該絕，居然沒有一槍是致命的，如果對方的槍法再好那麼一點點兒，我們肯定就都要交代了。雖然血流的不少，但是最終我們還是活了下來，常言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兄弟，你就等著以後享清福吧。”


    提及此事，楚天雖然說得輕鬆，但是心裏也是一陣的唏噓。


    那種四麵楚歌的環境裏，能活著簡直就是奇跡。


    “三個月後，我們很倒黴的又和他們對上了，結果一樣，又是你救了我，從此我就認你當了老大，你想甩也甩不掉。那一次你好一點，隻挨了兩槍，我卻又是雙腿受傷，他媽的，我有時候真的懷疑，他們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


    一提起這件事沈飛就特別的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