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燭佛尊心念微動，霎時間，展悅與他仿佛穿越了層層雲海，輕盈地降落在一株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下，周遭的一切顯得寧靜而祥和。


    “昔日佛祖曾於菩提樹下成聖，傳佛經於世人，留下‘苦集滅道’四聖諦，教導眾人覺悟之法。修佛是很苦的，更是難以被人所理解的。佛教真諦非但沒有普及開來，反而內部還有了分裂。”


    “我所秉持的上座部佛法正是你口中的小乘佛法，佛尊從未說過眾生皆可成佛的話。那是所謂的大乘佛法的教眾，為了弘揚佛法，為了讓更多的人能感到自己能從佛法之中收益，而杜撰的佛祖口諭。”


    “一開始，佛家教眾基本都是苦行僧，嚴格修持佛法，遵循戒律，以求超脫。但...許多佛家弟子終究是要物質以生存，慢慢地，就有了人人皆可成佛，就有了度化眾人，有了度化他人，他人自然會找上門來，有人上門自然也就有了香火。大乘佛法的確遠比小乘佛法傳播地更遠，影響更大，但...真的還是世尊的初心麼？所有才有大乘非佛的說法。”燃燭佛尊以簡潔明了的方式讓展悅知道了大乘佛法的來曆以及自己的看法。


    在這個世間，並非人人皆能悟道成佛，總有些凡塵俗子，需倚靠他人生存。那些身披袈裟的僧人，盡管超脫物外，卻也難逃五穀雜糧之需，終日在晨鍾暮鼓間，亦要食人間煙火。於是，“普度眾生”這一宏願，便如春風化雨般悄然興起，它不單是僧侶自我修行的指南，更是渡人過海的舟楫，乃至對那犯下滔天罪孽之人，亦敞開一扇向善之門，謂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紅塵滾滾，癡男怨女們在這花花世界中跌跌撞撞，一旦觸碰到那能引領他們走出迷途的法門，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向往之情。如此一來，那些清修於古剎之中的佛教僧眾，除了傳統的化緣求食，又多了一份教化世人的工作，這也成了他們在這紛擾世間中，另一種獨特的生存之道。


    但也不能因為此事就說大乘佛法是錯的，畢竟，能度人的菩薩佛陀是真實存在的。


    展悅這才明白所謂大小乘佛法就是原教旨主義和改革主義之間的論道，為了佛法能弘揚，為了佛家子弟能生存，佛法自然而然地進化出了大乘佛法。但很多信奉小乘佛法的信徒認為所謂的度化眾生與世尊所傳佛法初心有了偏差，大多數人連自己的都度不了，那麼多沽名釣譽的偽高僧，又哪裏來的本事度化眾生，他們固執地堅持苦修，以求自我的超脫。


    “前輩，你讓我點評這個卻是有點高看我了吧。”展悅笑了笑，他可不敢隨便涉及教理紛爭，這些可都是大因果之事。


    “你盡管說你的看法，我也隻是想知道你這樣的智慧生靈是如何看的罷了。”燃燭佛尊依舊不死心，他與師兄論道無數次，結果就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以前輩的修為和地位，想來也是有機會親見世尊佛祖的吧，何不親自去問問？”展悅好奇道問道，無論是琉璃佛尊還是這位神秘佛尊要是求見佛祖也並非不可能吧。


    “世尊不語，隻是拈花一笑。”燃燭佛尊迴答道，他們的確已經就這件事找上過佛尊討論，但結果並不如人意，佛祖並沒有迴答他們的問題。


    展悅無語道：“佛祖他老人家都不迴答你們的問題了，你還指望我能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此刻展悅心中卻是在思量那位佛祖到底是怎麼想的，天上天有光明神這位尊神庇護，相對應的黃金佛國則是有佛祖庇護，琉璃佛尊和燃燭佛尊都可以算作祂的弟子，祂怕也並不想這兩位弟子分個高低對錯來吧。即便燃燭佛尊什麼都沒說，但展悅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


    “罷了，我看隻要我不迴答，你是不會罷休了。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展悅看著燃燭佛尊的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神色說道：“你們誰先修成佛祖境界，達到與世尊一個水平，誰就是對的。”


    “？”燃燭佛尊沒想到展悅竟然給出這麼個答案。


    “人或許不知道對錯，但天肯定知道，你們這事兒問人沒用，問天吧。”展悅又毫不客氣的補充道。


    “哎......展施主果然聰慧，總愛說一些正確的廢話。”燃燭佛尊感慨道。


    “佛經中正確的廢話不也多的是麼？”展悅反駁道。


    “你說的是，但好在，你認為那些話都是正確的...”燃燭佛尊笑道。


    展悅微微愣住，搖了搖頭，“前輩還真是時時刻刻都在試探我的態度，跟你們這些人說話太累了。”


    “展施主，還請原諒我的冒昧，實在是不得不如此。以後你就知道了。”燃燭佛尊迴答道，“作為見麵禮，我會幫你祛除身體上的一個隱患。”


    “隱患？什麼隱患？”展悅還真不知道自己這健健康康的身體能有什麼隱患。


    “你的眼睛....”燃燭佛尊指了指展悅的雙目。


    “眼睛？”展悅瞬間明白燃燭佛尊所說的是自己的瞳術——強欲之瞳。想起自己獲得這瞳術的經曆，展悅有些不寒而栗。


    自己這強欲之眼乃是在那詭異的雕像之中獲得，隨後經曆了各種瞳術試煉得到提升，才有了如今的實力。一直以來，展悅經常用這門瞳術輔助自己的心力攻擊，能操控別人的情緒，憤怒，色欲，固執等...


    “沒錯...這對眼睛太邪門了，每使用一次，都會在你心底留下一份情緒，最終輕易掌控他人情緒的你，也會輕易被情緒左右。人族本就是心力強者，在這些情緒的影響下，你以後的心力修煉將艱難萬分。”燃燭佛尊麵色嚴肅地說道。


    展悅此刻也終於認真對待，天書世界之中雖然有著無盡機緣，但這並非意味著所有的機緣都是沒有後果的，黃金佛國這些多目族怕是整個宇宙之中對於瞳術最為了解的人了，也難怪他們可以輕易看穿自己的頑疾。


    “前輩助我，可是有什麼條件？”展悅知道，即便這些佛尊仁慈，但也不會這般主動來獻殷勤。


    燃燭佛尊點了點頭。“等之後，我師兄若是有什麼不情之請，還請你不要拒絕，有些事情，我們思來想去，也隻有你才可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