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滅其他諸侯的時候,也都遇到過艱難的阻擊,若非並州和言晏的出手,他們也沒那麼容易拿下韓、趙、魏、楚三國。
“輪番次第的衝擊石城吧,在派出斥候營沿易水河畔,尋找適合渡河之地!”王翦收斂了心情。
燕國隻是有了退路,所以不會孤注一擲的反抗,卻不代表燕王喜就會直接擺爛,任由秦軍長驅直入。
若是秦軍遲遲拿不下石城,也隻能退兵,等待後方支援。
而真要到這個時候,燕王喜未必就會真的讓長城守備軍團和樊於期、雁春君撤往瀛洲。
能不舍棄祖宗基業,誰又會輕易舍棄呢?
所以,石城之戰,燕王喜還是抱有僥幸心理的。
若是秦國拿不下石城,那麼燕國也不是不能搏上一搏的。
前提是並州不會插手。
“山高城固,除了正麵強攻,沒有繞行的可能!”斥候傳迴了情報。
想要靠其他方法攻克石城是不可能了,也就是易水強渡還有一絲可能。
但是作為燕國的母親河,燕人比秦人更清楚易水的情況,也因此,在易水那些適合強渡的地帶,鞠武同樣派出了重兵把手。
“可惜河水已經化開,否則我們還能接著河麵結冰強渡易水。”辛勝有些遺憾。
若不是之前被長城守備軍團嚇到了,他們或許真能在冰麵融化之前趕到易水河畔。
“能否搭建浮橋?”王翦問道。
畢竟滅楚之戰時,並州就這麼幹過,以水師樓船為阻礙,攔住湍急的河水,保持水麵平靜,直接搭建起浮橋,讓騎兵迅速通過。
“雖然我們沒有水師樓船,但是易水也不是長江天險,搭建浮橋難度不大,隻是要避開燕軍襲擾。”辛勝想了想,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石城易守難攻,想要從石城突破,恐怕秦軍的損失不會小。
本身這一戰他們就已經未竟全功,若是再在石城之下損失慘重,那麼他們也很難向鹹陽交代。
尤其是這一次他們幾乎是組建了秦國最豪華的頂層陣容,若是打出一個極其難看的結果,整個秦國都會懷疑他們這些人的能力。
“防著點並州那些觀摩團!”王翦皺眉,突然想到。
並州這幫人可跟他們不是一條心,一群吃瓜的人,巴不得看他們在石城撞的頭破血流。
“我會帶領五千工兵營將士避開並州這些人暗中尋找合適的地點搭建浮橋的。”辛勝點頭。
若是並州真的知道他們搭建浮橋的地點,說不準下一刻燕軍也就知道了。
“不是,你們就這麼當著我的麵說,真的好嗎?”公孫怒無語地看著兩人。
王翦和辛勝白了他一眼,本身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
為什麼防著你,你沒點13數?
啥熱鬧你都湊,哪都有你,這是一個合格的觀摩團該幹的事?
“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若不是老子提醒你們,你們現在還在慢騰騰的龜挪呢!”公孫怒氣急敗壞的吼著。
“公孫將軍能給我秦軍出主意,難道就不能給燕國出主意?”王翦翻了翻白眼,“別以為我不知道,並州的觀摩團可不僅僅是秦軍中有,在燕軍中同樣有。”
主打一個無論攻防,並州都要湊熱鬧,都要跟著學習。
公孫怒沉默了,這倒是事實,並州畢竟不擅長這種攻城和守城之戰,所以啥熱鬧他們都來湊,啥都想學習。
“向鹹陽求援吧!”
半月後,王翦和辛勝討論之後,不得不向鹹陽再次要求增兵。
這半個月,他們嚐試過在易水之上修建浮橋,但是燕國也不傻,派出騎兵十二時辰不間斷地遊弋在河道邊上,根本不給他們偷襲的機會。
所以,他們也隻能一次次的嚐試進攻石城,傷亡也不在少數。
畢竟攻城之戰,曆來都是十倍攻之,天然的弱勢方。
而鹹陽也很快收到了前線傳迴的求援信。
對於求援,鹹陽並沒有任何的意外,誰家大戰也不是一次性就將所有大軍全都壓上去,那樣對後勤的壓力也太大了。
所以,說是求援,其實也是輪換。
讓新的生力軍去接替補充,替換下部分大軍,保證大軍的戰鬥力。
作為監國的扶蘇,也沒有拒絕和意見,從大梁又抽調了五萬大軍趕往石城馳援。
“原來還能這樣,學到了!”公孫怒一點點的記下。
並州開戰從來都是一下子就把底牌都亮了出去,告訴對方自己出動了多少大軍,等於是直接明牌了。
現在才發現,正規的大規模戰爭是不能這樣的。
正麵戰場上同一時間是容不下這麼多大軍的,若是一開始就派出如此數量規模的大軍,隻會讓部分大軍在一旁發呆,空耗糧餉。
隻能說跟這些從數百諸侯國中殺出來、剩下的,就沒有一個是簡單貨色,把精打細算是發揮到了極致。
“果然並州就是個草臺班子,以往浪費了不該出現的損耗!”公孫怒想著,迴去之後一定要跟言晏說明一下。
以往他們的大戰,造成的不該有的損耗實在太大了。
看看人家秦國,算好了每一戰大致需要多少士兵,戰場能容納多少人,能不多一個就絕不多,精打細算到了極致。
作為主攻的秦軍先鋒營後撤了,撤迴了陽城休整,而後由新來的大梁的援軍接替了攻城的任務。
“這樣要多久才能攻下啊?”公孫怒好奇地看向王翦等人。
“誰知道呢?”王翦搖頭。
倒不是他故意不說,而是他也不確定。
攻城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個長期而艱苦的活計,比的就是誰能撐得更久,誰先堅持不住。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有時候一次輪換,對方就頂不住了,有時候可能三年對方都能堅持下來,就比如邯鄲保衛戰,秦軍就是硬生生在邯鄲城下死磕了三年,依舊沒能破開邯鄲。
“攻城不同你們草原,無險可守,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瞬息之間見真章。”辛勝也給這解釋。
要是戰爭都想草原那種粗糙的打發就好了,就是對拚,對砍,誰都別躲,別守。
“好吧!”公孫怒歎了口氣。
其實他以前好像也是知道怎麼打攻防戰的,隻是在草原呆習慣了,把以前學的東西都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