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直跟著我身邊,手中的銅錐子拿捏著。提防著葉庭月的舉動。
葉庭月道:“蕭寧,在這裏把我放下。我順著這裏走迴去就可以了。”我把葉庭月放了下來,她年紀一把,體重很輕,背她走了這麼一段路,也沒有太累。
葉庭月站在田壟邊上。道:“黑魔,白雨,你想查清楚你們師父的離世之謎,想弄清楚是什麼人把天狼毒蟲放到她的身體裏麵。這個答案,不在我身上,在蕭寧的身上。”
葉庭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子弓了起來,而後快速地彈射了出去,落到了幾米開外。葉庭月嘴角邊上沁出了黑色的鮮血,她是咬了舌頭,激發(fā)了身上的力量。
黑魔叫道:“老巫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蔽覀儽疽詾槿~庭月奄奄一息,沒有想到竟有如此的爆發(fā)力。我更沒有想到,她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答案在我的身上?
葉庭月跳出去之後,落到了三米之外,動作變得異常敏捷。黑師父與阿九反應最快,最先追了出去。阿九抓住了葉庭月的手臂,將她的襖子撕破了一塊。
我、白師父與二叔快速地追了上去。
葉庭月並沒有停下來,大步往前衝的時候,連著踩中了幾顆油菜,腳上沾滿了泥土。忽然,她整個人身子倒在了地上,翻動過來,心口位置鑽出了一個大大的窟窿洞,幾隻噬心蠱從葉庭月的心口中鑽出來。
“救我,救我!比~庭月躺在地上,雙眼中露出惶恐的神情,充滿了絕望。
噬心蠱由心口位置開始發(fā)作,隨即快速地奪取了葉庭月的生命力。阿九與黑師父站在幾米外,看著葉庭月,沒有上前。
我們?nèi)俗妨松蟻,看著倒在地上的葉庭月,覺得不可思議。葉庭月七竅流血,嘴巴喃喃地叫道:“救我……蕭寧,救我。”
我看了一眼白師傅,白師父搖頭道:“救不了,噬心蠱發(fā)作太快,把她的黑心吃幹淨了。她活不下去了。再過一會,怕是屍骨都存不下來。”
葉庭月淒厲地叫喊著,伸手看著指著我,喃喃道:“蕭寧……你……”話聲一落,就感覺到生命力快速地枯萎。
葉庭月倒在地上,沒有氣息,不知從何處,湧上了不少食腦蟲,開始瘋狂地噬咬葉庭月的身體。
葉庭月養(yǎng)了一輩子的食腦蟲,最後還被身上帶著的蟲卵,吃得幹幹淨淨,屍骨無存。人這一輩子,混到這種地步,也真是不值啊。
二叔警覺地看著四周,道:“葉庭月不會無緣無故引我們到這裏來的,這附近肯定有人。”二叔掃動四周,阿九也快速感知。
二叔的分析有道理,葉庭月不可能無緣無故選擇這個方向離開天師府,可能有人在這裏接應她?上У氖,接應她的人,並沒有打算讓她活下去,而是等在這裏,奪取她的性命。
葉庭月自己選擇了鬼門關(guān),自己選擇了死路。
西邊一片楊樹林傳來一聲細微的動靜,有一根樹枝從樹上掉落下來。二叔與阿九同時追了出去。白師父一把抓住,與黑師父一起追了上去。
等我們追到楊樹林的時候,一個黑衣人快速地跑動,消失在漆黑的田野中。二叔驚叫一聲:“是他。是那個孟家老宅外麵那人!
我們頓時明白過來,就是這個黑衣人引開了二叔,將二叔困在四象封印裏麵的。二叔的速度更快,阿九與黑師父更是衝在了前麵。
我們追入楊樹林之後,又往前麵跑動,很快出了楊樹林。那黑衣人的動作很快,好在阿九的追蹤能力一流,雖然視線不好,但並沒有跟丟。順著一片空蕩蕩的田野追去,兩邊的漆黑拉成一條長線。寒風吹來,四周一片死氣沉沉。
好在我們經(jīng)過了漫長的奔跑之後,身子發(fā)熱。也不至於那麼地寒冷。忽然,眼前升起一股濃濃的霧氣,四周的視線受到了限製。白師父提著我衝出霧氣之中,便看不到四周的方向。土邊序血。
白師父喊道:“師哥,蟲王,阿九,你們在哪裏?”聲音喊出之後,從霧氣之中傳來了二叔的聲音:“大家不要亂動,霧氣起得很怪。咱們可能困在這裏麵了!倍逖韵轮夂苊黠@,我們被困在一個結(jié)界幻術(shù)之中。
不用說,這個黑衣人在孟家古宅外麵,引來二叔的那個人。
黑師父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大聲叫道:“該死,怎麼出去呢?阿九在我身邊,我們是留在原地,還是往前麵衝!
白師父喊道:“大家先不要著急。這樣吧,聽到我的聲音之後。你們都靠過來,小心有什麼幻象之類,千萬要注意,不到對自己人動手。”
二叔與黑師父齊齊喊道:“好,我們過來。”
白師父不斷地說這話,引著二叔與黑師父靠了過來。眾人聚集在一起之後,看到大家都沒有事情,方才鬆了一口氣。阿九把身上帶著火折子取了出來,吹動兩下,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我們四周都飄動一種奇怪的霧氣,四周實現(xiàn)受到了限製,根本就看不出去。
二叔氣憤地說道:“同一個坑摔了兩次,說出去真是丟人啊。我敢打包票,這黑衣人就是幾天前在孟家古宅引開我的的那人。又被給他耍了!
我問道:“上次是四象封印,這一次會是什麼封?怎麼感覺霧氣衝天,分不清楚方向呢?”
我曾在天師府書閣讀書的時候,了解過關(guān)於這方麵的知識。
一般的結(jié)界,就相當於是一個幻術(shù),人困在裏麵,五官的真實感受都發(fā)生改變,會產(chǎn)生錯誤的判斷,甚至會困死在裏麵。此刻霧氣繚繞,極有可能是靠近水邊的位置,至於是什麼封印,暫時卻看不出來。
二叔搖頭道:“這種封印是與奇門術(shù)數(shù)有關(guān),我了解不多。不知道這是什麼封印。但我?guī)煾嘎榱译?yún)曾告訴過我,任何封印幻術(shù)都是有破綻,隻要我們找到了破綻,就能衝開幻術(shù)了!
我道:“那我趕快走到破綻所在吧。”
阿九道:“我看此人急於脫身,不過是想將我困在這裏,應該不會太難出去的。隻是可惜,等我們出去之後。這黑衣人就走脫掉了。那葉庭月也死了,怕是……”
白師父道:“或許是天意如此,不要太過難過。咱們先出去再說吧!
我們幾人手拉手落在一起,朝著四方走去,每一麵都被一堵牆擋了,無法突破出去。最終我們確定其中一個方位相對要微弱一些。
阿九與黑師父拚力衝撞過去,費了點周折,方才把那一堵無形的牆給撞開了。寒風吹來,霧氣很快就散去了。這時我們才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個湖泊,湖泊上霧氣繚繞,那霧氣就是從湖泊上傳來的。
湖邊的一個大樹上,吊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喊道:“蕭關(guān),你這身手大不如以前啊,困在一個破幻術(shù)中竟然費了這麼長時間衝出來……你是老了嗎?”
第八十四章、衣服上的血字
我們眾人不由地看上去,隻見霸道老古掛在楊樹上。眾人皆是一喜。二叔大聲喊道:“老古,你怎麼來了。剛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衣人,像是往湖邊跑去了的。”
老古從樹上跳下來,說道:“剛才嗎?我沒看到啊。我是從三清山過來的,半夜聽到這邊有叫喊聲。趕過來一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你們。而四周好像有結(jié)界,我便在外麵等你們!
二叔歎道:“讓那黑衣人跑掉了,實在是可惜啊。黑白骷髏人,怕是這線索要斷了。”
阿九道:“不一定,那葉庭月說線索在蕭寧的身上,應該不是隨便說說的。咱們還是先迴去,或許能找到什麼東西!
黑白師父的臉色並不好看,但兩人並沒有說什麼。我們怎麼也沒有料到,葉庭月就這樣死掉。最令人覺得可惜的是,葉庭月什麼都沒有留下來。
一路上,大家都有些沮喪。
二叔問道:“老古,怎麼就你一個人,長辮子大叔呢?怎麼沒有跟你一起來?”
老古道:“我本來是想帶著長辮子一起來的,後來想想算了。以免他受到傷害!
二叔問道:“你這次來是為了古長空的事情嗎?還是別有打算呢?”
老古道:“自從去年古劍仇立威蟲門失敗之後,古家有一段時間是沒有首領(lǐng)。直到幾個月前,古長空忽然迴到了古家。出人意料地打敗了所有的競爭者,成為了新的古家家主。古長空身手十分古怪,我總放心不下,所以才會來看看!
老古曾近遭到古劍仇的幽禁,幾乎身不由己,昏迷了過去,是白師父拚力將他救了迴來,他帶著長辮子就在三清山範圍休養(yǎng),對於古家鎮(zhèn)上的事情也留心關(guān)注。
黑師父問道:“偶像,蕭寧與古劍仇兩人相爭。你會幫誰呢?”
黑師父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古長空娶了張玄薇,對於古家有好處。老古畢竟是古家人,很有可能會偏向古長空的。
老古笑道:“如果古長空是個正直之人,他與蕭寧是公平競爭。我誰也不會幫。當然,若是張玄薇不同意,古家要強娶的話。我也不會答應的!
黑師父笑道:“倒是我想多,以為你會出於古家人的立場,會幫助古長空的!
去年在古家鎮(zhèn)和太平小鎮(zhèn),黑師父並不在場,不太清楚老古身上的遭遇。其實古劍仇與古家狠狠地傷過老古的心。老古未必會在意古家。
我們一路上邊走邊說,清楚老古現(xiàn)在身體恢複得不錯,已然最為巔峰的狀態(tài)。
我心中卻多了一重擔憂。老古之所以感到這裏來,是因為古長空橫空出世,他都看不清楚這個古長空,足以證明這個古長空不好對付。
我們跳過河流的時候,冷月從雲(yún)層後麵鑽了出來,倒映在河水上麵。穿過河流之後。又過了一片楊樹林,遠遠便看到了一處破舊的房屋。我不由地多看了幾眼,那一處破舊的房屋,我與白師父,與阿九先後在那裏麵躲避過風險。
過了楊樹林之後,我們重新迴到了小鎮(zhèn)。小鎮(zhèn)格外地寂靜,鎮(zhèn)民都早早地入睡,此刻已是後半夜,隻有幾隻土狗過來,感覺到了異樣。
銀僵、骷髏人進入了小鎮(zhèn)。屋頂?shù)纳宵I有了輕快的腳步聲。阿九一揮手,跟著暗處的兩個暗衛(wèi)快速地追了上去。屋頂上的瓦片發(fā)出細微的聲音。
不過一會,兩個暗衛(wèi)退了迴來,小聲說道:“是古家的道士,他們好像在盯著我們。其中一個被我打傷了。我相信他們暫時不會來盯梢的。”
二叔道:“他們應該是發(fā)現(xiàn)老古來了,所以要急著迴去報道情況,一時心急,暴露自己的行蹤。”老古冷笑一聲:“看來這個古長空還是有些忌憚我們的。”
我們迴到了房間裏麵,距離天亮隻有幾個小時?晌覀兒翢o睡意,一是因為葉庭月之死,斷了線索;二是因為老古的到來,我們又有些興奮。
我剛準備坐下,阿九喊道:“蕭寧,別動,我來搜搜你的身子。”
我不解地看著阿九:“什麼意思?我身上能有什麼東西呢?”
阿九道:“葉庭月死前的那句話頗有意味,天狼毒蟲的答案就在我的身上。她或許在你身上留下了什麼線索?”
我道:“天狼毒蟲在我體內(nèi)呆過,肯定是與我有些關(guān)係的……難道不是別的暗示嗎?”我還是相信阿九的感覺,張開雙手,讓阿九小心翼翼地上前檢查。
阿九道:“有時候問題不能想得那麼複雜!她讓你背著她,你的後背、肩膀、腰部都會與她接觸,這些地方可能留下了珍貴的線索!
黑白師父、二叔都靠了過來。
阿九先是檢查我腹部位置,而後又檢查了腰間的位置,最後在後背上,發(fā)現(xiàn)了一排淡淡的血跡。阿九不由地一喜:“蕭寧,快把外套脫下來,你衣服上麵有血跡。”土妖役弟。
二叔忙把桌子與燈拉過來。
我把衣服脫下來之後,用燈照下來,發(fā)現(xiàn)並不是沒有規(guī)律,好像是幾個漢字,應該是葉庭月利用手上的血跡,寫在上麵的。
字跡很潦草,很難辨認。
阿九從左至右開始分析,道:“第一個字好像是個青字,青草的青字,這是什麼意思?”
白師父取了毛筆,又得了一張白紙,把青字寫在上麵。白師父的自己很工整,筆劃走勢很有力量,一看就是了不得書畫家。
第二字的筆數(shù)很多,有一些合在一起,隻有左邊偏旁可以認得出來!
“這個字左邊是個金字旁,右邊揉成了一團,不知道是什麼?”阿九眉頭緊蹙在一起,有些為難地說道。
白師父在青字旁邊,寫了一個偏旁“金”。白師父道:“先不糾結(jié)第二個字,你們看看第三字是什麼?”
黑師父白色眼珠子溜溜地轉(zhuǎn)動,叫道:“這個字我認識,是一個蟲子。對!沒錯,就是蠱蟲的蟲子!蔽遗c二叔皆是點頭,畢竟“蟲”字沒有那麼複雜,是一個六筆字。
白師父筆觸勾動,在一旁寫下了“蟲”字。第四個字則更好認了,隻有三筆,分明就是一個門字。
“最後一個字毋庸置疑,就是門字,比劃很簡單嘛……白師父,你看看連起來是什麼意思!蔽颐φf道。
白師父快速寫下了最後的一個“門”二字。
白師父看著紙上的三個半字,問道:“這是什麼意思?青鋼蟲門,青鐵蟲門……青……還是青鉤蟲門……”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是什麼青鋼蟲門,青鐵蟲門。而是青銅蟲門。”
白師父愣了一下,用毛筆補全了“銅”字,對比一看,與衣服上字跡差別不大,那葉庭月在寫“銅”字的時候,受到了顛簸,右邊的“同”字,沾到了一塊,所以才會看不清楚。
“青銅蟲門!”阿九、二叔、白師父、黑師父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
“葉庭月最後留下了這麼四個大字,到底是什麼意思?又在暗指什麼呢?”我感歎一聲,隻覺得有些頭大,不管怎麼想,也想不清楚當中的聯(lián)係。
白師父自言自語:“天狼毒蟲,青銅蟲門……青銅蟲門,天狼毒蟲,到底是什麼意思。葉庭月到底留下了什麼暗示……留下了什麼暗示……青銅蟲門,與天狼毒蟲,到底是什麼關(guān)係……師父啊,師父啊,你給我一點提示吧……”
白師父邊說邊走,走到窗戶邊上,因為一時想不清楚當中的關(guān)係,直接將腦袋靠在牆壁上,用力撞了下去,撞得哐哐直響。
第八十五章、突然的決定
天狼毒蟲!青銅蟲門!
一個是蟲子的名稱,一個是蟲門的名字,連在一起的話,正是“天狼毒蟲來自青銅蟲門”,我心中一亮。
“白師父,我想清楚了。葉庭月是要告訴我們。天狼毒蟲來自青銅蟲門!”我大聲的說道。役長丸才。
白師父站在窗邊。聽到我的叫喊,愣了一下,道:“是這個意思嗎?還有別的解釋嗎?”
黑師父思索了一會:“合在一起,倒可以這麼說。但是既然是從蟲門裏出來的蟲子,按理說應該會帶有九幽寒氣的,可為什麼天狼毒蟲的身上感覺不到寒冷的氣息呢?”
黑師父說得沒錯,天狼毒蟲曾進入過我的身體,卻沒有絲毫的九幽寒氣。
但是這一點,就可以否定天狼毒蟲出自青銅蟲門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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