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飛倚在大領導家中的沙發上,聽著大領導的話,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那麼新工廠究竟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大領導看出了郭飛現在的心思,笑著說道:“好了,小飛,你要是想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去問問小海吧!他現在恐怕跟你是一個想法啊!”
郭飛一怔,緩緩點頭。
“嗯,謝謝爸,明天我就去找海廠長!”
“喲,你們爺倆嘮得挺好啊!快,來吃飯了!”
李母和思瑤端著盤子從廚房裏走出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笑嗬嗬地招唿著上桌吃飯。
大領導起身和郭飛坐到了飯桌前,開始嘮起了家常。
比如什麼時候要個孩子啊?又比如思瑤最近的學習啊...諸如此類的話讓思瑤整個人在吃飯的時候,小臉一直粉撲撲的。
吃完了飯,郭飛和思瑤又坐了一會後,便起身道別。
迴到了吉普車上,思瑤有些害羞地看著郭飛,又想起自己和母親在廚房裏麵的談話,關於房中之事...
“郭飛哥!”
“嗯?怎麼了?”
把著方向盤的郭飛笑看著思瑤,在黑暗的遮掩下,郭飛並沒有看見思瑤臉上的紅潤。
“沒,沒事兒!郭飛哥,你和我爸爸聊天得到了什麼結果嘛!”
郭飛笑看著前方的道路,聲音裏麵多出了一抹冷色。
“得到了,咱爸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盞明燈,給我指向了一條光明大路啊!”
思瑤被郭飛誇張的比喻逗得整個人笑得顫抖起來,輕輕錘了郭飛一下後,靜靜地看著窗外被黑幕籠罩的街道。
等迴到了小院,郭飛正準備去洗漱的時候,突然被思瑤從身後抱住。
“郭飛哥,我,我們今天晚上多做幾次吧!”
郭飛一愣,轉過頭看著已經羞澀地跑進了臥室的思瑤,咽了口口水。
“好!”
南師傅的藥膳給我超級加倍!
雙倍量的藥膳被灌進了郭飛的嘴中,感受到自己的腎似乎安裝上了超級發動機的郭飛快步跑進了臥室之中!
伴隨著和煦的秋風,明月掛在樹梢上,幾隻小鳥在小院的牆頭蹦蹦跳跳,唧唧喳喳叫個沒完。
...
第二天一大早,郭飛開車便前去研究所,在享受了南師傅親手端出來的一碗豆漿後,郭飛看著走進來的王海博,笑著招招手。
“海博同誌,來一起吃飯!”
王海博一愣,端著自己的碗就來到了郭飛的身邊。
“所長,怎麼了?”
郭飛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抹了抹嘴後,笑著說道:“一會兒,跟我一起去新工廠一趟!”
王海博點點頭,快速將碗中的豆漿一飲而盡,跟著郭飛便走出了食堂。
坐在車上,郭飛笑看著王海博。
“老四,咱們研究所分的房子怎麼樣?”
王海博一愣,坐在副駕駛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臉上浮現了一抹笑容。
“很好!我趁著空餘時間把房子好好拾掇了一下,加上咱們研究所給分發的家具,現在已經很不錯了!三哥,哪天叫上老大和二哥,咱們一起來我家聚一聚啊!”
郭飛笑看著王海博,點點頭。
“好,正好咱哥幾個好久沒聚了!”
吉普車緩緩停在了新工廠的門前,郭飛這一次注意到了更多的細節。
就連王海博將工作證遞給門衛後,門衛臉上浮現出來的表情居然都帶著些許的嫌棄。
等到進入了新工廠後,郭飛看著身邊的王海博,語氣平淡。
“老四,剛剛那個門衛你注意到了嗎?”
王海博微微頷首,看著郭飛,小聲說道:“三哥,這,我們早就習慣了!門衛聽說也是不知道哪個首長塞進來的人,而且聽信了現在新工廠流傳的什麼研究所是新工廠的下屬機構諸如此類的話,所以對咱們的態度不是很好啊!”
郭飛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看著近在咫尺的辦公樓。
“走吧,進去看看咱們的海廠長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郭飛走在前麵,王海博緊跟在郭飛的身邊,看著從身邊路過同誌對自己投來的異樣眼神,郭飛的眉頭越皺越緊。
身邊的王海博似乎也注意到了他人的異樣眼神,看著郭飛輕聲說道:“三哥,平常這些同誌不是這樣啊!可能是昨天的事情擴散了吧!所以...”
“切,一個下屬機構這麼囂張!”
一道聲音從郭飛兩人身邊傳來,王海博正準備衝上前理論,就被郭飛拉住了胳膊。
“好了,老四,不要這麼著急!這種事情不是一個人兩個人所能造成的,而是整個工廠從根上爛掉了啊!”
兩人來到海廠長的辦公室前,王海博敲門,推門,郭飛徑直走了進去。
“海廠長,好久不見啊!”
坐在辦公桌前的海廠長此時與郭飛上個月所見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個人。
頭發之間多出了幾抹花白,黑眼圈,駝背...
海廠長從辦公桌前站起身,看著郭飛,正準備笑著寒暄兩句,但聽到郭飛對自己的稱唿後頓時苦笑了起來。
“郭老弟,你怎麼來了啊!”
郭飛和海廠長握了握手,坐在沙發上,冷聲說道:“海廠長啊!我怕我再晚來幾天,我們研究所可就真成你們新工廠的下屬機構了啊!”
海廠長一愣,看著郭飛,瞇了瞇眼睛。
“郭老弟,你是不知道我們新工廠現在的處境啊!”
說著話,海廠長還遞給了郭飛一根香煙,看著郭飛接過了煙後鬆了口氣。
“講個笑話,郭老弟,雖然我是廠裏的廠長,但廠裏的人事權根本就不在我手裏啊!”
郭飛一愣,看著海廠長皺起了眉頭。
不應該啊!曾經是大領導秘書的海廠長,手腕和能力應該都有啊!怎麼會將人事權這麼重要的權力放出去?
“海廠長,那這是你放任你們廠的同誌抹黑我們研究所的原因嗎?”
海廠長一愣,看著郭飛點著香煙質問自己的模樣,使勁地眨了眨眼。
“郭老弟,我是想...”
郭飛一拍沙發,看著海廠長,指了指自己,用力地說道:“海哥,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人汙蔑我的研究所!不要給我找任何的理由和借口,我不接受!”
海廠長坐在沙發上,盡管是很柔軟的沙發,但海廠長卻感覺此刻自己如坐針氈。
“不是,郭老弟,你聽我講完!”
郭飛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海廠長,臉上掛上了微笑。
“好,海哥,伱先說!”
海廠長長吸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郭飛,心裏不禁敲起了鼓。
“咳咳,郭老弟,我是這麼尋思的,我想再多拖延一段時間,然後將廠裏麵的蛀蟲一網打盡,而這段時間就需要放縱我們廠的同誌,看看誰是真心為了廠裏工作...”
海廠長說完後,看著郭飛臉上僵硬的笑容,心裏暗叫不好。
“郭老弟,你就幫幫...”
郭飛一抬手,打斷了海廠長的話,看著海廠長,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冷色。
“海廠長,你的意思是你們廠裏麵的自身問題,要拿我的研究所作為盾牌是嘛?”
海廠長本想著點點頭,但看著郭飛臉色逐漸朝著黑色轉變,正想說些什麼,就看著郭飛一拍沙發上的扶手。
“海廠長,我對你的這種方式感到非常的厭惡,從今天起,研究所停止向新工廠的一切支援,直到新工廠登報承認錯誤!其次,新工廠不得使用研究所提供的一切技術,直到新工廠登報承認錯誤!最後,在不徹底整頓新工廠的人員,我們研究所會另外選擇工廠進行合作!”
聽著郭飛的話,海廠長的臉色大變。
“不,不行啊!郭老弟,你這樣做不就是毀了新工廠嘛!郭老弟,你先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情可以商量嘛!”
郭飛扯了個笑容,看著焦急的海廠長,聲音非常的冰冷。
“海廠長,當我的研究所同誌前來你們新工廠進行援助時,你們新工廠的人居然能說出瞧不起我們的話語;當我們研究所辛辛苦苦的研究成果,在你們新工廠人的嘴中成為你們的成果;當你們新工廠再說我們研究所是你們的下屬機構的時候,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商量?好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海哥,有些事情你碰不得!”
看著郭飛轉身就走的背影,海廠長無力地伸出手臂,想要抓住什麼,卻抓了個空。
“完了,完了!這下子全完了!”
海廠長衝到走廊,看著消失不見的郭飛人影,走到隔壁的辦公室,大聲吼道:“劉光福,讓全廠的領導幹部集合開會!”
看著空蕩蕩的走廊,海廠長深吸了口氣,他深知,如果今天這件事情不能很好的解決,那麼整個新工廠就完了!
王海博看著快步走出辦公樓的郭飛,連忙跟了上去。
“所長,等等我!”
郭飛走到吉普車前,看著坐上來的王海博,聲音冰冷。
“老四,迴研究所,通知咱們的同誌,對新工廠的援助全麵暫停!”
王海博點點頭,甚至臉上還帶上了些許的笑容。
真是出了一大口惡氣啊!
迴到研究所,王海博就快步跑去宣布了郭飛的這一命令,而郭飛坐迴到了辦公室的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
海廠長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看著會議室裏麵表情各不相同的眾人,冷聲說道:“研究所的事情,你們都什麼想法?”
那個財務處的張主任左右看了看,選擇當起了縮頭烏龜,等著有人出頭附和兩句。
而這個出頭的人,卻遲遲不肯出聲。
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了下來。
“沒人說是吧!好,我說,我聽說咱們廠有人稱給予援助的研究所是咱們新工廠的下屬機構?這是誰說的?是想故意破壞團結嗎?”
海廠長看這個默不作聲的眾人,腦殼子就一陣發疼,這群人中很多都不是自己選擇的領導幹部,自己一開始隻是答應一些同誌的朋友進廠工作,但卻沒想到這口子一開,可就關不上了啊!
“你們啞巴了?就沒人站出來說一說?研究所的技術援助一斷,數控機床的生產怎麼辦?沒有數控機床,就沒有錢,就沒有你們現在的福利待遇!人家郭所長可說了,除非咱們廠登報道歉,否則所有的技術援助全都不會給咱們!看你們幹的好事!”
這時,終於有人站起身,看著海廠長,聲音裏多了幾抹不滿。
“海廠長,他們研究所不是基本上把生產線給咱們安裝好了嘛?咱們的同誌難道連最後那點安裝都不會?咱們生產咱們的,不給他們研究所錢,看那一方先著急!”
海廠長看著發言的那個人,長歎了口氣。
技術這個東西,不會就是不會,技術大牛將零件擺在你麵前,讓你照抄,你都抄不明白啊!
“希望這樣吧!給你們今天一天時間進行組裝!你們自己都迴去好好想想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
看著海廠長的背影,在會議室裏的幾人就湊到了一起,相互討論了起來。
“不就是一個生產線?看把咱們的海大廠長愁的!”
“誒,你這話怎麼說的!海廠長這個人還是很好的嘛!也好說話,隻要咱們把數控機床的生產線掌握在手中,再給郭所長一點壓力...那還不是輕輕鬆鬆就讓郭所長低頭!”
“對!明天我再去找找人,去那邊示威!”
...
第二天,當郭飛來到研究所的時候,看著堵在研究所門口的眾人,以及淹沒在人群中的門衛,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怎麼了?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郭飛披著衣服,從車上下來,看著擁擠的人群,大聲吼道。
那群擠在門口的人看著有車子來了,又看了看從車上下來的郭飛,仿佛找到了債主,一股腦地圍了上來。
“這位同誌,你是研究所的領導吧!你們研究所為什麼不給我們新工廠援助了?你們不是下屬機構嗎?”
“我們新工廠付出了那麼多,你們研究所就這樣對待領導機構?我要求盡快恢複我們新工廠的生產!”
郭飛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這麼拙劣的手段...這不是純純惡心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