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
“我派曾有一個叫做茅曦道的人,喜愛蠱蟲,也長愛紙紮。他就曾經去過湘西。可能這個紙人就是他的作品……”
我心中思索,自言自語道:“茅曦道!茅曦道!難道是他把魂魄困在紙人身上。那麼另外一半的魂魄又去了哪裏?”
茅真咳嗽了一聲,道:“茅曦道的一些做法,並不為茅山正道所認可。他曾經迴茅山住過一段時間,留過一些文字。最近幾年,我負責整理前輩師叔師公的書信。意外讀過茅曦道的一些文字。其中很多都瘋癲異常,倒提過將人的魂魄分成兩半的辦法,又可以把兩個陌生的魂魄組合在一起,形成新的魂魄!”
每個教派都有自己的傳承。
像茅山派與龍虎山正一道天師府,都有整理曆代道士讀書筆記與私人信件的做法,目的是為了保存曆代道士思想精華。
如果茅真所言非虛,這個茅曦道算得上是個驚才絕豔的道士。
謝姑娘忽然哈哈笑道:“茅曦道啊!茅曦道我知道。多年前,他在江城被蕭棋打敗了。之後跑到了湘西,要利用湘西的氣候養蠱蟲。那個麻蛋當過他一段時間的徒弟……不過茅曦道是為了騙得麻蛋七色蠱得養法,要麻蛋給他當徒弟得……至於說茅曦道得下場,聽說是被食腦蟲吃掉,一丁點都不剩下。”
我暗暗詫異。蟲門與道門也沒有我想象之中那麼大。
我閃過一絲訝異,道:“難道這個茅曦道會如此不堪?”
謝姑娘又是笑了笑:“他也算是個天馬行空有想象力的天才。不過可惜的是,他遇到了蕭棋,自然會夭折。蕭棋嗎,我也算他半個老師。由我調教,怎麼會差呢……”謝姑娘眼中閃爍出幸福的光芒。
茅曦道雖厲害,但抵不過蕭棋,所以他失敗,跑到湘西去養蟲。
小紙人就是茅曦道遺留在湘西的東西,另外一半的魂魄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茅真隻是從文字上了解茅曦道,自然比不過謝姑娘。他聽到擊敗茅曦道乃是蕭棋之後,也沒有表現多少布滿。
整個蟲門與道門,敗在蕭棋手下的人不計其數,茅曦道也不是唯一的一個。
我問道:“那麼……茅曦道留下的文字裏,可曾提及過那個被分開魂魄是何來曆?”
茅真又是迴想了一會,道:“有!他寫過,曾經在一座荒山裏意外抓住一個漂亮的女鬼。那個女鬼經由明王朝,跨過了幾百年的曆史,最後到了我們生活的時代。而這個女鬼,就被茅曦道用某種神奇的法門分開兩半!
我如釋重負,到了此刻,才算明白過來。小紙人不斷叫喊的“明!”“明!”,是在表明她的身份。
她是來自大明王朝的魂魄,在荒山深處彌留了幾百年,而後被分開兩邊,一半鎖在紙紮人上,一半下落不明。
她來自明朝!來到了在繁華如織的現代!
我與她相遇在滿是五毒蟲的毒蟲洞。
那時洞中漆黑,沒有光明。
她戰戰兢兢地藏在洞穴深處,被黑狗發現。我從黑狗嘴下,把她救了下來。
這一段跨越了幾百年的等待,到底藏著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時間啊,總把故事渲染得滄桑。
“來自大明的魂魄!”我心中詫異,不由地叫了出來。
“她如此怨恨我們,可能是因為魂魄被分散之時,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茅真說道。
迴憶到了這裏,茅真倒覺得有些慚愧。
茅真君子之風,對著小紙人鞠躬道歉,道:“我代表茅山派向你道歉。魂魄殘缺,難入輪迴。希望你可以早日找到另外一半。”
小紙人“嚶嚶嚶”地叫著,這迴的感情不再怨念,而是哀傷地哭聲,喊道:“明……明……明……”
我伸手輕撫小紙人的腦袋,道:“你這一哭,我的心就會軟。你方才犯下的過錯我都不忍心責怪你了。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
我花了好幾分鍾安慰小紙人,可她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她的記憶並不完整,但我們的交談卻勾起了她藏在心底的往事。
“小紙人啊!不要在再哭了。我知道你的心很苦……”張玄薇心軟,眼睛跟著通紅,淚水也跟著流出來。
第九章、靈氣土卵
張玄薇眼淚流下來,聲音也有些哀婉,伸手摸著小紙人的腦袋。
漸漸地,小紙人“嚶嚶””哀鳴聲才停歇下來。
若無悲傷,也不會哭得如此厲害。
世間的事情。多數都是這般不如人願。
所以我們常常期盼,萬事都能心想事成,一切如願。
小紙人體內的魂魄安穩後,我深吸一口氣,我體內的靈體們,全部被兇蟲據為己有,身體並沒有疼痛感。
我與張玄薇後退,分別站在謝姑娘身邊,警惕地看著茅山七人。
“好了,你們都被我放到地上,又傷了小紙人的心。還留在這裏幹什麼,盡快離開吧!敝x姑娘朗聲說道,“你們迴去再練練本事;蛘咦寧煾赋錾,再來找我算賬吧。”
“玉屍,我們不急著離開。這裏風光秀美,你們先走吧。我們再留一會,好好欣賞這裏的夜色!泵┱嬲f道。
這話聽起來就不可信,婺源風光雖好,卻沒有月光,能看到什麼風光。
我心中訝異,茅山七人執意留在這裏,怕不是因為夜色的風景,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看了一眼謝姑娘,示意她還是離開再說,與茅山派結下仇怨並不是明智之舉,早些離開這裏為妙。
哪知謝姑娘麵帶微笑。微微搖頭,道:“蕭寧,咱們等著唄!”
阿九也退了迴來,悄聲說道:“蕭寧,若是為了些孤魂野鬼。他們何必要來婺源收集。哪裏都可以的?”
阿九的話說出後。
我微微一驚,今晚的事情如同連環局一樣,一個連著一個,遠遠沒有結束。
難道說茅山七人來到這裏,還有另外的目的。
“茅真,你又打不贏,等下寶物出來了。你覺得你搶得贏我嗎?”謝姑娘看著不遠處的茅真,臉上帶著無邪的笑容。
“寶貝?”我暗暗驚訝。
“玉屍!你不要太過分了!這東西給你沒有半點用處!你不要太囂張了!”茅真喊道。
謝姑娘笑著說:“寶物現世,能者得之。什麼叫我欺負你。再說了。就算我欺負你你又能怎麼辦呢?”
寶物!這荒山野嶺裏,又能有什麼寶物!
我心中越發地疑惑,暗想謝姑娘帶我們來婺源,怕不是遊玩,很有可能是為了山間的寶物了。
茅真臉色很難看,又從口袋裏取出數張符籙,身後跟著的幾人也緊張起來,紛紛捏出了符籙。
“阿九!你幫我們攔一會。蕭寧,玄薇,跟在我往後麵跑!”謝姑娘大聲喊道。
謝姑娘話聲一落,轉身就跑了起來。
這變化,我和張玄薇都始料未及,連忙轉身跟著跑了起來。
阿九喝了一聲,跳上去,連著踢出兩腳。茅真揮手一擋,隔開了阿九踢來的腳力。
茅燕從一邊溜過來,阿九餘光瞟到,一個後空翻翻過來,提著拳頭打了過去。
茅燕挨了阿九一拳,嘴裏一鹹,吐出了一口鮮血。阿九的動作很快,暫時擋住了茅山七人。
謝姑娘跑得很快。我拉著張玄薇跟了上去。
翻過山坡,便闖入了林子裏。
這片樹林裏草木早起青翠,偶爾有蟲子經過,在地麵上,有不少跳動的聲音,應該是春暖之後,從泥土中蘇醒過來的蟾蜍,還有一些其他的蟲類,也跟著蟾蜍們在跳動。
婺源這邊的氣候與湘西差不多,不過海拔要低一些,瘴氣要若許多,四周爬動的毒蟲明顯要少很多。
隻跑了十多分鍾的樣子。
謝姑娘停了下來,指著眼前的一個不太明顯的山洞,說道:“我們要找的寶物就在這裏麵。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近在今晚。會有一個土卵出世!”
土卵!
我不由地一驚!
“風水堪輿一類的書上曾經講過華夏的風水龍脈。婺源的山體龍脈走勢,應該綿延中龍的餘脈。這樣看來,這裏倒有些風水靈氣!”張玄薇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我體內的土卵蟲是白龍峒裏長出來的,不過還沒有等到它自然而然孕育出來,就差點毀掉了,若不是得了張玄薇得幫忙,怕土卵蟲早就夭折了。
如果今晚能看到土卵自然而然長出來,倒也算得上人生一大幸事。
謝姑娘道:“玄薇博覽群書,所言不假。但凡風水靈氣集結之地,都有土卵臨世。土卵臨世,蟲門之內便有大危機。”
我暗吸了一口冷氣,問道:“這個傳言每一次都很準嗎?”
謝姑娘點點頭,而後說道:“咱們進洞!阿九頂不了多長時間,茅山七子很快就會追上來的!
洞口長滿了荊棘,進洞之後。謝姑娘將隨身所帶的火折子取了出來,勉強照著地麵。
洞口中布滿各種各樣的蟾蜍,幾乎是沒有落腳的地方。
“今夜真是不太平。先是看到了數不清鬼靈被香氣吸引。現在又看到蛤蟆大軍出發!蔽腋袣U地說道。
“哎呀!”張玄薇叫道,有兩次落腳不小心,踩到了兩隻肥嘟嘟的蛤蟆,幸而蛤蟆性情溫順,張玄薇又及時收住了腳。
謝姑娘持著火折子走在前麵,走了二十多米,便停了下來。
“蕭寧,湘西可有這麼多蛤?”張玄薇問道。
“有……我在懸崖下見過黑眶蟾蜍,它們的數量就很多……可能這次又被我遇到了!蔽艺f道。
在洞穴的開闊處,雲集了密密麻麻的蛤蟆,有花背蛤蟆,還有黑眶蟾蜍。
蟾蜍一旁的石頭上,則有各種各樣的昆蟲,還有一些零星出現的蛇類。
整個開闊處格外地安靜。
不!洞中還有微弱的聲音。
嗒嗒!嗒嗒!
有東西滾落在地上。
火折子的光線並不太明亮,瞇眼看了一會,才看清楚。眾蛤蟆環繞的地方,有一塊凸起的黑石。
在黑石上麵,有個不太明顯的石包。
石包上的石頭早已裂開,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石塊從石包上脫落,順著黑石的邊緣滑落在地上。
土包下麵,土卵正在自然而言地破殼而出。
雲集在此的蛤蟆們,應該是為了土包下的土卵才來到這裏。
“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土卵,生長了多少年了。這次瓜熟蒂落,真是難得。”我心中想起白龍峒得到的那個土卵,由衷地感歎道。
謝姑娘道:“應該有上百年的時間。咱們再等等,不要再說話了,免得驚擾了土卵!
謝姑娘的意思是,土卵是靈氣之物!如果感覺到察覺有人在窺探它,極有可能停止生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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