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我的質問,趙水荷非常不滿意的迴答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誰都認識!你也少給‘蘇子作’潑髒水!我們都是兩祖廟裏幹正經生意的。不是裝神弄鬼的,也不是壞人!”
她的話,莫名其妙的讓我想起了小九兒,想起了那個渾身是‘蛇蠱’,心狠手辣的小九兒。
不是壞人?我隻能嗬嗬了。
無奈中,我看著趙水荷的態度,被迫放棄了繼續盤問的想法。不過我記住了,這個老太太,很可能和蘇子作,和兩祖廟,有關聯。
說話間,我和趙水荷走過了趙家樓最北麵的街道,來到了一片不算小的空地之上。
那是一大片殘磚敗瓦。遠遠看去,在夜色的襯托中說不出來的淒涼。
趙水荷指著那人頭攢動的空地道:“海鵬的屍體,就在那邊。”
麵對著這片淒涼的土地,我不由凝眉問趙水荷道:“看著這場地,以前有個大宅子吧?現在怎麼隻剩下滿地的殘磚了?”
趙水荷帶著趙家人特有的感慨道:“這裏以前就是‘趙家樓’,我們趙家人擁立保護了五百多年的趙家古樓。”
趙水荷的話,讓我心中一愣。
我環視四周,完全無法把這一片殘敗的景色和一座三層樓高的古樓聯係起來,但這片不算小的場和那林林聳聳的殘磚遺跡,還是在向我透漏著當年這古樓的雄偉和輝煌。
六百年前的趙家古樓,因為他的立,趙家繁榮了起來,也因為他的倒,趙家從此七零八落。我站在他的“屍體”上,而老班長的屍體,也在這裏被人發現。
我感覺,能在這裏找到我老班長的屍體,絕不是偶然的巧合,也許,這是某人刻意設計的結果......
就在這殘磚敗瓦之間,我看見了許多拿著手電筒和火把的人,幾乎都是男人,其中,我很快找到了坐著輪椅的趙海鶤,他身邊還站立著雷仁叔侄,小阿四,捂著肚子的趙宏以及......正在他身邊得意陰笑,抽煙說話的斷天師。
這個斷騙子來幹什麼?!
此時的斷天師,這不斷的和趙海鶤說著什麼,趙海鶤則麵色死灰,盯著他麵前的一副棺材。
看見那個斷騙子,我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事先紅葉和我分析過他身上的疑點,這個自稱會“六脈神劍”的混蛋很可能就是在老齊路上暗算我們的幕後黑手,在加上我今晚險些喪命的離奇遭遇,當時也很狠的可以。
我有些憤怒過頭了。
憤怒中,我一步步衝他走過去,同時把手中的軍刀握的死死的。時刻準備挑斷他的手腳筋脈。
先廢了他,在審訊也不遲!用軍事術語說,這叫‘先斬後奏’!
可我剛走出幾步去,卻突然被半路殺出來的賢紅葉攔住了。
賢紅葉看著我渾身的傷,感到非常震驚。
“怎麼迴事!”她迫切的問我。
我沒有迴答她,而是繼續望著那個一臉賤笑,衝趙海鶤誇誇而談的混蛋斷天師。
立刻,賢紅葉明白我的意思了。
她緊緊抱著我抽刀的手,輕聲唿喚道:“這麼多人呢,你亂來,會出事的。”
賢紅葉的話,非常有道理,不過她挽住我胳膊的手,更加有道理。
平生第一次,有女人離我這麼緊吧!當然了......我說的是正常的情況下。
賢紅葉的動作,讓我渾身一顫,隨後,我呆呆的望了她一會兒。默然點頭。
我隻好先問她道:“到底怎麼迴事?你怎麼找到我老班長的?”
賢紅葉臉色凝重的指著我老班長的棺材道:“是趙宏。”
隨後,紅葉告訴我說,她和趙宏出來之後,按照趙海鶤的建議,發動了一下村民。村民一聽說趙家老二“詐屍”了,自然是人人自危。這三下五除二的,就有十來個人跟著趙宏出來找屍體了。人一多,自然速度就快。沒出半個小時,就有人在這片殘磚破瓦間看見了我老班長的屍體。
“屍體,沒......傷人吧?”我忐忑的問道。
賢紅葉搖了搖頭,卻告訴我道:“我和趙宏趕過來的時候,你班長已經直挺挺的躺著了。我們也沒在見到那個老太太,不過......你老班長身邊全是貓!”
“貓?”我愕然道。
“貓!他周身站了一群貓。”
貓?!又是貓!這些貓為什麼和陰魂一般,總纏繞著趙家和我!難道他們真的要讓我生不如死,真的要禍害我三代人麼?
憤怒間,我又看了那個斷天師一眼,雖然他和貓還沒有什麼直接聯係,但他是我目前唯一能懷疑的對象。
他也是我唯一可以遷怒的目標。
賢紅葉見狀,又抓住我的手,在我耳朵邊輕輕說道:“殺人不過頭點地,可他身後的‘東西’和你一生的前途,得掂量掂量。”
語必,賢紅葉轉身看了我身後的趙水荷一眼道:“水荷,你這個‘師重孫’腦子不好使,給姐姐看嚴實點。”
趙水荷點頭,從她倆的眼神我看的出來,顯然她們在我背後通過氣,現在是一條戰線上的。
女人呀,果然喜歡抱團......
賢紅葉的態度很堅決,不過也很現實。她迫使我安靜下來,迫使我繼續耐著性子陪斷天師“玩”,直到我能查出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為止。
否則我盲目出擊,絕不是上上之策。
無奈中,我在趙水荷和賢紅葉的“陪伴”之下,走到了那口放著我老班長的棺材之前。
趙海鶤看著遍體鱗傷的我,指著他麵前的棺材道:“讓你受苦了,海鵬的屍體就在裏邊,隻等你來。”
我點頭,然後在眾人複雜的眼神下,探出頭去,忐忑中掃視了我老班長的遺容一眼。
瞬間,我心髒凝固了,更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老班長的屍體,為什麼會變成這幅樣子?!
第五十章 :老村長
棺材裏,我的老班長在靜靜的躺著。
他沒有在詐屍,應該也不會在詐屍了。
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也久久的不能平靜。更不能因為我老班長屍體的去而複得,而有一絲一毫的安慰。
因為我的老班長......居然變成了一具幹屍?!
此時靜躺在棺材裏的屍體,渾身一點兒水分都沒有,那雙外漏的手臂在手電筒的光照之下黑漆漆的,硬如肉幹。
老班長的臉同樣黑乎乎的,他的雙目緊閉,雙唇和麵頰因為脫水而幹癟了下去。
他全身,就像是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抽幹了所有的血液。
我迴身,大聲問所有人道:“怎麼會這樣?!”
麵麵相覷中,所有人搖頭。
是呀,誰能知道是為什麼呢?沒人知道,沒人知道在這些時間裏,那拿麵人的老太太對我老班長的屍體做了什麼,更沒有人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死人在如此短的時間裏變成幹屍。
總之,大家都感覺非常不可理解。
可偏偏這個時候,那位欠抽的斷天師開口衝我說道:“這還不簡單麼?你老班長詐屍變成厲鬼啦!多虧本天師及時趕到,要不然你們所有人都得必死無疑!”
他這話,除了我那唯唯諾諾的師叔趙海鶤信以外,並沒有什麼人搭理。就連和我不太對付的雷仁叔侄都嗤之以鼻,雷旺財更是憤怒的哼了一聲道:“胡言亂語,早晚招禍!”
斷天師一聽這話茬,立刻就不高興了,他板起臉,吐出煙頭,伸手就要又對著雷旺財擺弄他“六脈神劍”的絕技。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到來,打斷了一切。
就在我們對著老班長的“幹屍”一籌莫展的時候,從村民中走出一個老者。此人五六十歲年齡,他拿著手電,被人攙扶,顯然有些來曆。
他上來便對我師叔趙海鶤說道:“海鶤!你趙家把個葬禮辦成這樣!我看你怎麼和鄉親們交代!”
趙海鶤看著那迎麵而來的老者,當即一臉焦灼道:“老村長!你可不能那樣對我家老二呀!他可是我們趙家直係的後生......”
聞言,我立刻迴身看著這位一臉嚴肅的“老村長”。
這個突然而來的老家夥,又要對我老班長的屍體幹什麼呢?
不解之下,我格外認真的聽起了這位村長和趙海鶤的對話。
他們之間說了七八句後,我終於搞清了狀況。
原來,詐屍的事情經過這麼一陣折騰,現在已經滿村皆知了。最麻煩的是我老班長自殺橫死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在村子裏,這樣的事情可是大事,頭等大事。
也因此,這位老村長對我師叔趙海鶤下了一個非常不近情理的“通牒。”
他居然告訴我們道:“趙海鵬是橫死鬼,按照規矩,是不能進祖墳的!”
“啥?!”趙海鶤聞言,眼睛都直愣了。
他的樣子,簡直是五雷轟頂。他的心情,我完全理解。
趙家傳到他這一代人,已經是日薄西山了,而他又沒有子嗣,現下作為唯一希望的老二趙海鵬也死了。這趙家眼看就要“絕戶”。
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村長還說趙海鵬不能進祖墳,無疑是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緩解了片刻後,我師叔趙海鶤伸出手,顫顫巍巍的拉住村長的衣袖道:“不能這樣呀!那祖墳裏......十有八九都是趙家人。”
趙海鶤顯然想用“曆史”來提醒村長,他們趙家在趙家樓是有根的,我師父趙海鵬也完全有資格進入那片祖眠之地。
可遺憾的是,此時的趙家樓,已經不姓趙了。
村長冷哼了一聲,衝那個斷天師說道:“斷天師!你和他說。”
此時,那一臉陰損的斷天師又站出來,對我師叔說道:“海鶤呀!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包不住火了。你們家趙海鵬變成厲鬼,那是要害人的。要是在埋進祖墳,恐怕對全村人都不好呀。”
聽著這斷騙子的話,我恍然大悟道:“是你小子告訴村長,我班長是橫死對麼?”
那混蛋居然衝我點頭道:“我不說,早晚有人知道。況且你班長都詐屍了,我也是為了大家好。”
他這話,我感覺有報複的成分在裏邊。
可他報複我就算了,報複一個死人有什麼意思?!
我冷笑,同時打內心裏記住了這個混蛋的狠毒,記住了他和我的過節。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在巨大壓力下,我剛想站出來替趙海鶤說幾句話。可偏偏這個時候,那雷仁橫插一缸子,抓住我的手到:“後生仔,你莫要多言。”
我去!我根本就什麼都沒說呢。他這是什麼意思?
不明就裏中,我問了一句:“怎麼?”
雷仁微笑著,衝我說話道:“你不要犯糊塗,這裏是趙家樓,村長的意思就代表村民的意思,趙海鶤一個人是改變不了大局的。而且......”
說至此,雷仁縷著白胡子,話鋒一轉,突然衝斷天師說道:“你就算是把這個斷某人打成殘廢,也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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