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老小子的確在算計我呢。”展悅聽到燃燭佛尊這般說,便印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琉璃佛尊對待自己這些人過於友善,果然是對他們有所求。隻是他不明白,無論是琉璃佛尊還是麵前這位燃燭佛尊都是星荒境的頂級強者,兩個星荒境強者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靠自己就能解決?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放心,那件事能否辦成跟實力無關,隻跟你的心性與毅力有關,天生萬物各有其長,就如我們多目族擅長瞳術,人族本就是宇宙間最擅長心力的種族。而你又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那個地方,我們根本不能進去,也隻有你這樣的不是黃金佛國的人才能踏足,這件事以後我那師兄應該會跟你詳細聊聊,眼下還是先說說你的問題吧。”燃燭佛尊將話題又引了迴來。
“你這瞳術要求控製自己的情緒,然而調動他人的情緒,但其弊端卻很明顯,你在調動他人情緒的時候也會被他人的情緒感染,最後,你會徹底失控,情緒混亂,無法自持。你可舍得讓我將這門瞳術從你體內剝離?”燃燭佛尊問道。
展悅眼珠轉了轉,腦子裏運轉得很快,他在辨別眼前之人所說的是真是假,但多目族乃是宇宙之中極為擅長瞳術的種族,他們的確比自己認識的更深刻,何況他們也完全沒有必要覬覦自己這強欲之眼,那麼問題就隻剩下一個,自己舍不舍得......
“前輩,如今我孤身在此,遠不是你們的對手,你們的話我不得不信,你們的建議我也不得不考慮,這是否有些不公平?”展悅突然問道,他還是沒有完全信任麵前之人,他需要一個更加有說服力的理由。
燃燭佛尊笑了笑,“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我們真敢傷害你麼?佛祖曾主動傳來口諭,讓我們不得怠慢了你。”
展悅這一刻才算真正愣住了,佛祖竟然知道他?雖然他不知道佛祖是怎麼知道自己的,但麵前之人斷然不會來佛祖來開玩笑,等於他的身份安全有世尊佛祖背書。
“哎,在外麵,你小心一些倒是沒錯。放心吧,剝奪了你的強欲之眼後,我會補償你的,保證不讓你吃虧,行了吧。”燃燭佛尊哭笑不得,自己全心全意為展悅解決弊病,又要給予其自己的看家絕學,然而對方卻一直在猶豫,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麼誰讓黃金佛國對他有所求呢。
展悅靜靜地盤坐於燃燭佛尊那柔和光芒的籠罩之下,心境已如止水,萬事俱備,隻待那一刻的到來。
燃燭佛尊微微頷首,其額間三目驟然齊張,噴薄而出的是璀璨奪目的金光,猶如晨曦初破曉,耀眼得令展悅不由自主地緊閉雙眸,不敢直視這份神聖而熾烈的光輝。
隨後,燃燭佛尊額間那神秘莫測的三目之中,兩抹金光熠熠,竟緩緩幻化成兩隻小巧而精致的金色手掌。這兩隻手掌,如同蘊含著無上慈悲與力量,輕輕探向展悅的雙眸,溫柔卻又不失堅決。隨著一陣細微卻奇異的波動,它們仿佛穿越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從展悅深邃的眼瞳中,緩緩牽引出一團團漆黑如夜的眼眸之影,將之輕輕剝離。
此刻展悅隻感受到巨大的痛苦,雙目如同被活活挖去一般,他的強欲之眼在這一刻被直接剝離。而片刻之後,他的痛苦消失,取而代之的一種清爽。睜開眼睛後,他隻感覺世界都要更清晰了一般。
“還沒結束……”燃燭佛尊那莊嚴額頭上的三眸之一,緩緩蛻變,化作一朵璀璨奪目的金色蓮花,輕旋著,悠然飄入展悅的左眼之中。瞬息之間,展悅隻覺左眼內仿佛有異物輕輕觸碰,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感受。
“這是?”展悅驚訝道。
“此乃六根淨眼。妙用無窮,你且聽我說來。”燃燭佛尊此刻額頭上的三隻眼睛紛紛閉合,似乎有些疲憊。
“六根清淨被奉為六識修煉的最高境界,它需借由堅定的持戒、深邃的觀照與不懈的禪修,來斬斷六根與六塵間無盡的糾葛纏繞,從而粉碎那束縛心靈的“我執”枷鎖。一旦達到此境,便如萬流歸宗,任一根返璞歸真,其餘五根亦隨之解脫,共赴涅盤彼岸。
當這雙六根淨眼緩緩開啟之時,世間萬象,無論是紛繁複雜的視覺幻象,還是喧囂紛擾的聽覺迷霧,乃至心頭繚繞的種種妄念,皆如晨霧遇陽,消散無形。你的目光能識破世間所有用以迷惑人心的伎倆。
更甚者,這雙淨眼使你擁有了超凡脫俗的能力,能窺視他人的神通變化,使你不為表象所惑,不被形態與色彩所迷。在你這雙眼睛的注視下,萬物本質無所遁形,一切變化皆在掌握之中。”燃燭佛尊說道。
展悅心中湧起一陣狂喜,這雙眼睛,豈不是傳說中的火眼金睛?不,它或許猶勝一籌,超越了火眼金睛的範疇。瞬息之間,他便洞悉了六根淨眼的另一項驚世之能——召喚六識之靈。
展悅輕啟左眼,催動了那蘊藏著神秘力量的六識之眼。霎時,漆黑的瞳仁仿佛被晨曦親吻,漸漸綻放成一朵璀璨奪目的金色蓮花。緊接著,不遠處,六道朦朧的身影悄然浮現,宛如自虛空踏步而來,正是他不久前才見過的那六位奇異怪客的身影,再度與他不期而遇。
痹石奴,身似兕獸而膚如磐石;瞎眼書生青溟,雖目不能視,卻心懷浩瀚,智慧深邃。無耳蛇娘玄璜,身姿蜿蜒,敏銳非凡。嗅酒翁褐玄,一壺濁酒伴身旁,鼻息間能辨香。苦舌蛤蟆墨素,身如蛤蟆,其舌如鋒。至於癡火怪將夜,依舊是紙人帶著紙燈籠,紙燈籠中一團幽藍色鬼火才是本體。
這六位,皆非塵世凡胎,乃是展悅內心六根的具象化身,各自擁有著超乎尋常的手段與能力。
“原來如此。”展悅看著麵前的六怪笑了笑,如同舊友重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