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tipsy酒吧。
“程舟,來啊。今天這幾個妞你絕對滿意。”謝景逸坐在卡座裏,衝著門口的程舟吹了聲口哨。
程舟走到他麵前拿了外套,抬頭瞥了他一眼:“你自己玩吧,我爸明天喊我迴老宅。還有,你小心點,別被記者拍到了。”
說完這兩句話,程舟直接邁步離開。走到門口時把手舉起來揮了兩下,也沒迴頭。
從tipsy出來已經是深夜了,程舟叫了個代駕。
坐上車以後,他把車窗打開了。七月的沈城正值盛夏,灌進來的風並不冷,卻讓他逐漸清醒了。
他迴想起剛才電話裏他爸說的話。
“程舟,老爺子讓你明天迴趟老宅,說是要給你安排聯姻對象。好像是付家那個大小姐,付苒吧應該是。”
“我知道你不想被安排,但是你說跟你同一輩的又有幾個的婚姻能自己做主啊。”
是了,他爸這話說的沒錯。
他既然生的這種家庭,在享受別人難以擁有的一切時,也要承受別人想象不到的壓力。
他也並非不能接受聯姻,隻是那個聯姻對象如果是付苒的話,他可能更願意做一次不孝子。
代駕把他送到家門口,他跟人家道了聲謝以後就走進了家門。他進到房間,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程舟歎了口氣,思緒不由得飄迴了很遠的過去。
他跟付苒是青梅竹馬,兩家也是世交。一開始兩家是有定下娃娃親的意思,正好高中時候兩人瞅對眼就在一起了。
可高考前夕不知怎的,付苒突然給程舟打了個通電話分手。然後便人間蒸發,再也聯係不上。
那時候,程舟正值心高氣傲的年紀,給她發了條短信。
“付苒,我他媽以後再跟你扯上半點關係我是狗。”
程舟不知不覺就想了一晚上,等他迴過神來已經是早上了。床頭充著電的手機響了幾聲,程舟拿起來按下接聽鍵。
“喂,爸。知道了,馬上迴老宅。”
程舟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開車往老宅趕。
到了別墅院子門口,程舟從車上走下來走進了大廳。
大廳正中的沙發上,程老爺子坐在沙發中間。
要說起來程老爺子程飛鵬,那可是個狠角色。陳家往上數三代都是從商的,但要是說把程家做到沈城第一家族這個地位,程飛鵬是獨一份。
而現在,這個在談判場上說一不二危言聳聽的老爺子,正對著身側的少女說著什麼,麵上是旁人難見的和善。
程舟看呆了,因為此時坐在他爺爺身側那個笑的彎起了眼睛的人,正是侵占了他整晚思緒的少女——付苒。
程舟和付苒自高中以後已經五年沒再見麵了。
五年過去,少女的臉龐早就褪去了當時那一抹青澀,出落的愈發大氣。不是小家碧玉的那種美,而是攻擊性極強、攝人心魂的美。
隻一眼,就讓程舟費盡心思建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你可真是沒用啊,這才看了一眼就被勾的魂都沒了,忘了人家當初跟你分手分的多決絕了嗎?
程舟在心裏自嘲。
沙發上的程飛鵬看見站在門口愣了半天神的程舟,伸手招唿他到自己身旁另一側的空位坐下。
於是就有了以下這一幕——
付苒坐在程飛鵬右側笑的眉眼彎彎,程飛鵬在中間也是一臉慈愛。當然,如果沒有旁邊心不在焉且麵無表情的程舟的話。
和付苒共處同一屋簷下的程舟可以說是度日如年,就連唿吸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他借口出去透氣,卻獨自在陽臺抽了根煙。
等到心情平複以後,他又走了進去。房間裏的眾人已經在準備午餐了,明明是稀鬆平常的家宴,卻熱鬧的像過年。
他走到餐廳,發現餐桌上唯一的空位就在付苒身邊,他縱使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也隻能走了過去。
吃過午飯後,程飛鵬差使程舟送付苒迴家。
——美其名曰他們倆五年沒見了敘敘舊。
程舟從小到大就沒忤逆過他家老爺子的話,此時也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拿上車鑰匙就出門了。
他走的很快,付苒在他身後跟的有些費勁。
上了車以後,程舟默不作聲的踩動油門,視線也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
所以他此時其實並未發現,付苒自從上了車以後,攥著安全帶的手就在無聲收緊。
程舟默不作聲的開著車,付苒就在一旁偏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最終,還是付苒先出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麵。
“五年沒見了吧,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吧?聽說鵬越集團掌門人的位置早就預定給你了。”
女孩的聲音有些僵硬,仔細聽似乎還有幾分緊張,能看得出是在沒話找話。
“我這幾年就那樣唄,高中畢業以後被我爸逼著從商,我表麵上聽他的,背地裏沒少給他找麻煩。”程舟打開了車窗,半截手臂搭在窗外。
他說完這話正好碰到個紅燈,空出來的那隻手食指屈起,習慣性的敲了敲方向盤。
也是奇怪,明明從小到大是彼此親人一般的存在,就算成不了戀人也應該是朋友,怎麼再相見會這麼尷尬呢?
付苒能看出來他不太想和她多說什麼,便沒有再說下去,安靜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白家門口。
“我先進去了,你迴去路上注意安全。”付苒下了車,站在家門前跟他揮手。
見他半天沒答話,便也不再自討沒趣,準備轉身進門了。
“付苒,等會。”身後的人突然喊住了她。
她轉身看向他,無聲地用眼神詢問著他。
程舟猶豫著開了口:“你知道的吧,我答應跟你聯姻隻是看在我家老爺子的份上。”
程舟沒有把話點破,但付苒已經懂了。
她不動聲色地握緊了藏在衣袖裏的雙手,說話的語氣卻輕鬆:“我知道啊,這個你不用擔心。”
說完她沒等程舟再說什麼,直接轉身迴了家。
身後程舟盯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程舟才踩動油門離開。
程舟迴到老宅時也不過才下午三點。
他進門後就被程飛鵬喊到了會客廳,走進去一看,基本上全家都到齊了。
“程舟啊,你應該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了什麼。”程飛鵬把程舟招唿到他身邊,語重心長地說著,“跟付家那丫頭結婚,對咱們整個鵬越集團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啊!而且如果你們兩個真有了什麼,那也未嚐不是一段佳話。”
程舟心裏了然,程飛鵬不會下對自己無利的棋。跟付家聯姻,不過是看中了他們家在國外市場的影響力。
“我知道,爺爺。我可以跟付苒結婚換取你需要的利益,”程舟的聲音不大,在寂靜的會客廳裏卻顯得格外擲地有聲,“但如果您想讓我跟她有更深一步的發展。那我先跟您說聲抱歉,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她搞曖昧。”
說完他也沒多停留直接起身離開了。
程舟迴到自己家後,簡單吃了頓晚飯便打開手機給謝景逸打電話。
“喂,tipsy去不去?”
“那還用問嗎?必須去!”
得到了好友的肯定迴答,程舟拿上車鑰匙就走了。
謝景逸知道程舟這人有個鐵打的規矩。
——他玩的時候比誰都玩的花,但是絕對不走心,也不搞曖昧。
可今晚也不知道怎麼,程舟看起來就心不在焉,連玩都不想玩了。謝景逸聯想到今天的事,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但他沒說出來。
這一晚上,程舟在酒吧花天酒地,付苒在家盯著天花板發了一晚上的呆。但兩人的思緒卻都不約而同的飄迴到了高中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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