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教的人頓時說不出話來了,古秋也不理會他們,收起自己的東西,大踏步從跳板上了客船。
或許是搜不出東西,也或許是排教的那些人還是對古秋有所忌憚,剛才聽他們說的,古秋之前當過排教的“大造”,這是僅次於大排頭的人物,坐排教的第二把交椅,沒有真才實學的人,是絕對不能擔當此任的。所以,等到古秋上了船,岸邊的排教人也說不出什麼,客船啟程,繼續行駛。
經曆了這麼一出,船上的人都對古秋刮目相看,有好事者跟古秋說話。古秋這個人涵養很好,畢竟是在深山道觀常年打坐修行的,溫潤爾雅,並不輕視這些普通船客,但凡有人問一些道門裏的事情,古秋都耐心的予以解答。
“道長真是有德之人。”有人問了半天,忍不住就稱讚道:“學問見識如此之好,還這麼謙和。”
“道長有本事,還沒有架子,比那些排教的人強得多了。”
一船人淨挑著好聽的話說,我在旁邊聽著,心裏卻和他們想的不一樣。因為古秋剛才對著排教人發怒,雖然沒有大唿小叫歇斯底裏,然而,他目光中精芒閃爍的一瞬間,殺機滾滾如潮,這些普通船客看不出,我卻能分辨出來。
“道長!蔽页弥娙俗h論紛紛的時候,插嘴問道:“剛才那些漢子們說,你身上帶著什麼東西,那一定是你平時修煉用的寶貝吧?”
“是啊,道長,那是什麼寶貝?”有人幫腔道:“憑那些人,也想搜出道長的仙物?癡心做夢。道長,如今船也開遠了,你就叫我們開開眼界吧。”
所有人大概都和我一樣,想知道古秋究竟有什麼緊要的東西。但是古秋說話有分寸,那些平常的雜事,他知無不言,可是一提到這東西,古秋隻是淡淡一笑,並不作答。眾人知道古秋不願意說,所以就不敢多嘴再問。
渡船又行駛了能有差不多兩個時辰,我已經快到目的地了,但目的地附近沒有渡口可以停船,隻能在十裏左右的地方下來。
眼瞅著快要下船,我心裏很是矛盾,我想從古秋嘴裏得到些線索,然而,這個人深不可測,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套問出來的,而且,問的多了,很容易引起他的懷疑。
我躊躇了片刻,最後一咬牙,還是決定下船,反正已經知道古秋的名字,知道他在三生觀,耐心等待,以後說不定還有機會。
想到這裏,我跟船家打了招唿,在前頭下船。
船一靠岸,我就下了船,也不多說廢話。但是我一下船,那個古秋道人竟然也跟著下船了,我一下子就搞不懂他的意思,心裏略微的發慌。然而已經下了船,這時候再怎麼樣也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我們倆下船,客船隨即開走了,這兒也不是什麼渡口,河岸上連個人都瞧不見,我在前麵走,古秋在後麵跟,等走到河灘遠處一片榆樹林的時候,我就聽見身後的古秋喊了一聲。
“道長,你是喊我?”我反正不能流露出懼色和心虛,裝著一臉迷糊,轉身問道:“有什麼事?”
古秋走到我跟前,從頭到腳把我看了一番,看的我心裏微微發毛。
“小兄弟,剛才事出有因,不得不勞你幫了個忙!惫徘锸辙捘抗猓旖锹冻鲆唤z微笑,衝著我伸出手:“勞煩你,把我的東西拿出來吧。”
“什麼?什麼東西?”我本來是裝迷糊,可現在卻是真迷糊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的東西,讓我拿出來?”
“就在你的衣角處!
古秋這麼一說,我才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角,順手一摸,頓時就摸到一個和手指般粗細的小圓筒。
我隨即翻起衣角一看,衣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卷起了一點,恰好裹住這個小圓筒,而且還用衣角自己露出的線頭纏了幾圈,不會掉落。我心裏微微的詫異,隻覺得這手法太快,也太巧了,就算做了半輩子小偷的人,估計也沒這麼幹淨利索的手段。
與此同時,我馬上就猜測出來,排教的人想要的東西,原來真在古秋手裏,隻不過他不想招惹太多麻煩,所以在之前被排教攔截下船之前,順手就把東西先“存放”在我身上。如此要緊的東西,就放在我這樣一個陌生人身上,這個古秋,不僅好手段,而且好膽識好氣魄。
第一百六十七章 雷霆手段
一摸到我衣角裏的小圓筒,我頓時就不想把他交給古秋了。扯掉纏繞在衣角的細線,圓筒落入手中,這好像是一截小小的鐵筒,很精致。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些排教的人想拿到的東西,古秋一直珍藏在身邊,而且,這東西多半是從七門奪走的,我不想還給他。
“這東西對你來說,沒有太大的用處,還是還給我吧!惫徘镎驹谠兀瑏K沒有逼近,言語和藹。
“這小圓筒裏裝的是啥?”我反正已經裝迷糊了,幹脆就一裝到底,作勢就想打開圓筒:“讓我瞧瞧!
“陳家小兄弟,當真不打算把東西還我?”古秋的嘴角,又露出了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也不阻攔:“你拿到了它,也不會用!
“什麼……什麼陳家小兄弟……”我的心突突的一陣跳動,差點驚唿出聲。我確信自己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條打鬼鞭貼腰藏放著,古秋怎麼直接就識破了我的身份?
這個古秋,真的是深不可測!
“你放心,我雖然在三生觀,也隻是把那裏當成安身之所,我不是旁門的人!惫徘锼坪跻呀浿牢以诠室庋b糊塗:“若我猜的不錯,你該是陳一魁的後人!
“什麼陳一魁?”我愈發覺得難以猜測古秋的意圖,肯定不會認賬,手裏緊緊抓著小圓筒,甚至已經做好了奔逃的準備。
“當年,我和陳一魁交過手,那時,我還年輕,他也年輕,我稍稍占了些上風。他身上的氣,我熟記在心,這是絕不會錯的!
人都有一股氣,這股氣來自嬰胎,傳承自血親父母,也叫做先天氣。隨著人年齡的增長,先天氣越來越弱,但它永遠都不會消失。
常言說,父子連心,血脈相承,過去有種滴血認親的說法,但是滴血認親也有出錯的時候,隻有那一縷從父母身上傳承而來的先天氣,是亙古不變的。
成年人的先天氣微弱之極,很難察覺到,更不用說精準的辨別,一般人沒那個本事。
我心裏大概了然,這個古秋,多半能分辨出人體的先天氣,他既然曾經跟我爹打過交道,那麼我身上這股從父母那裏傳承得到的先天氣息,就一定瞞不過他。剛才在客船上麵,我們倆坐的那麼近,他估摸早就看出了我的來曆,隻不過閉口不提而已。
話說到這一步,我就覺得,想要抓著這個小圓筒奪路而逃的念頭徹底被打消了,古秋的話說的清清楚楚,當年他跟我爹爭鬥,還稍勝一籌,要製服我,不費吹灰之力。
我有自知之明,明知道留不住這個圓筒,如果再拖下去,那就是自討沒趣了。心裏帶著一萬個不情願,我把小圓筒遞給了古秋。
“這東西,別人拿去了,又能有什麼用處!惫徘锝舆^圓筒,微微的一側臉:“看起來,他們還是不肯罷休啊!
“什麼……”
我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不遠處的那片榆樹林裏,隱約有人影在輕輕晃動。我很佩服古秋的感應,如果不是他說,我根本察覺不出樹林裏有人。
“古秋兄,我說那東西怎麼會不在你身上,原來,你還會暗度陳倉。”
那個之前在渡口攔住古秋的排教漢子哈哈一笑,從樹林裏跳了出來。這幫人果然不死心,我和古秋坐的客船逆流而上,船速不快,這些人如果腳力足夠,在陸路上也能一路尾隨而至。
唰。。
古秋沒有答話,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眼睛裏,又有精光一閃而過,渾身上下四溢出一片殺機。事情是明擺著的,排教的人從古秋身上搜不到東西,尚且心有不甘,如今親眼看見古秋從我身上拿走了圓筒,自然是要死纏到底的。此時此刻,古秋也明白,說什麼都沒有用了,隻能一戰。
排教過來的一共有十幾個人,唿唿啦啦全從樹林裏蹦了出來。
“古秋兄,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沒有!惫徘锞砹司硇渥,身形驟然一晃,快的一道流星似的:“沒有話說,那就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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