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父思索了一會,說道:“天狼毒蟲如此奇怪,說不定真的是來自於蟲門裏。至於說從蟲門裏出來的蟲子,是不是都會帶有九幽寒氣,那也不一定!”
白師父這話說得很有道理。
不管怎麼說,天狼毒蟲與青銅蟲門有些十分緊密的關係。
而且,如果天狼毒蟲真的來自於青銅蟲門,那麼它定然不會自己無緣無故跑出來。而是有人打開了蟲門,將它帶出的。
也就是說,對付師公老人家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個盜賊。試圖從蟲門裏盜出蟲子的人。也就是此人,打開了青銅蟲門,盜出了天狼毒蟲。孟定雲(yún)肯在沈家禁地呆上九年,幻想著從蟲門裏盜出蟲子,那麼在他之前,肯定有人成功過,所以才會吸引著他守在蟲門外麵。
我道:“白師父,你說會不會是有人進入蟲門後,取出了天狼毒蟲。葉庭月意思就是告訴我們這一點。”
黑白師父對視了一眼,都覺得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我又說道:“玄薇阿媽在書中看到過關於天狼毒蟲的記載,等下次我再見她的時候,再想她請教。若是能得到了那本書。或許會看到更加有用的信息。”
白師父點點頭道:“目前看來,咱們隻能推斷出這些信息,更多的謎團要留在以後慢慢地解開了!”
我們又討論了一陣子。最終傾向於“天狼毒蟲來自青銅蟲門”這個結論,也傾向於“害死師公之人,就是那個盜蟲之人”。
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多小時,我與阿九,二叔各自迴房休息。
經(jīng)曆了這麼多事情,我沒有太大的睡意,到天快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早上九點鍾的時候醒了過來,而後打坐吐納一會,恢複了體力後,便去找阿九。阿九早早就起來,正在坐俯臥撐。
我們二人吃過早飯,這迴還好,飯菜裏麵沒有再出現(xiàn)那種弄不死的蜈蚣。
黑白師父、老古白天都在房間裏休息。我、阿九與二叔三人沒有事情,也留在房間裏休息。我坐在白師父身邊打坐入定,不知不覺,便到了晚上。
天黑下來後,溫度開始快速地下降。黑白師父兩人半夜出動,嚐試著去天師府的書閣裏,尋找那本關於天狼毒蟲的記載,最終無功而返,天師府附近的守衛(wèi)忽然加強,黑白師父不想驚動天師府的人,隻能退了迴來。
天師府那邊,並沒有傳來新的消息。古長空也沒有新的動作。
直到第三天,忽然下起了一場大雪。小鎮(zhèn)子再次被大雪覆蓋,茫茫一片。
天師府裏傳出了一個消息,張?zhí)鞄煕Q定擇日把自己最小的女兒,嫁給三清古家,兩家聯(lián)姻,促成一段美好姻緣。。
龍虎山下的小鎮(zhèn)受天師府庇佑,鎮(zhèn)民們聽到這件事情後,議論紛紛,格外地興奮。
我是在飯館吃飯的時候,聽到這個消息的。
一個食客說道:“你們知道嗎,天師府張?zhí)鞄熞夼畠毫耍蟹骄褪侨迳侥_下的古家?”
旁邊的食客應道:“這事十幾年前就定下了。張小姐與古公子,自然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兩家聯(lián)姻,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另外一個故意賣弄地說道:“這事情啊,極有可能生出波瀾。“
“能有什麼變故。張古兩家皆是道教中修行的世家,向來行善積德,哪個不長眼的東西趕來破壞呢……”又有一個食客大聲道。
那賣弄的食客,故意喝了一杯酒,吊足大家的興致之後,才娓娓道來:“我上次燒香的時候,聽一個天師府道士老爺說了,他們家小姐有一個喜歡的心上人,兩人兩情相悅,隻可惜天師大人不同意。鬧了好多次風波,這一次天師府嫁女,那小姐的心上人豈能作罷……”
“放屁。天師的女兒,那是天上的仙女,一般人怎麼配得上!龍虎山與三清山是江西境內(nèi)的道教福地,兩家聯(lián)姻再好不過的。我也聽說了,那小姐的心上人是湖南苗族來的一個窮小子。我若是那窮小子,就應該明白分寸,有些自知之明,乘早離開才好!”另外一個喝過酒的食客發(fā)表了自己的看來。
阿九一拍桌子,怒道:“能不能好好吃飯,胡說八道的都給老子滾蛋。”阿九不怒自威,一掌拍下來之後,自然帶著一股強烈的殺氣。這些食客不過是尋常黔首,那受得住阿九這種殺氣,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我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些驚訝,看來張?zhí)鞄煹囊庹I十分堅定,張玄薇的生母風之華並沒有說動張?zhí)鞄煾淖冎饕狻?br />
張古兩家聯(lián)姻,基本上已成定局,剩下的路,就隻要搶親這一條了。
阿九道:“蕭寧,你在想什麼?”
我哈哈一笑,說道:“我想,眼下隻能搶親了。過了這麼幾天,天師府放出了這個消息,說明張?zhí)鞄熤饕庖讯ǎ粫僮龈淖儭L鞄熇先思覍ξ宜赜谐梢姡钟械篱T各門派的壓力,自然不會改變張古兩家聯(lián)姻的決定。言而總之,隻有搶親這一條道路了。”
阿九笑道:“如果隻是普普通通地成親,那就沒有什麼意思。我看,搶一搶總是要有意思一些。再說,你與古長空的打賭,可是以性命相搏。若是平淡無奇,那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笑道:“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與阿九從飯館出來,雪花飄飄灑灑地落了下來。人群縮著衣服裏,快速地跑動。我與阿九走得很快,總感覺背後有人跟著我們。阿九的四個暗衛(wèi)跟上來,阿九做了幾個手勢。四個暗衛(wèi)快速地散開,很快,暗地跟蹤我們的人就沒有了蹤影。
我與阿九迴到了旅店。
在旅店大廳裏,我看到張誠,也就是張玄放大哥的隨從,為人很好,曾經(jīng)在三清山幫過我的忙。
張誠風塵仆仆地趕來找我,自然是為了張玄薇的事情。
“蕭寧,我來這裏的目的,你應該清楚……”張誠道。
我道:“天師大人的決定不會再改了嗎?他怎麼突然下定的決心的?”
張誠平靜地說道:“不會再改了,至於天師大人為什麼會忽然下定決心,我並不清楚。我這次來,是替大師兄帶信給你的。他讓我告訴你,若是你需要他幫忙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幫你的。若你要與小姐離開這裏,他會幫忙把小姐送出來,你們可以離開江西,去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一個沒有人能夠找到你們的地方。”
我心尖一暖,很是激動,張玄放張大哥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冒很大風險的。他是下一代天師的人選,他這樣幫我,違背這一代天師的意願,極有可能會失去了繼承天師一位的資格。
我道:“多謝張大哥,也多謝張誠大哥你了。我清楚,如果真的這樣做,事情會冒很大的風險。張大哥人品貴重,若因我的事情,而耽誤了他的前程。我的心會過意不去的。你放心,我正在籌劃之中。”
張誠是謙謙君子,點頭說道:“大師兄的意思很明顯,他不願意自己的妹子受苦。蕭寧,我先走了,你自己籌謀,有需要找我!”張玄放張大哥的意思很明顯,在天師之位與親妹妹幸福之間選擇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就算當不成天師,也無所謂,隻要自己的妹妹幸福,那麼一切就夠了。
張誠傳達完張大哥的意思之後,沒有再多做逗留,快速走到門口,戴上鬥笠,可以地壓低了鬥笠,快步地走入了風雪之中。一陣凜冽地寒風襲來,我裹緊了衣服,看著漸漸黑下去的天色,心中又多了一股不安。
“又是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啊。”我心中感歎地說道。
第八十六章、大雪紛飛之夜
寒風凜冽之際,鵝毛大雪飄飄灑灑地落下。
我鼻子嗅動,似乎聞到一種十分熟悉的寒氣。我心神一慌,是九幽寒氣嗎?不對,這裏是江西境內(nèi),斷然不會有九幽寒氣隨風雪飄下來。一定是天氣太過寒冷。再加上我最近太過敏感。才會誤以為寒冬氣息是九幽寒氣了。
阿九喊道:“蕭寧,你在想什麼,又發(fā)呆了嗎?”
我搖頭說道:“隻是忽然覺得這一場雪有些古怪。江西在地理位置上屬於長江以南的地區(qū),按理說很難下這麼大的雪。可這雪鋪天蓋地地落下來,才幾個小時,雪地就這麼厚了。看眼前的趨勢,好像還要接著下,我總覺得有一些不安。”
阿九道:“天氣變化不定,是我們預料不到的。先迴去再說,與白師父他們商量一下,這幾日事情太多。你也不要太敏感了!”
我迴頭看了一眼屋外的大雪,與阿九迴到房間,房間炭火燒得很旺盛。
二叔坐在火盆邊上,道:“蕭寧,你都聽說了吧。張?zhí)鞄熞桨雅畠杭薜焦砰L空了。”
我點點頭道:“我本以為風阿姨會說服張?zhí)鞄煟磥砦业凸懒藦執(zhí)鞄煹囊庹I與決定。那三清山。龍虎山,茅山派,他們都不會接受:一個玄門正派的女孩嫁給我這個身帶兇蟲,拜兩隻僵屍為師父的邪魔外道的。”
二叔笑道:“你也不用灰心喪氣。玄薇還沒有嫁給古長空,這事情還有轉機。再說了,就算要嫁,我也要幫你搶過來。至於說玄門正派,邪魔外道這種稱唿,那是世俗的看法,與我們何幹!”
我點點頭,說道:“我與玄薇約定過了,如果不能說服張?zhí)鞄煟蔷碗b有最後一條路可走,不管多麼艱難,我也會完成當初對玄薇許下的諾言。”
二叔道:“君子一諾。當不顧生死。”
阿九道:“若是蕭寧平平淡淡就娶了張小姐,說實話,沒有太大的意思。要搶。就搶得轟轟烈烈。”二叔與阿九說了起來,一口氣想出了十幾個辦法。
我環(huán)顧房間,不見白師父與黑師父,驚訝地問道:“兩位師父哪裏去了,又去天師府盜書了嗎?可今日,天師府剛傳出張古兩家聯(lián)姻的消息,今日去天師府,怕是有危險啊!”
天師府傳出這樣的消息,張誠冒著風雪就趕來找我,臉上焦急萬分,又匆忙地趕迴去,說明情形很緊急。
二叔道:“他們白天打坐消息,黃昏之際醒來之後,隻是說出去辦事情,並沒有說要去天師府,可能沒有去天師府的。”
我冷靜下來,不由地心想:“黑白師父這兩日去過天師府,知道那邊的守備加強,按理說他們是不會去天師府的。那麼不去天師府,又會去哪裏呢?”
我著急地問道:“二叔,他們走得很著急嗎?”
二叔思索了一會:“你與阿九出去吃晚飯,才沒有走一會。他們就醒了過來,臉色很嚴肅。囑咐我小心保護你,讓我不要跟著去,很快就走了。我當時想,以黑白師父的身手,應該沒有什麼人難得住他們。”
我站了起來,道:“他們有事情瞞著我們。可能是弄清楚天狼毒蟲,自己追了出去。”我這麼一說,二叔與阿九這才擔憂起來。
幸運的是,我在白師父所帶的東西找到了一隻青蚨蟲。那青蚨蟲跳動不已,有些急躁,說明有另外一隻在外麵。我心中大喜,道:“走,利用青蚨蟲,可以找到他們的。”
我快速跑了出去,二叔與阿九也跟來上來。出了旅店大門,風雪來得很急很大。阿九把黑鐵傘打開,暫時擋住的風雪。青蚨蟲並不畏懼寒冷,指引著我們前行。
好在青蚨蟲指引的方位,並不是天師府的方位,而是順著西邊出了小鎮(zhèn)。一路上風雪更大,地麵上早已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半點生機。
我們迎麵吹動,身子的熱量快速地流逝。我們隻能加緊了步伐,順著西邊小路出發(fā),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青蚨蟲的動靜越來越大,看樣子黑白師父應該就在這附近位置。
我道:“二叔,阿九咱們都仔細一些,白師父可能就在這附近一帶。”二叔與阿九皆是點頭,我們順著逆風的方向小心前行。大雪揮灑而下,再加上漆黑的夜晚,視線基本上被擋住了,看不清楚太遠的位置。
咚咚!咚咚!連著幾聲,又跟著傳來打鬥的聲音。
“好像在西南那邊,我們過去看看。”阿九說道。我們打著黑鐵傘,又走了五分鍾,看到一處矮小的山丘上,依稀可辨三個人影。這三個人影不斷地交錯,動作很快,應該是顫抖在一起。
我手上帶著的青蚨蟲也發(fā)出了動靜,看來這個人影裏麵,有黑白師父二人。我急忙跑了上前,打鬥的聲音越來越大,等我靠近的時候,才認出了這三個人影。
其中兩認是黑白師父,另外一個則是在長白山沈家禁地隨天真人一起進入蟲門的金腦袋。視線很差,若不是金腦袋那個有標誌性的腦袋,我也很難認出是他。
三人打起來之後,動作很快,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咚咚咚!三人同時分開,各站了一個位置。
金腦袋桀桀怪笑:“黑白,你們身手弱了不少,以二敵一竟然可以讓我站在這裏說話。”
白師父身上散著一股紅色的氣息,喊道:“狗東西,你從蟲門裏跑了一趟,本事就見長了啊,敢在我們師兄二人麵前囂張。”
金腦袋叫道:“我也沒有料到,原本打死不相往來的黑白二人,竟然變成穿一條褲子的人。”
黑師父道:“金腦袋,你約我們二人出來,難道就是要打架嗎?方才我們一直讓著你。你骨頭若真的發(fā)癢,我這迴好好敲打敲打你。”
我、阿九與二叔上了山坡,我奔到黑白師父中間,道:“黑師父,白師父,我還以為你們?nèi)チ颂鞄煾恕D沁吔鋫溆旨訌娏恕!?br />
白師父道:“沒有,隻是故人約我們相見,所以我們來看看。隻是沒有想到,這個金腦袋,本事大為見漲了。”
阿九抽出了銅錐子,拿在手上比劃著:“金腦袋,咱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要不要也比劃一下!”
金腦袋站在寒風之中,道:“阿九,我知道你的拳頭很硬。我?guī)煹芤蚕脒^收你為徒。可你在我麵前叫囂,就是沒有禮貌。你想用銅錐子對付我,怕是沒那麼容易吧。”役私助劃。
阿九道:“金前輩,咱們第一次在毒蟲洞前麵動手,你就說過這樣的話。我阿九能入你法眼,著實是榮幸得很。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既然咱們再次見麵,何必試一試彼此到底有沒有進步。”
金腦袋叫喝一聲:“小子,我的年紀是你的幾倍,你竟然敢在我麵前說瞎話。”風雪很大,光線很暗,看不清楚金腦袋的神情,但從聲音來判斷,金腦袋十分氣憤。
阿九道:“金前輩,阿九隻能先動手了。”阿九聲音一落,手中的銅錐子飛了出去,雙手快速地結印,腳上步法也很奇妙,轉瞬便到了金腦袋麵前。
金腦袋不由地哂笑,道:“好!我就讓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金腦袋身子一側,就躲過了飛來的銅錐子,與此同時,右掌用力推出,接上了阿九的右掌。
嘭地一聲,阿九後退了幾步,金腦袋也後退了幾步。
“咳咳……你小子引我,你這根本不是拳頭,分明是鬼派的鎮(zhèn)屍大手印……”金腦袋咳嗽地說了一聲。
阿九退了迴來,右手別在身後,隱隱有些發(fā)抖,手掌中間還接著一層薄薄的冰霜。
第八十七章、琵琶峰上的重逢
我心中不由地一驚,阿九掌心位置的冰霜,顯然是九幽寒氣造成的。看來金腦袋從蟲門裏出來後,身上帶有九幽寒氣,實力應該精進了不少。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為之一動。莫非古長空身上的九幽寒氣。不是因為身帶兇蟲的緣故,而是他從蟲門裏出來,身上帶著九幽寒氣,所以我與他擊掌的時候,才會感應到了他身體裏麵的寒氣。
阿九大聲說道:“金先生,我並沒有陰你,是你自己大意,敢與我對掌。鬼派的鎮(zhèn)屍大手印,你都敢硬接。你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啊。”
金腦袋袖子一揮:“你敢罵我!小子,別以為你成了鬼派的風水師。我就不怕你,有本事咱們再鬥一鬥。”
阿九冷笑一聲:“金先生,開個玩笑,不要當真。再說了,我們這邊有五人,你隻有一個。如果真要動手。你覺得你會跑得掉嗎?我看你現(xiàn)在的神情,一點都不驚慌,想必來這裏,不是與我們打鬥。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金腦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難怪我?guī)煹芟胧漳惝斖降埽磥砟氵@小子的智商的確很高,判斷力與分析力都有過人之處。”
阿九雙手一拜:“多謝您老人家的誇獎。你引黑白骷髏大人出來,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溫馨提示:按 迴車[Enter]鍵 返迴書目,按 ←鍵 返迴上一頁, 按 →鍵 進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