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旋在天空上發著藍光的魂魄快速交錯,速度越來越快。很快變成了一個拳頭的圖案。
雖然每一絲魂魄的念力都非常微弱,可積小成多,拳頭的力量的念力已經很厲害了。
拳頭飛動,直接砸向了茅山七人,飛行的速度也極快。
“有點意思……”茅真大聲喊道。
手上一擺,茅山七人依次散開。茅真手上快速結印,應該是類似於某種鎮壓惡鬼與怨靈的大手印。
“蕭寧,它們怕是要魂飛魄散了!”張玄薇急忙道。
茅真是茅山派的大弟子,鎮屍對付怨靈的手段自自然厲害。
孤魂野鬼膽子並不大,陡然聚集在一起,能不能受得住茅真一擊,尚未可知!
但是若被擊中,這一團藍氣中魂魄,起碼有一大半會被打得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存在世上,隻成為一陣幽風。
我喊道:“小紙人,快把它們散開!”
小紙人嚶嚶地叫著,哪裏聽得進我的話。
我無奈把小紙人丟給了張玄薇,腳上發力。快速衝了上前,追上那一股凝聚成拳頭的藍光。
身子又感覺到寒冷,體內的兇蟲有開始躁動起來,對於這些不屬於陽間的東西,兇蟲有些特殊的感情。
“收手!”我大喊道。
“小子,你管得太寬了啊!”茅真臉色陰沉,不高興地說道。
茅真話一落,也跟著跑了起來,飛快地靠近。手上的結印更快。
“臨!兵……陣!”茅真念叨。
這是道教的九字真言,在道教各門派之中最為普遍,每一個門派都有些細微的區別。
我來不及多想,將手上的黃葫蘆當成暗器打向茅真。
茅真身子一偏,躲過了砸來的黃葫蘆。黃葫蘆順著山坡滾動,落到一個坡下麵。茅燕忙讓一個師弟飛速撿迴來。
茅真身子一偏,我追了上來,伸手揚起,迎上了茅真的雙手,要將他手印拆開。
但大手印已然完成,隱隱有了一股淡黃色的光芒。就在此刻,那個巨大的藍色拳頭也跟著衝了過來。藍色拳頭與大手印撞在一起,發出一陣轟鳴之聲。
我還沒有抓住茅真的手,就受了這兩股力量的撞擊,彈到一旁的地麵,跌在在地。
藍色的魂魄怨靈快速散開,又不少受到了重擊,瞬間魂飛魄散,化成一團幽風,消失在天地之間,最後存在人世間的一點蹤跡也沒有了。
還有些並沒有散去的魂魄快速凝聚,再次衝擊茅真。
“小紙人到底有多恨茅山道士!”我心中想道。
茅真以最快的速度從身上取出兩張黃色的“三茅符籙”,茅山派的符籙,比天師府的符籙還要厲害,這兩張靈符捏出後。茅真的雙手快速比劃,手指捏著靈符,快速擾動,符籙跟著就燒了起來。
那一片蔚藍色的魂魄,發出淒厲的叫喊聲,被符籙的火光燒中,很快化成幽風。
“小紙人……你快給我收手……”我大聲喊道。
“嚶嚶嚶!”小紙人地叫道。
利用偷香蟲收集了如此多的靈體,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也是小紙人沒有遇到過的。
可以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小紙人一心思要收拾茅山道士,絕對不會就此罷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又怎能收手了!
茅真手上的兩張符籙燒起來之後,他憑空打了出去,符籙上有某種隱秘的力量,在空中飛舞,灼燒著可憐的魂魄們。
如果站在茅真的角度上來看,他出手收拾攻擊人的靈體,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從地上爬了起來,喊道:“茅真。你放過它們吧。給它們一個再輪迴的機會吧!”低每在劃。
茅真兩隻符籙燒起,又取出了十多張,道:“小子,你的心腸很好。可就算我收手,它們也不會停止。可蚍蜉終究難撼大樹。”
謝姑娘道:“蕭寧啊!迴來!不管也罷!小紙人心中有強大的怨念,一時半會也解不開。”
我迴頭看了一眼謝姑娘,心中一軟,咬著嘴唇,道:“可是。我若退下,世上那些可憐的魂魄,又該怎麼辦呢?”
謝姑娘道:“你不是地藏王菩薩,你隻是個孩子。三千大千世界,每一刻都有孤魂死在火邊,散在月光中,甚至會大風吹散……這不是你可以管的……”
“不……我不能退下……那些我沒有看到的孤魂我不管,但是這些被我看到了,我豈能裝作無動於衷呢。”我叫道。
看了一眼小紙人,心中暗暗生恨。
“不錯!不錯!小子,你這番話,是我茅真這些年聽到最為有情義的話。好好!”茅真似乎也動了惻隱之心,手上的靈符並沒有再燃起,而是盡力躲避他們。
“蕭寧,你想幫它們嗎?”就在此刻,我體內的兇蟲發出了聲音。
我心中一震,問道:“當然!你可有辦法?”
“你衝到藍光中間去,把嘴巴張開,我自然有辦法!”兇蟲蠱惑的聲音傳來。
兇蟲發出聲音後,我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腦袋也變得迷糊起來。
我想不到別的辦法,幾乎本能地衝了上去,衝入藍光之中,將嘴巴張開。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寒氣從體內發出,形成了強大的吸力。
那股彌散在半空中,攻擊茅真的藍色靈體被強大的吸力所吸,順著我的嘴巴流入我的體內。
整個過程速度極快,時間很短,幾乎是一剎那的時間,散在空中的魂魄與靈體被全部吸入我的體內。
“這……”茅真驚訝地問,“你是人又不是惡鬼怨靈,怎麼能吃下這些靈魂……”
我捂著喉嚨後退了兩步,整個人站立,並沒有倒下去。
我腦海裏響起了無數個聲音,有早夭小孩的哭聲,有溺水而亡的無辜人,有因重病不治的可憐人,有因貧窮而餓死的人,有因仇殺而死的人,因背叛,因絕望……
他們死後無法偷生,自然帶有生前的記憶。此刻進入我體內之後,以為自己又擁新的身體,都在搶奪對身體的控製,都在迴憶自己淒慘而絕望的一生。
我踉蹌了兩步,伸手伏在一塊大石頭上,晃動腦袋看著四周,好像在一瞬間領悟到人間所有的悲歡離合,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我們的人間,為何如此寒冷,為何沒有一點快樂的事情呢。
到處都是受磨難的人!到處都是枉死之人。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
“蕭寧……你怎麼了……你聽到我說話沒有,你的身子為何如此寒冷……”張玄薇從後麵衝了過來,將我抱住。
我覺得她的聲音遙遠而無法觸摸。
第八章、來自大明的魂魄
“我好痛苦……”我大聲喊道,全身上下被寒氣浸透,腦袋裏嗡嗡作響,數不清的聲音此起彼伏。
“蕭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張玄薇著急地叫道。
我一把推開了張玄薇。發出痛苦的叫聲。那些進入體內的靈體,到處鑽動,對我的三魂七魄造成極大的影響。
我眼前浮現出種種往事,想起在小鎮子被人鄙視的眼神,又是一陣淚如雨下。
“蕭寧,你不要難過……我來幫幫你……此次的折磨,不是你身體的折磨,而是你魂魄所受的痛楚。這次會更痛,更加讓你覺得無助!”兇蟲的聲音從我身體內部傳來。
“快!你這該死的兇蟲,難道你要看著我死去嗎?”我心中大喊。
“不要急嘛……”兇蟲陰陰一笑,隨即又是一股巨大的吸力。占據在我身體內部的靈體被快速吸動,最後都落入了兇蟲的體內。
我耳邊的聲音漸漸停息,身上的寒氣也恢複了不少。
“你把它們都吃掉了嗎?”我心中問道。
“沒有。我隻是把它們收起來。沒有惡意的。過段時間再放出去!”兇蟲道。
很明顯是在撒謊。
我心中道:“等我有機會,再來收拾你。”
我將額頭上的汗水擦掉,走到張玄薇身邊,道:“我沒什麼事情!”
我瞇眼看了看四周,原先淡淡藍光早已消失,空氣中孤魂野鬼部分被茅真殺死,一部分被兇蟲吃入體內的。
小紙人“嚶嚶嚶”地叫著,但依然沒有了幫手。
“小紙人,好了!不要再聒噪了,不然我把你丟火裏麵燒掉。”我嚴厲地說道。
沒有了數量驚人的靈體,小紙人雖然的叫聲已然沒有了什麼用處。
茅真走進兩步,接著火把的光芒看了過來,道:“小兄弟你今日吃下如此多的靈體,日後定然有反噬之力。你最好是小心一些。”
我雙手一拜,道:“多謝。”
目前看來,兇蟲吃下了數量驚人的靈體,到底有什麼目的,暫時不得而知。但是茅真說得很對。一定會有強大的反噬作用。
茅真道:“我有些看不明白你這孩子,一些微弱的魂魄,你都要出手幫忙。你是真的善良,還是太過愚笨!”
我愣了一下,道:“我自有我的考慮。茅道兄,這小紙人出自你茅山手筆,魂魄並不完整,你是否知道他的來臨!”
我帶著小紙人往前走了兩步。阿九一直站在邊上,見我上前。也跟著上來。
“沒事!”我道。
茅真打著火把走了上前,將火把舉起來靠近了小紙人。
“嚶嚶!嚶嚶!”小紙人叫嚷著,聲音格外地刺耳。
“這種紙紮的手藝我也多年沒有看到。看不出是什麼來曆。或許我師父老人家知道。可他人間遠在茅山,不能解答小紙人的來曆。”茅真道。
我不由有些沮喪,道:“我知道是茅山的手法。你是掌教弟子,難道也認不出嗎?”
茅真瞇眼端詳了一會,出了一口氣,表情有些遲疑,道:“紙人起碼存世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身體的魂魄卻不止二十年。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小紙人身體的魂魄應該是女子。”低剛大巴。
“女子?”
“是的。女子的幽怨之深絕非男子可以相比。再加上發出來的嚶嚶聲,我斷定是一個女子。可惜紙紮裏的魂魄並不完整,看不到準確的樣子。”茅真道。
茅真的修為比張玄薇要厲害許多,可以透過紙紮的外表看透紙紮內部的情形。
小紙人體內的魂魄應該就是個女子了!
“她對貴派十分反感。茅先生可曾記得,貴派離世上,可曾有什麼高手,收住什麼厲害的女鬼。是否用了什麼辦法,把女鬼的魂魄分成兩半了。”我又問道。
茅真沉思了片刻,來迴踱步,思忖了一會,道:“千百年來,茅山派弟子也曾漫遊過九州,收拾的女鬼也不在少數。二十年前也收拾過七八隻女鬼。我也記不清楚。”
“二十年前去過湘西,滯留湘西毒蟲洞的人,有這樣的人嗎?”我再次問道。
茅真年逾四十,二十多年前,正是青春當頭,應該是記得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茅真思忖了片刻,忽然眉毛一挑,道:“湘西一帶巫蠱之風濃厚,養屍風氣濃鬱。茅山派弟子顯有去湘西做事的。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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