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於渤海之上,任憑它海風凜冽。”吳區長不接海叔的茬,用手朝大海一比道:“夏日遊海又有什麼稀奇?這冬日海風才能煉就人的錚錚鐵骨!”
海叔一挑大拇指道:“說的好!”
我側臉一看太子妹目光迷離,脖子一歪竟然靠在了範胖子的肩頭上。範胖子也是一萬個沒想到,緊張得臉紅心跳,渾身上下竟是一動都不敢動。我心說看你個死胖子這點兒出息。還行,今天算你沒白來。太子妹這是困了,能被意中人靠在身上,也算你小子撿了個大便宜。宋華健眼見太子妹靠在範胖子身上可是醋意大發,臉色一陣青一陣綠。
“這遊船是家具城張老板的!眳菂^長道:“我隔三差五的就上船來吹吹海風。太子這丫頭被抓進去也不知道受沒受委屈,我就叫小李把她接上船來仔細問問。”
我一咬牙,心說趁現在索性就告那劉所長一狀。忙插話道:“吳區長您是不知道,昨天我們求王老板搭救太子妹,還被派出所的劉所長敲詐了五萬塊錢呢!”
“唉。”吳區長一聲長歎道:“人心不古!一切向錢看……一切向錢看……”
範胖子也要插話,海叔朝他使了個眼色,範胖子硬是把話憋了迴去。
“老陳是世外的高人,今天咱們隻談心說道,不理會這些俗事了!眳菂^長微微一笑道:“上次酒席宴間我向你老陳請教過道家長生之法,今天閑來無事,能不能再給我講講?”
我心說海叔說得真沒錯,這吳區長看破了名利,卻參不透生死。他未免也對這長生之術太過於執著了,每天想著“我得活著、我得活著”和每天想著“我要錢、我要錢”又有什麼差別?
海叔點點頭道:“道家講究的是氣。正所謂未有此身,先有此氣。氣即是無極,又謂先天真一之氣。俗語說先天不足,就是指這人秉受父母先天真一之氣不足。所以想要延年益壽,道家認為就要從這氣下手。”
吳區長邊聽邊微微點頭。
海叔又道:“練氣的法門各門各派均有區別,但殊途同歸,終究是吐納的之法,修煉內丹罷了。練氣之術也曾風靡大江南北,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氣功。比如公園裏老人打的太極拳,那也是一個練氣的辦法,隻是有人得其法,有人不得其法而已!
吳區長吧嗒吧嗒嘴,好像聽得不太滿意。身子往前探了探問道:“陳老哥你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也算個不出世的高人。你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奇門秘法?可助我延年益壽?”
“哈哈!焙J逍Φ溃骸拔依项^子師承混雜,也不是什麼正宗的三清門人弟子。再說我貪杯好酒,娶了媳婦生了閨女,酒色財氣樣樣不少。我自己還有幾年好活都不太好說,哪有什麼延年益壽的秘法?”
吳區長頓了頓,用手揉了揉下巴道:“前幾年我有幸得遇一位高人,傳了我一個長壽的法子。我說出來咱們老哥倆研究研究?”
“好啊!焙J宓溃骸叭绻嬗惺颤N長生不老的法子我老頭子正好也借光學上一學!
吳區長用手指點著桌子,一字一板的說道:“不知道陳老兄對采陰補陽這門學問有沒有什麼心得?”
第三十一章 鬧海
“采陰補陽?”海叔臉色微變,搖頭道:“這房中術在古時倒是曾經風靡一時,後因其過於荒誕不經,又容易流於縱欲,慢慢就衰敗了。道家仙長葛洪在書中曾談及采陰補陽之法,他認為所謂采陰補陽,無非是固本不泄、還精補腦罷了。道家的確有些門派曾鑽研過此術,但大部分關於采陰補陽的書籍還是無聊之徒假托道家所作。”
我心說采陰補陽這玩意我倒是在一些亂七八糟的三級片裏聽過,這吳區長怎麼會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他遇見的是個什麼高人。靠礃幼右膊皇鞘颤N好鳥。再看太子妹昏昏欲睡,已經完全靠在了範胖子身上。範胖子美得直冒鼻涕泡,壓根就沒聽海叔和吳區長說些什麼。
“我遇見的那位高人對采陰補陽的看法可和你老陳大相徑庭啊!眳菂^長道:“那位高人說采陰補陽原是延年益壽的不二法門,可惜道中之人不得其法,再加上世俗觀點容它不下,這才使得此長生至寶斷了香火。”
隻見海叔臉色越來越難看,勉強隨口應付道:“各門各派都有不同的看法,這也沒什麼。”
吳區長又道:“那位高人說每三到五日,與一名處女交合。交合之時自有一套唿吸吐納的法門,隻要堅持不懈,等到交合了九九八十一個處女之後自然功德圓滿,可保長命百歲。”
“啪!”海叔臉色大變,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吳區長,咱們明說了吧!你給太子這孩子下的什麼藥!。俊
這一下實在是突如其來,我和範胖子都是大驚失色。下藥。繀菂^長給太子妹下藥了?難怪太子妹一直昏昏沉沉的,我還一直以為是她昨天晚上沒睡覺困了呢。要說海叔不愧是老江湖,他怎麼看出來的呢?我腦袋“嗡”的一聲,誰成想吳區長這道貌岸然的清官能幹出這樣的事來?範胖子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子妹迷迷糊糊,口中喃喃嘀咕了幾句,也聽不清她到底說的什麼。
吳區長也是一驚,隨即麵色恢複如常,緩緩說道:“哪吒三太子本是九天真神,實實在在的大羅金仙。能請得三太子附身已是難得,誰料想還附到這女兒身上。此等機緣隻有一次,恐怕我今生今世難得再見了!甭犓@話茬竟然是默認了!
海叔臉色鐵青,咬牙道:“恐怕你吳區長要的不止是太子這丫頭一個吧?這位李老師也不見得是你朋友的兒子吧?未成年的女學生到底被你糟蹋了多少?我看王千惠的死你也難脫幹係!”
海叔這一說我是全明白了。鬧了半天這吳區長為求長生不老,也不知道從哪學來這一套不倫不類采陰補陽的邪法。李老師專門負責幫他找女學生,看樣子這艘船就是吳區長專門和處女“交合”的地方。那王千惠一定是被李老師騙到船上,失身給了吳區長,小丫頭想不開就跳了樓。這樣想下來,那他把太子妹弄來船上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原來我心目中的青天大老爺卻是這樣一個個卑鄙無恥的齷蹉小人!
吳區長麵不改色,微微笑道:“你老陳是位高人,我原想咱們老哥倆可以好好交一交,你也好傳授我幾套養生保命之法?上阆ё秩缃穑@秘法卻對我守口如瓶,我也無可奈何了。萬般無奈我隻能求你點撥一下這采陰補陽之法,哪知道你老哥還翻了臉。這可是怎麼個話說的呢!
海叔正色道:“道不同不與為謀。我陳達海雖貪財好酒,卻也不屑與那糟蹋良家女子求什麼長生不老的人為友?焱н在下麵等我們,我們這就告辭了!”
海叔說罷,讓範胖子架起太子妹,轉身就要走。
“且慢!眳菂^長身不離椅子,揮手道:“君子相絕不出惡言。你不幫我也就罷了,這些話說的卻是多餘了。”
“哼。”海叔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吳區長又說道:“一個中學教師的編製怎麼說也要三四十萬。這女孩沒根基、沒學曆,我憑空讓她當了老師,這過夜的錢我也算是高價付過了,你老陳怎能平白無故說帶她走就帶她走呢?”
“你他媽的……”範胖子早就氣得七竅生煙,此刻再也忍耐不住,張嘴就罵。我心說就算這吳區長是個王八蛋,咱們把太子妹先帶走也就是了,實在沒必要在這船上就和他撕破臉。連忙伸手攔範胖子,人是攔住了,卻沒攔住他那張嘴。範胖子罵道:“你他媽倒不是個貪官,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妖人!!老百姓攤上你這麼個東西算是倒了血黴!你還不讓太子妹走!?老子現在就要帶她走!你能拿老子怎麼著?”
“嘿嘿。”吳區長一聲冷笑,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不說話了。
隻見船艙裏一探頭,走上一個人來。我一看這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馬來的降頭師!鬧了半天他在這條船上!我腦袋飛快的旋轉,一下就想明白了。那天我追降頭師偶遇吳區長,我實在是個傻蛋啊!那哪是偶遇啊?分明就是吳區長攔住我好放那降頭師逃跑!原來這降頭師早就投靠了吳區長!我們還一直被蒙在鼓裏。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範胖子眼見這降頭師氣得眼眉都立起來了,要不是摟著太子妹鬆不開手早就衝過來和他拚命了。
那降頭師嘴角一撇,陰陽怪氣的說道:“冤家路窄啊!咱們在這裏又遇見了。今天不隻是這丫頭走不了,你們幾個也留下吧!!”
“你要留我們!?”範胖子怒道:“你小子可也得有這個本事!依我看今天走不了的卻是你!老子今天要你一條胳膊!”
“哈哈哈!”降頭師仰天大笑,隨即口中嘀嘀咕咕不知道念些什麼。隻聽宋華健“啊”了一聲,我心說不好!忙揮拳朝降頭師就打。
那降頭師閃身躲開,隻見宋華健雙眼上翻,額頭滴滴巴巴熱汗直淌。猛然間雙手結印,左腳在地上“咚咚”跺了幾下。此刻的宋華健雙眉直立,眼角眉梢盡是殺氣,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還不等身邊的範胖子反應過來,宋華健抬腿就是一腳。這一腳正踢中範胖子左肩頭,範胖子“媽呀”一聲翻身摔倒。太子妹也在他懷中了脫了手,“嘭”的一聲摔在地上。宋華健身似閃電,剛踢翻了範胖子,側身揮拳又砸向海叔。
別看海叔年紀大了,伸手卻也不含糊。眼見拳頭已到眼前,連忙退步閃身躲過一拳。宋華健身手更快,一拳堪堪走空,猛的抬腿一腳,直踢海叔小腹。這一腳來勢迅猛,海叔招架不得,向後又退一步。電光火石之間宋華健連攻五招,海叔連退了五步,“嘭”的一下身子已經靠在了船邊的欄桿上。
聽見打架動手的聲音,從船尾“唿嚕唿!迸苓^來四五個船員,有的手持消防斧、有的拎著棒子,看樣子是來幫手的。哪知這些人到近前一看,打起來的竟然都是我們這些剛上船的人,這幾個船員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紛紛向吳區長望去,吳區長坐在椅子上神色如常一言不發。
太子妹被摔在地上多少有些明白了眼前的事,隻是迷迷糊糊站不起來。眼見海叔遇險,咬牙使盡全身氣力雙手結印,卻喚不來那中壇元帥。我顧不得降頭師,從身後朝宋華健猛撲過去。宋華健身背後就好像長了眼睛,也不迴身,左臂朝後就是一記肘擊。這一肘正頂在我左胸,我“蹬蹬蹬”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時候海叔得了空當,單手結印口中念咒。宋華健雙拳如飛,好似生有三頭六臂又朝海叔攻來。海叔轉身逃離船邊,閃身連躲,躲來躲去已經到了剛才我們坐的圓桌跟前。隻聽宋華健一聲大喝,原地竟然蹦起三四米高,從空中一腳踹向海叔。海叔無可奈何原地翻倒向一旁“滴溜溜”打了一溜滾,模樣甚是狼狽。隻聽“哢嚓”一聲,木屑紛飛,一張大圓桌竟被宋華健踢得粉碎。吳區長連忙起身,和李老師一起後退幾步閃在一邊。
範胖子在地上這才算爬起來,一把抱起太子妹靠在胸前,伸手從地上抄起一瓶散落的礦泉水,從太子妹頭頂“嘩啦”一聲澆了下去。太子妹被冷水澆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雖然這瓶水不能徹底解了藥勁兒,但她好歹也算清醒了過來。
太子妹一把推開範胖子,雙手結印左腳跺地,猛的兩眉倒立、英氣勃發,一聲斷喝直奔宋華健衝去。宋華健右腳點地左腿淩空朝太子妹就是三腳,太子妹不躲不閃,上步近身竟然一把抓住了宋華健的腳脖子,“嗬”的一聲喊,把宋華健扔了出去。宋華健在空中雙腳一點船幫,淩空翻了個跟頭直撲太子妹,兩人插招換式鬥在一處。
兩個哪吒三太子上身的神打,這可不是說著玩的!這二人拳頭掛風“唿唿”直響,我看得心驚膽戰,緊跑兩步一把從地上拉起海叔,聲音沙啞雙手顫抖道:“海……海叔,這可咋辦?”
海叔麵沉似水,單手結印掐訣念咒。幾通咒語念罷,眼前這二人卻越打越兇,絲毫不見效果。眼見著海叔咒語不靈,我腦門也見了汗。海叔一咬牙,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黃布包來。自從跟著海叔賺錢,真沒見老頭這麼認真過。看樣子咒語不靈,海叔是要動真格的了。這個小黃布包裏裝的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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