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苒被程舟送迴家後直接進了房間,在床上渾渾噩噩地躺了一個下午。一直到父母喊她下樓吃飯,她才不情不願的坐到餐桌上。
“行了你,今天就見了一麵程舟人就變成這樣了。他怎麼你了?”付守偉看不下去她這副食不知味的樣子,開口問了句。
“哎呀爸,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和程舟高中時候那點事。我吃飽了先迴房間了,您和媽慢慢吃。”付苒說完這番話便逃一般地跑迴了房間。
付苒迴房間以後卸了個妝就又躺到了床上,她翻出手機給韓伊打了個電話。
韓伊和付苒也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今天這些事她跟她說最為合適。
付苒電話撥出去沒幾秒,手機裏就傳來了韓伊的聲音。
“怎麼了苒苒,聽說你今天去程家了,是不是見到程舟了。”
“何止是見了一麵,他還送我迴家了。”
“啊?那你們豈不是很尷尬,他肯定跟你說了答應跟你聯姻隻是看在程老爺子的份上吧。”
付苒不知道該說韓伊是太了解程舟了還是什麼,隻“嗯”了一聲。
韓伊能聽出來她心情不好,也沒再說什麼,兩人簡單寒暄幾句近況就掛斷了電話。
結束了跟韓伊的通話,付苒仰麵對著天花板,任由迴憶侵占她的大腦。
高中的時候她和程舟可以說是一對人人豔羨的情侶。曾經的付苒也想過,她和程舟可能會相伴走過一生。
隻是事實往往不盡人意。
高考前夕付家的公司被父親極為信任的幾位高層架空,這導致他們不僅僅失去了打拚幾代的成果,更是背負了上百億的債務。
付守偉在一夜之間白了頭,付苒也接到了程飛鵬的電話,
“苒苒,我希望你以後能消失在程舟的世界中。你知道的,鵬越集團的下一任掌門人隻能給程舟,你也不想讓他因為你而喪失自己的前途吧。”
不得不說,程飛鵬是個精明的商人,同時也是個很會打感情牌的長輩。
付苒喜歡程舟,卻更希望他有個好的前途。因為她了解程舟,他心比天高,當然不會拘泥於眼前這一片小小的天地。
那個時候的付苒想。
如果她的少年在很久以後的將來能夠得償所願,那麼她寧願與他再不相見。
於是她給程舟打了通電話,隻說了五個字。
“我們分手吧。”
她記不清自己是怎麼掛斷的電話,隻記得在出國前一天收到了程舟的短信。
“付苒,我他媽再跟你扯上半點關係我是狗。”
她當時已經換了新的手機號,所以並沒有看見這條短信,第二天就飛往了英國。
在英國的付苒並沒有像其他富二代一樣混日子。
她知道她隻有努力讓付家坐迴到原來的位置上,她才可能再和程舟相見。
——哪怕隻是遠遠地看著他呢?
付苒在英國了嚐過了她前十幾年人生從未見過的苦,但是最後她還是做到了。
付家在她和父親的共同努力下,超過了原來的位置,在整個亞歐乃至更廣闊的海外市場都有了一定的影響力。
上個月他們迴國後,自家就來了個不速之客。
程飛鵬和程越過來找他們,說要讓程舟和付苒聯姻。
付苒這才知道程家看中了他們在微軟行業海外市場的影響力,想以聯姻為媒介發展新業務。
付苒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感受,好像也沒有激動、高興之類的情緒。
但她最後還是答應了,她想賭一把——
賭她跟程舟這兩條本該毫無瓜葛的平行線究竟會不會再次相交。
付苒從迴憶裏迴過神來,天已經大亮了。
她起床洗漱了一下,就聽見樓下父母喊自己吃早餐。
今天她還要再去一次程家,程老爺子昨天給她爸打電話了。
簡單點說,程老爺子電話裏的意思就是說,讓他們兩個簽一份合同,維係三年的婚姻關係,三年後可以由他們自己決定是繼續還是分開。
不用想,這肯定是程舟跟程老爺子提的。
到程家以後,付苒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程舟。
昨天沒來得及細看,今天一看才發現,程舟比五年前變了太多。十幾歲的她就會為這張臉傾心,現在也是。
隻是現在的她隻能默默壓製住那一點心動。
應該是這幾年一直都在生意場上的原因,程舟的五官變得更為鋒利。
他長得有點痞,還戴一副金框眼鏡。
看人的時候一雙桃花眸在鏡片後若隱若現,帥的張揚,給人一種痞壞多情的感覺。
隻是現在的付苒壓根無心欣賞他這張臉,她隻想快點簽完合同然後迴家躺屍。
接過程飛鵬手裏的東西,付苒簡單看了幾眼,確定沒什麼問題就簽了字。
程舟看她這麼爽快的態度,心裏好像並沒有預想中的輕鬆,反而有點煩悶。
“好了,那既然字都簽了,不如讓兩個孩子趁著今天去把證領了?”程飛鵬在一旁開口。
“這……”付守偉看向付苒。
“我沒什麼意見。”付苒說完以後又看向程舟,“你呢?”
程舟淡淡點了點頭:“我也沒意見,走吧。”
付苒有些發愣,等她迴過神來,手裏已經攥著本小紅本了。
她打開看了眼,照片上的兩人誰都沒笑,但好在他倆長得好,這張照片看起來也算賞心悅目。
她偷偷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發了條僅自己可見的朋友圈,滿足她的那一點私心。
領了結婚證,兩人就在民政局門口分開了。
迴家路上開著車的程舟也有些愣神,好像這也太快了。
他以為自己會一直恨付苒,但好像早在見到她的時候,這些情緒就灰飛煙滅了。
現在看著他手裏這本結婚證,心裏竟然還產生點別樣的滿足。
程舟昨晚其實想了很多,他一遍遍的迴想當初女孩一聲不吭跟他分手然後出國的場景,試圖找迴積攢了多年的怨氣。
但他忘了,她就是插/入他心髒的那把溫柔刀。不疼,卻刀刀致命。
也許他從未怨恨過她、也許那一點恨意隻是他給這五年的每一個難眠之夜找的借口。
但不管怎麼說,他都無法掩蓋自己內心深處對少女的愛。
——純粹且熱烈。
她不在的那幾年,他生過很嚴重的病,直到現在依舊會失眠,需要依靠藥物才能睡著。
他知道,她不光是他的病因,更是他的藥。
所以當他再一次看見她就那麼鮮活的站在他麵前時,他還是不受控地淪陷了。
所以在那天送她迴家後,他主動向程飛鵬提出了“三年合約”這個要求。
三年,這是他給他自己的期限。
三年後,她想走,他便讓她走。
這種事急不來,三年是他自己預估的最好的時間,一切都不會發展得太快。
如果三年後他的少女選擇留在他身邊,那麼就算她要他摘星星他也在所不辭。
他一定會把他的一顆真心都剜出來給她看。
“看吶,我是那麼愛你”
付苒拿著結婚證迴家以後整個人都還有點飄飄然的。
她坐在床邊給韓伊打了個電話。
她簡單說了一遍今天發生的所有事以及極速領證的過程。
“你這個……”韓伊聽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辦啊,你說他會不會覺得我很不矜持,會不會更討厭我了……”付苒越想越後悔,躺下把頭蒙進了被子裏。
“那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韓伊一直都知道付苒一直都喜歡程舟,但是他倆現在這關係算什麼事啊。
付苒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頹:“還能怎麼想?才三年而已,我今年才23歲,有什麼耗不起的。”
韓伊知道她這人軸,也知道其實這個時候她應該勸好友不要把時間花在不確定結果的事上。但她想來想去,還是沒能開的了這個口。
不知怎麼,她心裏總覺得,這次付苒一定能得到一個她所希望的、好的結果。
掛斷了電話,付苒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放空自己,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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