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手裏的蠟燭要滅。我心中著急,這地方漆黑一片,蠟燭如果滅了,我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我連忙喊:文闖,怎麼迴事?
但是大廳裏麵已經不見了文闖的身影。
我又驚又怒:一晚上玩我兩次嗎?
我正在彷徨的時候,聽見頭頂上傳來文闖的聲音:別說話,快上樓。
我抬頭看見文闖站在樓梯拐角處,不敢怠慢,連忙閉嘴,蹭蹭兩步走上去。
說來也奇怪,我在樓梯上走了兩步,手裏的蠟燭忽然旺盛的燃燒起來,亮度增加了不少。
我疑惑的看著文闖。而文闖一臉緊張的對我說:樓下有髒東西,你這蠟燭就是證據。
我不以為然:你別鬧了,髒東西不是咱們放的嗎?你那個鬼朋友?
文闖搖搖頭,指了指頭頂:鬼朋友在樓上。
我說:別管樓上樓下了,先救木夯要緊。我端著蠟燭層層上樓了。
樓上依然是漆黑一片,不過出現了很多個小房間。我一個門一個門的踹開。
但是裏麵全都黑漆漆的。
忽然,文闖攔住我:應該在這裏。
隨後,他把門推開,端著蠟燭走了進去。我看見文闖的蠟燭晃晃悠悠,忽然,噗的一聲,滅了。
我緊張兮兮:怎麼迴事?
文闖退迴來,深唿吸一口氣:沒事沒事。可能窗戶沒關,有風。
他把蠟燭重新點燃,繼續往裏麵走,剛走了兩步,蠟燭噗一聲。又滅了。
這次我看見了,從門裏麵伸出來一個人頭,把他的蠟燭吹滅了。
我覺得事情不大對勁,一伸手,拽著他的後領子,把他拽了出來。
我對文闖說:不對勁,裏麵有一顆頭,一直吹你的蠟燭。
文闖疑惑的問:頭?在哪?
我看了看那扇門,鼓足勇氣,一腳踹過去。那扇門被我踹的重重拍在牆上。
緊接著,我聽見有人哎呦了一聲。聽聲音,似乎是青爺的。
我一聽見青爺的聲音,第一反應是想跑。但是轉念一想,這時候青爺孤家寡人,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呸!應該是風水輪流轉。
就他那小身板,還不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想到這裏,我伸手在門後亂抓,抓來抓去一把揪住一隻耳朵,伸手把他拽了出來。
在燭光下一照,果然是青爺。
我揪著他的頭發喝問:木夯呢?
青爺點頭哈腰:什麼木夯?
我大怒:你裝傻是不是?我一拳衝他臉上打去。
青爺忽然大叫:別打別打,是我。鬼朋友。
我停住手:你說什麼?
青爺一臉猥瑣的笑容:我上了青爺的身了。那什麼,你們要找的姑娘是不是她?
然後,鬼朋友指了指屋子裏麵。
我舉著蠟燭走進去。看見木夯被五花大綁捆在上麵,嘴巴上還貼著膠布。
我把膠布撕下來。木夯開始嚎啕大哭。
我心亂如麻,一邊解繩子一邊說:別害怕,沒事了啊,沒事了。
木夯還是一個勁地哭,上氣不接下氣。
我於心不忍,跺跺腳:木夯,你哭什麼哭,有什麼大不了的。以後要是嫁不出去了,找我。
我這話說出來,真是舍己為人,大義凜然。
木夯聽了這話,果然止住了哭聲。不過,看她的神色有點不大對勁。似笑非笑,像是得逞,又像是嘲弄。
我心中忐忑不安:木夯,你什麼意思啊。你這眼神可不大對啊。
木夯臉上還掛著淚珠,嘴裏嘖嘖有聲:王天下,你想追我啊。
我被她問的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迴答,隻好一個勁地撓頭,頭皮屑嘩啦嘩啦的往下掉:那什麼,也不是,這個也不是追你
木夯瞪瞪眼:不是追我?那你剛才什麼意思?
我猶猶豫豫說:你不是被他們那什麼了嗎,我見你哭的厲害,所以
木夯一臉疑惑:被他們那什麼了?什麼什麼?
忽然,她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事情似的。反手一個打耳光打在我臉上。
出手比我爸快多了,我根本連準備的機會也沒有,下手也比我爸重多了,我半邊臉都是麻的。
我心中騰的升起一股火: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要不是當初我幫你趕走傻西,你能有力氣打我?要不是今天我救了你,你能有機會打我?真是忘恩負義。
我這一套說辭一瞬間在肚子裏轉了一個來迴,馬上就要脫口而出。
忽然,木夯又痛哭起來:王天下,你才被他們那什麼了。你不要臉,你誣陷我。
說著,她又開始廝打我。
旁邊的鬼朋友哈哈大笑:你看看這姑娘衣服都整整齊齊的也肯定沒事啊,你真是蠢透了。
文闖站在門口埋怨鬼朋友:我就是讓你嚇唬嚇唬他們,把他們嚇走就完了,你怎麼搞的這麼大排場?我在門口看見有個人手都斷了。
鬼朋友一臉詫異:不是啊。我剛上了青爺的身,還沒開始嚇唬人呢。
我使勁抱住木夯,免得她十個指甲再把我撓破了相。一邊忙裏偷閑問鬼朋友:不可能啊,我看見那些人瘋了一樣逃出去,不是你嚇的?
我這麼說話一分神。木夯用腦袋使勁頂了我下巴一下。我牙齒咬住了自己的舌尖,頓時疼的捂住嘴巴,蹲了下去。
木夯掙脫出來,哭喊著往門口跑。
眼看就她要奪門而出跑出去。站在門口的文闖忽然攔住她:別走,有人來了。
這時候,我聽見樓梯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文闖躲到屋子裏來:估計是青爺的人,你出去應付一樣。
鬼朋友收起一臉猥瑣的笑容,咳嗽了一聲,一臉嚴肅的邁步走出去了。
我們幾個關上門,躲在屋子裏,靜靜的聽著。
隻是兩秒鍾,我忽然聽到一陣劇烈地拍打聲,有人在砸門。
我和文闖對視了一眼,文闖把門打開。
隨後我看見鬼朋友瘋了一樣逃進來,打開窗戶,撲通一聲,跳下去了。
這一下突如其來,我們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紛紛目瞪口呆。
緊接著,我聽見腳步聲已經到了二樓,正在衝我們的房間走過來。
文闖端著蠟燭探出頭去忘了一眼。忽然把脖子縮迴來。
然後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燭光下,我看見他麵色蒼白。驚恐的看著我們兩個。
木夯要說話,文闖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然後,他衝我們比劃了一個口型:張老師。
我全身打了個哆嗦。張老師心智健全的時候就是一個恐怖的生物,現在瘋了之後,簡直就如同混世魔王一般。誰敢招惹他。
我緊張的比劃著問文闖:咱們怎麼辦?
文闖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意思是,躲著,別出聲。
我指了指窗戶,我想像鬼朋友那樣,跳窗逃走。
但是文闖指了指他自己的腳,緊接著,我看見他下半截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幸好,文闖早有心理準備。身子靠著牆慢慢滑下去,絲毫沒有發出聲音。
我警惕得走過去,伸手摸了摸文闖的腳腕:果然,那玉環無比燙手。
外麵靜悄悄的,我清楚的聽見張老師的撞門聲,翻箱倒櫃聲。剛才我們的吵鬧已經驚動了他,他知道我們就在上麵,正在漫無目的的尋找。
我們這間屋子,他遲早要來。
想到這裏,我就焦急萬分。可是文闖兩腿不聽使喚,根本沒辦法逃走。
忽然,我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隨手搬過那把椅子,然後對準了文闖的腳腕,要把那玉環砸碎。
文闖不知道我要幹什麼,一臉驚恐的後退。
我們像是在演啞劇,看起來正在激烈的打鬥,聽起來卻沒有任何的聲音。
然後,砰的一聲。門開了。
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木夯,躲在了門後。
文闖算是比較幸運的,剛才一陣躲閃,也正好躺在了門後。
我忽然看見桌子上的蠟燭,不由得一陣懊悔:完了完了。蠟燭還亮著。
不過,張老師似乎並沒有懷疑,他左右看了看,就要退出去。
正在這時候,我忽然聽見:咕嚕嚕。一個聲音。
正要走出去的張老師馬上站定了身子。
我目瞪口呆得看著木夯,她一臉苦相:餓。隨後,肚子又響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那扇門猛地被掀開了。咣當一聲,關得死死的。
我們三個完全暴漏出來,和張老師麵對麵站著。
張老師全身濕透,頭發都貼在腦門上,一張臉被雨水泡的泛白,眼睛發紅,直勾勾盯著我。
我哆嗦了一下:老師,你是園丁我是花朵。
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冒出來這麼一句。
總之張老師聽了這句話之後,忽然暴起發難。兩手使勁衝我脖子抓過來,同時,一張大嘴咬向我的喉管。
我左麵是牆,和背後是牆,右麵是木夯前麵是張老師。這下,真是死定了。
我使勁掙紮,在張老師身上拳打腳踢。但是無濟於事。張老師似乎感覺不到疼一樣。那張嘴還是湊了上來,露著一口白森森的牙。
本以為死定了的時候,忽然燭光一閃。
我看見木夯拿起桌上的蠟燭,伸手插進了張老師的眼眶裏。
隨即,周圍漆黑一片。
張老師嚎叫著放開了我,不住的倒退,然後,是稀裏嘩啦一陣亂響,估計是撞到了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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