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疏帶著白芷清往鎮上走,白芷清對於剛剛的事還有些後怕,但還是感激瑤疏的及時出現:“多謝姚公子仗義相救。”
瑤疏手中把玩著折扇,沒有在意白芷清的道謝,假裝不經意的問:“芷淸姑娘怎麼知道我在這?”
白芷清楞了一下,然後笑著對瑤疏:“姚公子想錯了,奴家並不知道公子住在哪裏。隻不過這鎮子也不大,來個外鄉人大家都知道。公子連著幾日沒出現,奴家心裏有些擔心。所以最後來長浩門碰碰運氣,沒想到公子真的在。”
瑤疏假裝沒聽出她話語中的漏洞:“芷淸姑娘有心了,隻不過在下前幾日突然有些事所以出城辦了些事,今日迴來尋姑娘,哪知鄰居說姑娘來了長浩門,所以在下特來尋你的。幸好姑娘沒出什麼事,若是有什麼事,在下可是愧疚難當了。”
白芷清連忙安慰她,說自己也沒有發生什麼事,而且瑤疏也及時趕到了,讓她不必介懷。
談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白芷清的家門口,白芷清站在門口,似有話要說,話到嘴邊又改成了邀請瑤疏進門坐一坐。
瑤疏本身因為神識不穩,剛剛出來已經是勉強,雲朝花的藥效開始慢慢散去,腦仁又開始慢慢抽痛,所以她隨意找了個理由迴絕了白芷清。
白芷清的眼中有淡淡的失望,但一閃而過,臨走之前叮囑瑤疏,長浩山少去為妙。
這話讓瑤疏很是好奇:“我聽說長浩門是人間第一仙門,怎麼不能讓人進去拜訪?”
白芷清溫婉一笑:“長浩門畢竟是修仙的,不是凡塵那些寺廟隨意拜訪的,聽說浮塵尊上的天劫快到了,長浩門上下比以往更加嚴,公子無事還是不要來吧。”
瑤疏沒說話,隻是點點頭算是收下了她這不知是真是假的好意。
***
避開了長浩門的弟子,瑤疏捏了隱身決又跑迴了絕塵殿,花瑾等人坐在院子裏老老實實的待著。站立在門邊的子墨第一個感覺到瑤疏的迴來,推開門的一剎那,就迎麵接住了往下倒的瑤疏。
“上神!上神!”子墨的懷裏摟著的是已經暈過去的瑤疏。
***
等瑤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嘴邊縈繞的是熟悉的苦澀的藥味。花瑾一直在一旁守候著,瑤疏一醒來立刻就過來了。
“姐姐,你覺得怎麼樣?”
瑤疏感受了一下頭,腦中已經沒有疼痛感,有一種和前幾次不一樣的輕鬆感,這次醒過來也不像之前那麼疲憊。
瑤疏晃了晃腦袋,問花瑾:“這次的藥換了?”雲朝花她也喝了幾百年,這樣的舒爽和清醒是從未有過的。
平時的藥都是子墨熬製的,花瑾哪裏會知道,隻是茫然的搖頭說不清楚。恰好此時,寢殿的門被推開,子墨從外麵走了進來。花瑾一見是子墨,連忙招手讓他過來:“子墨,姐姐問你是不是換藥了。”
子墨聽了,轉過身去外間取了一個木雕盒子進來,正是早前容潯交給他的盒子。
子墨將盒子擺在瑤疏的麵前,躬了躬身:“望上神贖罪,子墨擅自打開了容潯帝君交給上神的盒子。”
瑤疏一聽是容潯送的,有些遲疑,但是子墨已經打開看過了,還交過來,也許沒什麼。瑤疏打開眼前的木盒,裏麵裝著的竟然是滿滿一盒的雲朝花,但是看起來有何他們以前采摘的雲朝花似有不同。
“這。。這是雲朝花?”
子墨恭敬的迴答她:“正是雲朝花,而且這並不是雲朝山的一般的雲朝花,是西山的藥師神君專門種在藥院子裏麵的,比雲朝山的藥效更勝。上神您病的急,帶的雲朝花也不夠,子墨也是情急之下才打開了帝君送的盒子,沒想到裏麵是更好的雲朝花。”
瑤疏沉默了下來,她對於子墨擅自打開盒子沒什麼可說的,可她對於這一盒子的雲朝花感到愧疚,對容潯愧疚。
在她這麼緊急的時候,遠去西山藥師神君的院子摘來了雲朝花,可是她卻因為曾經的過去而拒絕一個和她的過去毫無關係的人的友善。
瑤疏啊瑤疏,你何時變得這般懦弱?曾經鮮衣怒馬,戰場馳騁的武神又去了哪裏?容潯又何其有錯,需要承擔瑤疏的心情。
瑤疏越想越愧疚,心都揪在了一起。
“容潯他。。。有來過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子墨不知道瑤疏的心理變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老實迴答:“未曾。”
兩個字,讓瑤疏的眉頭蹙的更深,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身下的錦被。當下,便做了個決定。
“我想去看看他。”說著就要下床。
一旁的花瑾一把攔住了她,提醒她道:“姐姐,現在已經四更天了。”
瑤疏抬頭看了眼窗外,窗外月色朦朧,夜色漆黑,寂靜無聲。瑤疏這才發覺,這是深夜。這個時候,容潯隻怕是早就睡了。
花瑾柔聲勸道:“若是姐姐想去見容。。帝君,等天亮了我陪你去,姐姐你現在先睡一會兒吧。”
瑤疏擺了擺手,她睡得夠多了,已經沒法睡了。明日去就明日去,現在瑤疏躺在床邊上,讓子墨去書架上尋了幾本書來,翻一翻,打發打發時間。
就這樣一坐到天亮。
昴日星君開始當班後,瑤疏就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衣裳,也沒等花瑾和子墨有沒有醒,就去了容潯所住的屋子。
容潯住的地方不遠,走幾步路再往山上走一會兒就到了。
瑤疏在門口站立了一會兒,她沒有故意隱瞞自己的行跡,容潯在裏麵一定能感覺到她的到來。但是偏偏卻沒有人來開門。
瑤疏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出乎意料,門就這樣被輕易的敲開了。瑤疏愣了愣,順勢推開了門。
可是她走遍了殿內,也沒有瞧見容潯的身影,順著走到了後院。
後院的門也沒有關緊,輕輕推開,滿園桃花飛舞。
粉色的桃花隨風輕舞,院中除了桃花的香氣,還有這淡淡的酒香味。瑤疏是個酒癡,對於酒的味道異常敏感。她順著酒香就開始找了起來。
這個殿並不大,可是後院相較於其他就大得多,還有一個建於假山上的小亭子。瑤疏順著假山往上走,越上去酒香味越重。
到了一看,不想容潯卻斜躺在亭子內,一手撐著頭,一手抓著一隻酒壺,睡得正香。瑤疏嚇了一跳,沒想打容潯會醉倒在亭子裏,也難怪有人來他也不知道。
瑤疏低頭看了看,地上散落著兩三個酒壺,看來都是空的。瑤疏嘖了嘖嘴,有些嫌棄,這樣的酒壺,若是瑤疏自己喝上個十幾壺也不會醉。
容潯這麼躺著也不是辦法,瑤疏蹲下身將散落的酒壺都撿了起來,收拾在一旁。還有一個酒壺被容潯抓在了手裏,瑤疏湊過身子去,因為酒壺的特殊位置,所以不免離容潯很近。
為了怕驚醒容潯,輕輕的掰開了他的手。好容易將酒壺拿了出來,剛放到一邊,誰曾想,自己一下子被拉入了一個滿是清冷酒香的懷抱。
“阿瑤,阿瑤~”耳邊是容潯的喃喃細語,他唿出的氣幾乎都噴到了她的耳朵上。瑤疏霎時間就羞紅了臉,手不停的掙脫容潯的桎梏。
容潯的力氣大得驚人,若不是酒氣衝天,她幾乎都以為他是故意的了。
“容潯,你放開我。”瑤疏一邊喊著一邊掙脫,哪知容潯非但沒有放開她,還越抱越緊,不時的在她的頸間蹭著。
“阿瑤,你終於又叫我名字了。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叫我呢,我以為。。。。你又要不理我了,你又要。。。不理我了。”容潯的說話聲音越說越輕,呢喃細語的就好像一隻撒嬌的貓兒,勾的瑤疏的心軟了下來。
聽到這話,瑤疏的手軟了下來,似乎那天的那聲“帝君”,傷到了他。
“我。。。我怎麼會不理你呢。”又想到當初容潯用盡辦法非讓她以後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帝君,瑤疏的心內疚的厲害。
“你看啊,我剛剛不就是叫你了嗎。”瑤疏柔聲安慰他。
容潯沒有迴答她,隻是又抱得更緊了些。
容潯的手臂將瑤疏勒的有些有些難過,但她並不怪他。說的自戀一點,說不定容潯的醉酒也和她有關。
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的自私,因為過去和現在的混淆,才會這樣。瑤疏愧疚的想著。
想到這,瑤疏張開雙臂,迴抱著了容潯,輕輕拍著他的背。突然,容潯鬆開了抱著她的手,將二人拉開了一定距離。容潯的臉還有一些潮紅,雙眼朦朧,明顯還帶著醉意。
瑤疏以為容潯有什麼事,剛想問他:“怎。。。”怎麼了?
話沒說出口,她的嘴唇就被帶著酒香的唇堵住了。她的眼前隻看到容潯放大的臉,和他原本應該醉意朦朧的雙眼此時卻透著幾分清醒。
清冽的酒香沾染上了嘴唇,容潯加深了這個吻,醇厚的酒味溢滿整個嘴。
瑤疏突然覺得,院子裏都飄滿了醇厚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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