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鄉(xiāng)親，今天白天呢，我給大家祈福診病，到晚上就去給周老先生做法事。所以大家有事白天就辦了，晚上的時候我是不能……不能接待你們的。”雖然站在人群的最後，但張山畢竟人高馬大，臺上那個“柳上人”剛說到一半兒，瞧見張山，頓時話音就打了個岔。待話說完，趕忙把眼神移到了別處。


    但他這一瞬間的慌亂，全被我們仨瞧在了眼裏。


    “怎麼樣？沒錯兒吧？”我見張山和那老頭兒對了個眼神，得意地說道。


    就算他們看到的是另一副相貌，但對於兩個毫不相幹的人來說，會看一眼就心神慌亂以至於把後麵的話都忘了？


    有這樣的反應(yīng)，隻代表一種可能，就是臺上的那個“柳上人”，絕對認識我們！


    所以，從這一個眼神和動作，張山就能判斷出來，我看到的才是真實情況。


    “這個老家夥有問題！”連劉雲(yún)龍都瞧了出來哪裏不對勁兒。


    “你看到的……真是橋下那個老頭兒？”張山思索完，再一次向我確認。


    “絕對的，我不知道你們看到的他是一副什麼模樣？但我的眼裏，就是那個老頭兒，絕對沒跑兒！”我極為肯定地說道，還用上了兩次“絕對”。


    “嗯……看來他用的是一種配合著幻術(shù)或催眠術(shù)的易容手段，讓人瞧不出來其真正麵目。”張山總算相信了我的話，順著說道。


    “那為什麼隻有老王能看出來？”劉雲(yún)龍奇道。


    “師叔可能是陰氣太重，對於本身屬陰的東西，能夠壓製其陰氣，令這家夥無所遁形！”張山解釋完，又接著道：“這老頭兒絕不是什麼好鳥兒！甭管他打算幹什麼？咱們得想辦法先揭了他的偽裝才行！”


    “這好說！上去以宣揚封建迷信的罪名，先把他帶走，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詳加拷問！”劉雲(yún)龍說著，就往人堆裏擠去。


    第十七章 先下手為強


    我趕忙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你不要命了！連個身份都沒有，憑什麼上去就把人抓走？！”


    “師叔說得對！”張山將劉雲(yún)龍拽迴來，接著道：“瞧瞧這些村民的表情，他們早就深信不疑了。你要就這麼冒冒失失地上去，還沒說抓人呢，就先把你給撕了！”


    “靠！我是警察，誰敢……”劉雲(yún)龍話說到一半兒，才想起自己連個警官證都沒有，隻得低著頭走迴來。


    “那怎麼辦？就眼瞅著他在這裏騙人，咱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轉(zhuǎn)過身，這家夥不甘心地嘟囔著。


    “這會兒先不揭穿他。沒聽他說今天不走麼？咱們就趁晚上沒人的時候再去拜訪這個‘柳上人’吧！”張山瞅著前麵笑了笑，說道。


    “你就不怕他跑了？”我不無擔(dān)心地問道。


    “幹嘛要跑�。吭蹅冇终J不出來他！”張山一邊說著一邊朝我擠眼。


    ……哦！～我恍然大悟，這家夥既然偽裝得這麼好，自然不怕我們會看穿他。況且他就算是要騙，白天這麼多人圍著，話都放出來了，不管幹嘛都分文不取。也不必擔(dān)心他能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如果要動手，他一定會選擇在今晚，拿到他想要的。


    既然決定了留下來瞧瞧這位“柳上人”究竟打算幹什麼。我們也就不急著迴鎮(zhèn)上，而是又拐到剛才那個小百貨店，拿了老板一瓶白酒和二兩茶葉，就著花生米邊吃邊說起來。


    “你們說……他看病祈福都不要錢，咱們怎麼才能判斷出來這家夥到底是不是騙子？別到頭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蔽倚】谶浦�白酒，想了半天說道。


    “嗯……原因不明，這也是咱們不能當(dāng)著人多動手揭穿他的一個主要因素�！睆埳揭豢诔榱吮�子裏的酒，接著道：“不過呢，他到底想要什麼？我也猜到了幾分�！�


    “你知道？他想要什麼？”我和劉雲(yún)龍不禁奇道。


    張山我們仨始終在一起，他也沒單獨行動過，之前也沒見過這個老家夥，怎麼我倆不知道，他反而知道？


    “嗬嗬，你們不是笨，而是習(xí)慣了用常人的思維來想事情�！睆埳叫χ�說：“要知道，咱們最近這些日子來經(jīng)曆的事情，可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所以，腦袋裏的想法要放開，不要把自己圈起來……”


    “得得！你就直接告訴我們，你是怎麼知道的，和他想幹什麼就行了！你這家夥現(xiàn)在說話怎麼跟個大學(xué)教授似的，兜八圈繞不到正題上！”劉雲(yún)龍端著茶杯，不耐煩地催促道。


    “我問你們，咱們當(dāng)初見他的時候，老家夥在幹嗎？”張山放下杯子，也不兜圈了，直接問道。


    “……在北閘口橋下……騙人！”我順著他的思路說道。


    “怎麼騙人？”張山又問。


    “這我知道！好像是用那個什麼瞳璽和人或鬼換一些東西。我不就差點被他騙走一百天的命麼？”劉雲(yún)龍搶著答道。


    “嗬嗬，瞳璽哪兒來？”張山三問。


    “瞳璽……你是說，這老家夥是專門來山裏收瞳璽來了？！”我終於想明白了。


    先前還納悶這老東西為什麼如此好心，哪裏死人往哪兒跑？原來是衝著瞳璽來的！


    “既然這樣，那不更好辦？咱們隻要把這個情況告訴村民，他們不是迷信麼？要是知道老家夥不安好心，還不撕碎他？！”劉雲(yún)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以！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你和他，你倆誰更可信？”我早就想到了這點，瞳璽那玩意兒可不是誰都認識的，你說它是什麼都行。如果這個“柳上人”之前沒有他辛苦打造的“民心工程”，正好今天讓我們碰上了，說不定兩邊打打嘴仗，我們還有勝算。


    可人家現(xiàn)在方圓百十裏都傳開了，那是“半仙兒”，是“上人”！我們?nèi)齻�初來乍到的想憑幾句話就扳倒他，談何容易？！


    “靠！別拿我和他一塊兒比！”劉雲(yún)龍一提起這個老頭兒就來氣兒。要說也是，當(dāng)初差點被騙走一百天陽壽，對一個人來說，那可比被騙一萬塊錢還要覺得心疼。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一點，他說的話，這裏的人都信，都聽；而你說的話，有人聽就不錯了，別指望人家信�！蔽襾K不認為這樣說是對劉雲(yún)龍的侮辱。因為連他自己也知道，這是事實。


    我們仨喝著說著，過了會兒聽到一陣嘈雜聲由遠及近。


    “砰”，小雜貨店的大門被猛然推開了。我們扭頭看去，隻見店老板帶著幾十號人馬，氣勢洶洶地湧了進來。


    隻是一瞬，我們仨就被他們給圍在中間。


    眾人站定，其中一個頭領(lǐng)模樣的人問小店老板道：“就是他們?nèi)齻�？”


    “是！就是他們！這三個人來咱們村有半天了，既不說找誰，也不說幹什麼，就賴在店裏不走！”店老板站在旁邊，向那個頭領(lǐng)匯報道。


    “唉！你這叫怎麼說話的？！”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們想要幹什麼，但劉雲(yún)龍一聽他這個口氣，當(dāng)即就憋不住了：“什麼叫我們賴著不走？我們掏錢來吃飯，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天經(jīng)地義！難不成打算幹嗎，還要再列個時間表什麼的，給您老匯報啊？”


    “你……”店老板剛要還口，卻被那個領(lǐng)頭的人擺手製止住了。他轉(zhuǎn)過臉來，對我們說道：“幾位誤會了。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眼看年關(guān)將近，前幾年每到快過年的時候，村裏總有人家丟東西。今年這是沒辦法了，要給每位來村裏的朋友做個登記。所以，希望你們把找誰，來這裏幹什麼？說個清楚�！�


    “我們……”劉雲(yún)龍剛接倆字，就說不下去了。是啊，我們來這裏可不是找人的，那是昨晚霧大迷了路，才誤打誤撞，走到了這個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