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做的很好!”
雖然分封的問題很大,但是這是在交通和人口限製下,最快擴張疆域的唯一選擇。
周室雖然後來拉胯,但是卻也推算出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那就是王朝百日疆。
字麵意思,王朝能真正掌控的隻有百日之地。
這個百日的意思就是,從地方將消息傳到國都,國都再派出大軍抵達地方,極限期限是百日。
超出這個時間的疆域,王權不達。
而這個定律中的百日,其實也有區別,百日能大軍抵達和百日內大軍抵達並完成平叛,也是兩個概念。
前者對帝國的掌控力就不如後者,而後者一般會是一個王朝最為強盛之時。
現在並州已經達到了百日極限,而秦國卻還沒有。
“秦國沒想過遷都?”
言晏突然好奇地看向蒙毅。
以秦國如今的疆域,實際上鹹陽並不是最好的國都選擇。
而當今天下諸城中,按照國都中心論,最適合作為大秦國都的城池隻有一個,大梁!
蒙毅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遷都,怎麼可能!
曆代秦王都葬於驪山周邊,宗室族地也在雍城。
而且秦國的基本盤也是秦國,是關中。
貿然遷都並不是什麼好事。
雖然遷都對秦國掌控天下也有好處,但是這事利弊參半,正常情況下是不太可能的。
按照鬼神之說就是,秦起於雍城,興於鹹陽,鹹陽也是秦國騰飛之地,怎麼可能輕易遷都呢。
言晏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其他。
遷都在這個時代會被定義為動搖根本,社稷不穩。
所以,除非是想魏國那種要問鼎中原,才從安邑遷往大梁。
“那麼,秦王還打算頂著王爵的封號到什麼時候?”言晏再次開口發問。
“……”蒙毅再次沉默了。
你能不能問點我敢迴答的東西啊。
不是遷都,就是稱帝,這種東西是他敢說的?
不過接收了殘破的齊國之後,朝堂之上也在討論稱帝之事了。
畢竟王號已經不夠匹配嬴政如今的地位了。
“大概在歲末大朝或是明年的春耕大典上會正式發文吧。”蒙毅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具體的還要看嬴政怎麼想,看看朝臣們什麼時候商議出帝號。
言晏點頭,曆史上嬴政正式確立始皇帝的稱號也是在滅齊當年。
現在雖然時間提前了三年,但是這種東西很明顯是不會變的。
“陛下,秦國廷尉卿李斯求見!”墨鴉再次走進了校政殿通秉。
言晏疑惑地看向了蒙毅,這兩人不是一起來的?
“我們不是一起的!”
蒙毅知道言晏的疑惑。
“臣是代表的太子殿下,以太子名義來拜見帝君的。”
“你要見一見?”言晏問道。
蒙毅遲疑了一下,雖然他很想知道李斯來並州是要做什麼,但是……他都沒得到通知李斯會來並州,很明顯李斯是帶著嬴政的密令前來的。
這種事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朝堂之上,最重要的是信息,是情報,但是這信息和情報知道的太多有時候就是殺身之禍。
“弄玉,讓國尉府準備複製一份輿圖交給蒙毅長史。”言晏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提醒著弄玉。
弄玉秒懂,大國輿圖,那都是戰略意義的機密,整個並州詳實的輿圖,也隻有國尉府才有。
所以……得加錢!
蒙毅也是在並州混過的,一看言晏的動作就懂了,這次太子府是要大出血了。
“臣下告退!”蒙毅躬身行禮,跟著弄玉退出了大殿。
李斯也在宮門令的帶領下走進了並州王宮,與蒙毅半道相遇,雖然都認識,但是卻也都當做沒看到對方,也不會停下去問對方來此的緣由。
“儒家荀夫子座下李通古,拜見玄武帝君。”走進並州權利中心的校政殿,李斯躬身行禮。
言晏再次詫異的看向李斯,這個拜見的身份是儒家李斯,而不是秦國廷尉李斯,拜見的也是玄武帝君,而不是儒家言子一脈師兄。
也就是意味著,李斯是以個人身份來見的並州之帝君。
“賜座!”言晏示意李斯不必多禮。
李斯端端正正坐下。
“通古先生此番前來拜見,所謂何事?”言晏直接開口問道,也不是以儒家身份。
“通古有疑惑,希望帝君能夠解答。”
“有何疑惑?”言晏詫異,如果說現在的天下,誰有第一丞相之姿,李斯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哪怕是安期生也未必比得上李斯。
李斯之所以遲遲沒能出任秦國丞相,原因是秦滅六國,軍功勳貴太多了,李斯的爵位不足以升任丞相。
畢竟軍功爵之下,隻有爵位高的人才能領導爵位低於自己的人。
等到嬴政正式宣布華夏一同,封賞群臣的時候,李斯的爵位還要落後更多,想要成為秦國的丞相,也隻能把那些人給熬死。
所以,言晏才疑惑以李斯的才幹,什麼樣的疑惑能讓他千裏迢迢的從鹹陽跑來並州,而且看樣子還是用了自己的年休跑來的。
“秦國的路該如何走!”李斯鄭重的問道。
“?”言晏愣住了。
漢承秦製,大一統的中央集權製度就是李斯親手締造的,影響了整個華夏曆史,華夏無論經曆了多少朝代,都能在他們的王朝製度中找到秦製的影子,這就是李斯的可怕。
所以李斯是整個華夏曆史上最被低估的丞相。
若是沒有晚節不保,一失足成千古恨,李斯甚至和嬴政一樣都能得到一個千古第一之名。
“秦國太大了,這個大一統的中央集權帝國也是從未出現過的,所以,這個帝國該走什麼樣的路,該怎麼去掌控這輛龐大而又疾馳的戰車,需要一個合格的車夫。”李斯凝重地說著。
因為言晏的影響,秦滅六國的速度被加速了,李斯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慢慢思索這個大一統的帝國的未來走向。
言晏也恍然大悟,自己是後來者,有太多的經驗可以借鑒,但是嬴政、李斯他們沒有,對於他們來說,一切都是全新的,沒有任何經驗可以借鑒。
所以李斯才會有疑惑。
恐怕曆史上的李斯為此也這樣去請教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