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張家窮得連媳婦都娶不上的時候，都沒斷絕子嗣，若是封了王反而生不兒子來，那可真是命了，掙也無用。孫子說的對，媳婦一個就夠了，多了就亂套。那天晚上，菊花不過就提了一下，說他也能娶小老婆，老婆子便跟他鬧了好幾天，整天跟防賊似的防著他，他受夠了！


    聽了玄武王父子的話，王窮歎了口氣：這結(jié)局已經(jīng)出來了！


    他站起身，對板栗躬身一揖道：“學(xué)生恭喜玄武王！”又轉(zhuǎn)身朝周夫子施禮，“晚輩恭喜前輩！”


    周夫子對他微微頷首。


    周三太爺?shù)热艘捕伎粗�他目露讚賞之意。


    至此，結(jié)局是顯而易見的了，若等周家公布結(jié)果，則不免尷尬被動；若告辭離去，又會令人覺得他氣量狹小，不如灑然麵對，主動恭喜，才不致狼狽失落。


    黃夫子讚道：“到底是王窮，不負(fù)美名。”


    王窮笑道：“不敢當(dāng)夫子誇讚。晚輩也是不得以，若這時轉(zhuǎn)身離去，豈不灰溜溜的輸了氣勢？既來之，則安之，好歹也要等酒足飯飽再走，方不虛此行。”


    眾人聽了大笑，衝淡了些許傷感氣氛。


    板栗瞧著這個王少爺，沒法不欽佩他，遂含笑舉茶杯相敬，王窮急忙應(yīng)答。


    二人這般情形，眾人見了都?xì)g喜。


    周三太爺環(huán)視左右，對侄兒侄孫們道：“這第八出戲就由你們來填詞。需用心些，切不可讓清明書生專美於前，說我周家無人！”


    一言未了，眾皆嘩然。


    周家子弟都表示一定不負(fù)所托。


    田夫子望著周三太爺，愕然道：“還填？晚輩都已經(jīng)填好了呢！”


    眾人聽了一齊發(fā)怔。


    第432章板栗遂心


    五柳先生氣道：“這結(jié)局明明就該由我周家來決定，結(jié)果都沒出來，你拿什麼填的？”


    田夫子肯定道：“無非是兩種結(jié)果，在下各編了一出。”


    大家頓時絕倒，都說他太霸道了，表示堅決不用他的，又嚷著不許他拿出來，怕看了他的再也填不好了。


    眾人鬧哄哄的爭吵，周夫子也不管，隻招唿張大栓等人，又吩咐家人去桃花穀接玄武王祖母和母親過來，這是要定下親事了。


    因戲臺上戲已暫停，板栗便請他們另點(diǎn)其他的戲。


    周夫子含笑道等會再演，一邊請眾人進(jìn)屋去歇息說話。


    於是大家紛紛起身進(jìn)屋。


    板栗望著空蕩蕩的戲臺，心情舒暢，微笑間，忽然瞥見周菡的丫鬟，那個叫冰兒的，正從帷幕後探頭對這邊張望，忙對她招手。


    冰兒遲疑了一下，轉(zhuǎn)頭對身後說了句什麼，又磨蹭了一會，等這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慢步移過來，問道：“王爺有何吩咐？”


    板栗拿出那個荷包，含笑遞給她道：“把這個給周姑娘。”


    冰兒不接，卻把眼光看向他身後，目光躲閃。


    板栗轉(zhuǎn)頭一瞧，周夫子正站在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們呢。


    他依舊遞出荷包，笑對冰兒道：“這本是周姑娘撿的，還讓她拿著。再說，背著人傳遞叫私相授受，我這當(dāng)著長輩的麵給，就不是了。”


    冰兒低頭忍笑，卻還是不敢接。


    周夫子瞅了板栗一眼，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了。


    板栗忙道：“嗯。接著吧，周爺爺答應(yīng)了。”


    冰兒這才接了過去，笑瞇瞇地對板栗襝衽一禮，轉(zhuǎn)身跑了。


    板栗看著她進(jìn)了帷幕後麵，才抬腳進(jìn)屋，落座後。就聽周三太爺?shù)溃�這部戲不宜傳出去。


    不等旁人說話，王窮首先反對。


    他言道：“且不說如何能瞞得住，晚輩也絕不願幫著隱瞞。其一，這部戲曲折感人，並無私相授受等有礙周姑娘閨譽(yù)之情節(jié)，且涉及家國天下、忠義報國之士，更是大氣磅礴，非一般戲曲可比；再者。晚輩來的時候，同窗皆知緣故，更有提前恭賀者，如今頹然返迴，卻不說明其中情由，晚輩可丟不起這個臉麵；其三，晚輩以為，周家也當(dāng)公開此劇。不然，人隻當(dāng)周家慕玄武王位高權(quán)重。方才棄王窮而就玄武王。”


    他表示，憑著他過耳不忘的能力，這劇本已經(jīng)記得差不多了，因此他是一定要傳出去的，辭色堅定，絲毫不懼周夫子等人。


    大家卻沒有責(zé)備他。仿佛這再平常不過了。


    周三太爺忙和周夫子低聲商議起來。


    周夫子沉吟了一下，點(diǎn)頭道：“由得你！不過，完整劇本還要再等兩日，我等還要仔細(xì)推敲斟酌一番，方能定本。”


    王窮笑道：“這個無妨。但晚輩過兩日就要離開書院。進(jìn)京參加大比，怕是要等來年才能重新再看此劇了。”又懇切道，“索性再改動些，好歹也讓晚輩在戲中露個臉，也不白忙一場。”


    這下，連周夫子也笑了，看著他不住點(diǎn)頭，讚賞之意溢於言表。


    眾人都笑著表示，一定要把他編進(jìn)去。


    後來，果然就把他編了進(jìn)去。


    就以當(dāng)時形景為藍(lán)本，將其磊落風(fēng)姿、瀟灑風(fēng)采，不輸玄武王的胸襟和氣度展現(xiàn)出來，甚至還演出周家長輩都跺腳感歎，惋惜周家沒有適齡女兒，不能好事成雙，白白錯過佳婿。


    如此編劇，一來這是實(shí)情，二來也是給王家麵子。


    劇本傳開後，配角王窮名聲鵲起，風(fēng)頭一時無兩，蓋住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生旦。因?yàn)椋�他們間的奇緣雖令人感歎，然最終塵埃落定，看客沒什麼好期盼的了，可王家少爺還未婚呢！


    因此，上王家求親者絡(luò)繹不絕、不計其數(shù)。


    王窮父祖都?xì)g喜之極，王窮卻後悔不已，說當(dāng)初萬不該多嘴，以至今日反受其累。此是另外故事，也不消細(xì)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