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見人啊。”我在四周看了一圈,並沒發(fā)現(xiàn)盧子嶽的身影。
“他什麼時候起來的?”
阿水一臉迷糊,“不知道啊,我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不在帳篷裏了。”
“我找找看去。”我說,正要走。
“哎,阿茂。”阿水忽然叫住我。
“唔?”
“盧子嶽是不是有狐臭啊?”
我一愣,阿水這話問得我有點啼笑皆非,“怎麼?”
“昨天晚上我和他睡一個帳篷,聞到他身上一股怪味,哎呀好難聞,像死老鼠的味道。”阿水說著,皺起眉頭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
“好像沒有吧”我說,認識盧子嶽這麼多年了,沒發(fā)現(xiàn)他有狐臭的毛病。阿水搖搖頭,轉(zhuǎn)身添柴燒火,沒再說話。
雪地上有一排腳印,一直通向村裏,應(yīng)該是盧子嶽留下的。我心裏奇怪,盧子嶽也不知在搞什麼鬼,這一大早起來,一聲招唿也不打,就自己跑進村裏去了。
跟著腳印走了沒幾分鍾,前方一棟房子後忽然閃出一個身影,我定睛一看,是盧子嶽。看見我,盧子嶽似乎愣了一下,接著不緊不慢地朝我走來。
“你跑哪去了?”未等盧子嶽走近,我就大聲向他唿喊起來,盧子嶽說了聲什麼,我沒聽清。
“啊?”我問。他沒再說話,舉起一隻手朝我擺了擺,意思大概是等會說。我站在原地,等他走近。“你跑哪去了?一大早不聲不響一個人進村,不怕被狼叼了啊?”
“沒事,起早了,不想吵醒你們,就自己先到處轉(zhuǎn)轉(zhuǎn)。”盧子嶽搓著手說。
“有什麼發(fā)現(xiàn)沒有?”
“沒有。”盧子嶽迴身看了看村子,“隻是在附近走了走。”
“嗯,先迴去吃飯吧,吃完再去找。”
“走吧。”
二十九、老宅
迴到營地,阿水和肖肖已經(jīng)把泡麵煮好,一碗熱氣騰騰的泡麵下肚後,渾身都洋溢著熱氣,一哈氣,嘴裏熱氣化成的白霧簡直能把人臉整個蓋住。
肖肖破天荒地把麵湯也喝了個底朝天,喝完後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巴,說:“第一次發(fā)現(xiàn)方便麵這麼好吃。”
“進村吧。”我說,瞇著眼睛打量雪後的山村,簡直就像一幅絕妙的雪景圖,美不可言。
村裏不大,房子也不多,一眼看去,能稱之為房子而不是棚子的建築稀稀拉拉的不會超過二十座。村裏的房子大都完好,大門緊閉,不少房子的大門上還掛著一把鏽跡斑斑的鎖,想必遷出的村民並未從心底放棄掉自己的家園。事先做夢也料不到會突然下了這麼大的雪,我們穿的是低幫的登山鞋,雪從鞋口漏進去,轉(zhuǎn)眼就化成了水,不一會,連鞋帶襪都濕透了,腳趾頭如同泡在冰水裏一般冰冷刺骨,隱隱作痛,不一會,就麻木得根本沒有知覺了。
“如果老石來了這裏的話,那麼一定會選一棟房子作為住所。”盧子嶽說。
“房子也不多,還有些上了鎖的,應(yīng)該很快就能找完。”
“要是都找遍了卻發(fā)現(xiàn)老石根本沒來這裏怎麼辦?”
“就打道迴府咯。”
找了幾棟沒鎖的房子,但都沒發(fā)現(xiàn)最近有人活動過的跡象,繼續(xù)向前,好些座房子都上了鎖,再向前,應(yīng)該就是村尾了,那是很大一片空地,原先大概是田地之類的地方,空地盡頭,就是山了。山腳下僅有兩棟房子,彼此間隔有幾十米遠,幾乎是貼著山體建的。走過去十分費力,我們穿過那片大概曾是田地的區(qū)域,在距我們稍近的那間農(nóng)宅停了下來。
房子很老很舊,是用泥巴和木料砌成的那種非常老式的農(nóng)宅,農(nóng)宅一共有兩層,荒廢了五年,整體完好,但因為太過老舊的緣故,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垮的危險。門前的雪地上並沒有腳印。門沒有上鎖,是虛掩著的,大門上段有一排排欄,從排欄間隙朝屋裏看,裏頭黑乎乎的。
“進去看看吧。”我說,邁出一步,走到大門前,腳下忽然一軟,半條腿登時陷入了雪中,原來我踩進了一條排水溝,雪把水溝完全填滿了,根本看不出來。
“當(dāng)心別踩進溝裏。”我說著,從雪堆中抽出腿,,踏上屋簷下的水泥平地,原地用力跺了跺腳,把雪抖落。腳已經(jīng)凍得沒有知覺了。
大門是由兩扇木製的門組成,門檻高得出奇,我伸出右手,輕輕推向右邊的木門,隻聽吱——呀——,結(jié)鏽的門軸發(fā)出幹澀刺耳的呻吟。門開了,屋裏的光線非常之暗,我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進來吧。”我說,沒有人再去推左邊的門,大家從右側(cè)魚貫而入。
空氣十分渾濁,是陳年積灰的氣味。雖然是廢棄了五年的老宅,外麵還下了雪,但屋子裏並不潮濕,相反,地麵上灰塵看上去十分幹燥。正門靠牆的位置擺著一張八仙桌,八仙桌上擺著一隻香爐,八仙桌上方的牆上,掛著一麵兩邊貼花的鏡子,鏡子的右上角裂了一條縫,由於長年積灰的緣故,鏡子表麵已是渾濁不堪,在鏡子旁邊,還貼著一張老得掉牙的傳統(tǒng)壽星圖,畫倒是完整的,但褪色嚴(yán)重,其中一個角卷了起來,在大門左側(cè)結(jié)滿蛛網(wǎng)的角落裏,有一架看起來比我年紀(jì)還要大的打穀機。
在廳堂轉(zhuǎn)了一圈後我們發(fā)現(xiàn),在八仙桌左側(cè)後方有一個門洞大小的入口,能看見黑乎乎的木梯,木梯通向二樓;廳堂的左側(cè)還有一個門洞,從門洞進去,是一條狹窄的過道,過道兩麵,分別有兩間小屋,走到頭,則是廚房。
樓下找了一圈後,沒有發(fā)現(xiàn)老石呆過的痕跡。
“看來不在這裏。”盧子嶽說。
“還有樓上呢。”肖肖說,歪著脖子往木梯上看,“好黑好黑,怪嚇人的。”她縮迴脖子,吐了吐舌頭說。
“應(yīng)該不會在樓上,我們走吧。”我說,順著木梯朝樓上瞥了一眼,確實黑不可言,就像半夜窗簾緊閉黑燈瞎火的房間一樣。還沒走到門口,樓上忽然傳來咚的一聲響,聲音不輕,像是什麼重物摔到了樓板上。
“什麼聲音?!”盧子嶽仰頭望著天花板。
“老鼠?”阿水說。
“你家老鼠有這麼大個?”肖肖搶白了他一句,話音剛落,樓上又傳來了兩聲咚咚,這聲音平時聽到也沒什麼,可放在現(xiàn)在,每一聲都像一柄大錘在耳邊上砸鼓似的,弄得人心驚肉跳。
沒人再說話,仰著脖子緊張地等,過了一陣,沒有聲音再傳來。
“沒了。”盧子嶽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會是老石嗎?”肖肖問,也不知她問誰,沒人迴答。
過了一會,盧子嶽對著樓上輕輕喊了一聲:“老石?”
“老石?”
沒有人答應(yīng),奇怪的咚咚聲,也消失了。
“上去看看吧。”我說,同時從包裏拿出了狗腿刀和強光電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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