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賓館的轉門一轉,從外麵進來兩男一女三個人。倆男的一前一後,都身穿黑布唐裝,腳蹬千層底布鞋,三四十歲的模樣。中間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孩,這女孩烏黑的長發、齊齊的留海,帶黑框眼鏡,灰布的棉服肥肥大大包裹著她嬌小的身子。雖說模樣不算是什麼美女,但長得白白淨淨,一眼看去說不出的精致。
那兩個男的就像訓練好的一樣,本來是一前以後進的賓館,等走進了大堂馬上就變成一左一右的走在女孩兩邊?礃幼邮窃缇烷_好了房,這三個人也不去前臺,和我們擦身而過直奔電梯。
他們在我們身邊走過去沒幾步,那女孩猛然轉過頭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哭喊道:“張哥!快救我。
她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子倒是把我嚇了一跳,張哥?我啥時候改姓成張哥了?難不成這兩個穿唐裝的是壞人?雖說這女孩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但見義勇為、英雄救美的事幹一幹倒是沒什麼不可以的。想到這裏我用身子將那女孩一擋,對那兩個唐裝男道:“怎麼迴事?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範胖子還真以為我認識這女孩,急忙向前一步,眼睛一瞪怒道:“你們兩個大老爺們想幹什麼?”
“朋友,別誤會。”走在前麵胖一些的唐裝男倒是很平靜,微微一笑,對那女孩道:“你們認識?”
那女孩不說話,緊緊的拉住我的胳膊,藏在我身後,隱約間我聽見她低聲啜泣。
“認識啊!蔽液鷣y說道:“我倆是同學,你想怎麼樣?”
“同學?”唐裝胖男道:“我們受豆子父母委托把她送來這裏,你就算是豆子的同學,也不好管人家家裏的事吧?”
這女孩原來叫豆子,倒是挺有趣的名字。她父母叫人把她送來賓館?到底怎麼迴事?我迴頭看看豆子,豆子低頭不說話,拉著我的胳膊就往賓館外麵走。
“人我先帶走!蔽疫呑哌厡δ翘蒲b胖男道:“到底咋迴事豆子自己會和父母去說,我這個當同學的是外人不假,你們可也不是她家裏人。總之她現在不願意和你們進去!
“慢著!”後麵瘦一些的唐裝男緊趕兩步伸手一攔:“人你不能帶走!
“呦……”宋華健啪的一聲把唐裝瘦男的手打到一邊,嚷道:“你挺大個老爺們攔著人家姑娘幹啥?想耍流氓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
兩個唐裝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尷尬。豆子拉著我,我們四個疾步走出了賓館大堂。唐裝男緊跟我們身後,範胖子瞪眼道:“還他媽跟著。吭俑献涌纱蛉肆!”唐裝男真的不敢再跟,兩個人站在賓館門前的臺階上對我們怒目而視。
我心說本來是被王千惠引來跟蹤李老師,李老師沒跟出個究竟,卻遇見這沒頭沒腦的事。怎麼辦呢?不管了,火燒眉毛且顧眼前,先把豆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說。想罷低聲問豆子道:“你要去哪兒?我們送你!倍棺訁s不說話,隻是緊緊挽著我的胳膊,我隱約感到她在瑟瑟發抖。
宋華健打開車門,我們幾個人進了出租車。車一調頭,宋華健問道:“豆子,你去哪兒。课覀兯湍闳!
豆子低著頭,雙眼呆呆的望著地麵,取下眼鏡,用手不停的擦著眼淚,好像沒聽見宋華健在問她。我迴頭又問道:“有我們在你不用害怕。說吧,你要去哪兒?”
豆子這才緩緩抬起頭,小聲道:“那……那就迴市裏吧!
見她雙目垂淚、楚楚可憐,我心不禁一動,其實女人何必要前凸後翹漂亮得像個明星?豆子這鄰家女孩的清純模樣也足夠讓男人魂牽夢繞了。忽然車窗外一亮,我放眼望去隻見唐裝胖男手上一張紙符“突突”的竄著火苗。他也會畫符念咒?難不成我們還是同行?還不等我細想,宋華健一踩油門,車飛快的駛離港口。
範胖子和豆子並排坐在後座,他仔細端詳端詳豆子,伸手朝副駕駛捅了我一下問道:“你倆是什麼時候的同學?”
“什麼同學啊?”我笑道:“沒聽她還管我叫張哥呢嗎?我跟她壓根就不認識。這是看她好像有危險,求到咱頭上了,還能不幫把手?”
“哦,原來是這麼迴事。”範胖子撓撓腦袋道:“你是叫豆子吧?我說豆子,這是咋迴事?那倆人是誰?”
我本來也想問這個問題,但是看著豆子一直在抹眼淚,也就沒好意思張嘴。這迴範胖子既然問了,我也正好借機會聽個明白。索性轉過身來看著豆子,聽聽她會說些什麼。豆子咬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車頂上突然“砰砰”響了兩聲。
第十八章 火牢
夜深人靜,黑漆漆的公路兩側盡是荒郊野地。車頂上莫名其妙的兩聲響著實嚇了我們一跳。
“什麼聲音。俊彼稳A健雙手緊握方向盤,聲音顫抖道:“你們……你們聽見了嗎!?”
還不等宋華健說完,車窗突然“啪啪啪”連響幾聲,就像有人用手在憤怒地拍著玻璃。宋華健一聲尖叫,方向盤不穩,車輪“吱吱”作響,出租車在馬路上畫了一個大大的s。
“媽的!”範胖子罵了一聲,臉貼近車窗向外觀看。
“別停車,穩著點兒開!蔽覈诟劳晁稳A健也向車窗外仔細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見。
猛然間拍車窗聲大作,“啪啪啪”的聲音像雨點一樣密集。黑乎乎的車窗外顯現出無數隻半透明的沾滿黑血的鬼手,一下一下猛拍過來。宋華健“哇”的一聲哭出聲來,腳下油門一踩,出租車就像離弦之箭猛的竄了出去。
我迴頭看去,豆子低著頭正在微微發抖,雙手緊緊的拉著衣角。後車窗幾張慘白的鬼臉貼在玻璃上向車內望著。此時此刻我也難免暗自心驚,靠著海叔教的手藝出來賺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但像今天這樣被群鬼困在車中的大場麵還真是頭一迴遇見。
範胖子急忙從包裏掏出幾張靈符,粘了些吐沫貼在車窗上。我單手結驅百怪決,口中念誦《救苦誥》道:“青華長樂界,東極妙嚴宮,七寶芳騫林,九色蓮花座,萬真環拱內,百億瑞光中,玉清靈寶尊,應化玄元始,浩劫垂慈濟,大千甘露門。妙道真身,紫金瑞相,隨機赴感,誓願無邊,大聖大慈,大悲大願,十方化號……”。
車內空調吹的暖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冷風,陣陣陰風襲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拍窗聲“劈裏啪啦”沒有停止的跡象,車頂上也一個勁兒的“咚咚”直響,就像有人陸續壓到車上來。車子越來越沉,減震器“嘎吱嘎吱”響了幾聲。
“熄火了!!熄火了。!”車子猛然停住,宋華健帶哭腔的尖叫著,手忙腳亂的擰鑰匙打火,卻再也發動不起來。
“你們……你們讓我下車吧。”豆子抖聲道:“我下車你們就沒事了……”
範胖子怒道:“媽的!是不是剛才那倆個人搞的鬼!?”
“不行!”我對豆子道:“這荒郊野外的,我們怎能扔下你不管。俊
“別害怕!”範胖子左手食指、無名指夾兩張靈符,大吼一聲:“看你範哥掃蕩群魔!”開車門衝下車去。
我咬咬牙,心想照這麼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拚了就拚了吧?上Ы裉煳液凸犈肿与b是出來收房子的,那口鎮海劍沒帶在身上。想到這裏從兜裏摸出幾粒大棗,口念咒棗咒,一把大棗先甩出車門,隨著咒棗我也跳下車來。
哪知下車四下觀看卻是風平浪靜,前後左右哪有半個鬼影?範胖子手拿靈符也在左看右看。公路遠處兩點亮光閃爍,一輛汽車快速駛來。我後背一涼,猛迴頭嚇了一身冷汗。隻見身後淩空漂著半個身子,這鬼隻有上半身,腰間滴滴巴巴淌著鮮血,臉色慘白。我驚唿一聲連退兩步,忽然從四麵八方平地裏冒出無數冤魂怨鬼,鬼影重重哭聲淒厲震耳欲聾!
範胖子結印念咒,正在這時遠處開來的那輛汽車“嘎吱”一聲剎車停在我們近前,車上跳下來的正是那兩個唐裝男。唐裝胖男也不管我和範胖子,伸手拉開出租車車門,“嘭”的一把拉住豆子就往外拽。豆子“啊”的一聲叫,拚命往車裏縮。那宋華健也不知哪來的勇氣,使勁拉住豆子的胳膊?伤麣饬Ξ吘共蛔,三下兩下沒能救下豆子,猛然間張嘴一口就咬在唐裝胖男的手上。
這一大口咬得可實在不輕,唐裝胖男“哎呀”一聲叫,鬆手退了幾步。眼見一隻鬼魂鮮血淋漓飄進車內,宋華健“媽呀”一聲喊,撞開車門徑直飛了出去。那唐裝胖男又上前兩步,一把將豆子從車裏拽了出來。我一見大事不好,口念:“北鬥七星,吾召汝名。兇神伏屍,土鬼潛形。八王所隨所出地兵,千裏謹護吾身。急急如律令!”左手結北鬥決向唐裝胖男衝了過去。
還沒等我衝到近前,唐裝瘦男斜刺裏衝出來照我就是一拳。這人渾身鬼氣森森,拳風冷氣襲人,我閃身一躲,明明已經躲開,誰想到臉上一痛,腦袋“嗡”了一聲卻中了一拳。範胖子“嗷嗷”怪叫,整個身子撞向唐裝胖男,這一招出其不意,正好撞了個滿懷。唐裝胖男“騰騰騰”退後幾步,豆子利用這個機會甩手掙脫。
宋華健連滾帶爬跑了迴來,一把拉住豆子。眼前這群鬼我們本就難以對付,再加上一胖一瘦二人我們必敗無疑。我心說宋華健和豆子就是累贅,根本幫不上手不說,我還得分神保護他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跑了再說吧。想罷我對宋華健高喊:“你帶豆子先走!”
宋華健略一遲疑拉起豆子往路旁野地裏就跑。鬼影一閃,兩隻鬼魂在眼前掠過,宋華健“媽呀”一聲身子淩空被提起三四米高。我一把咒棗甩出,“啪啪”幾聲擊中鬼魂。宋華健“噗通”摔倒在地,豆子上前拉起他,兩人跌跌撞撞一路狂奔。就在我扔出咒棗的同時,後腰又中一腳,我朝前蹌了幾步仆倒在地。
在地上爬起來迴頭一看,範胖子兩道符咒已經甩出,依仗北鬥護身法群鬼暫時不敢近身。範胖子右臂打著石膏,使左臂和兩個唐裝男周旋,他可哪是人家兩個人的對手?憑著身子粗壯,連中幾拳死拚不退。我在地上一躍而起,飛腳踢向唐裝瘦男。這人身似鬼魅,我一踢不中,順勢拉住範胖子,喊一聲:“快跑!”我倆快步朝宋華健和豆子逃走的方向逃去。
我和範胖子上氣不接下氣、一腳高一腳低的跑出一段路,迴頭一看那兩個唐裝男卻沒有追來,隻是身後鬼哭神嚎之聲大作,恍惚間不知有多少冤魂尾隨在我們身後。
“媽的!拚了!”範胖子一下甩開我的手,喘道:“老子跑不動了!”
我抬頭一看前麵一片莊稼地旁有一間不大的紅磚房,應該是秋收時當地農民看莊稼用的。我連忙再拉住範胖子道:“再跑幾步,作火牢圖、立火牢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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