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組合雖然怪,在洛陽這種大城市,金發碧眼,赤紅血眼的也不是多難見到,是以也沒幾人轟動。
百花樓,顧名思義這是一家妓、院,雖然不見得比有名,卻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去處。
二樓包間,畫眉之音淺淺來,畫眉鳥,聽聞歌聲非常好聽,那麼名為畫眉的女子歌聲自然也非常好聽。
隻是今日這畫眉卻被人挑了場子,你道是何人,除了吳羽那人還有別人嗎。
苗人女子善歌,原主雖不是苗人,卻畢竟和苗人生活那麼久,歌聲也極是好聽的。
“粉墮百花洲,香殘燕子樓。一團團逐隊成球。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繾綣,說風流。草木也知愁,韶華竟白頭。歎今生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畫眉卻笑道:“你這小孩子,好不知羞耶,終日嫁與不嫁的,羞也不羞。”
吳羽卻道:“就你這般的,怕是想嫁也沒人要吧。”
“你。”歡場女子身世哀憐,最怕人說起這等話。
吳羽偏偏就說出來了,她看著眼前女子的樣子,心中沒有一點兒多餘的情感。
她現在陷入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世上的大部分人倘若知道自己的話會給別人帶去痛苦,往往會選擇不說,而吳羽雖然知道自己的話會給別人帶去痛苦,她卻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也就是說她知曉別人的喜怒哀樂,卻無法感同身受。這樣的狀態最是可怕。
“你說這樣的話,未免有些過分。”門被推開,女主秋憶站在那裏。一副想要爆發卻忍耐的樣子,吳羽明顯覺得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真想知道眼前人經曆過什麼才會這樣容忍。
真不知小白女主哪裏好,這世道莫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等笨該如何是好,好吧。這貨又忘了自己被人指著腦門罵傻叉的時候。
吳羽道:“我哪裏過分。”
“你對她們講出這樣的話,難道不過分。”
“我就想問你到底曉不曉得這是包間。”
“曉得又怎樣。”
“不怎樣,擅闖別人包間。指著別人罵,也不知峨眉的人幾時這等不懂事。”吳羽大刺刺道。
秋憶氣得發抖,卻強忍住道:“這事算我的錯,隻是你不覺你有錯。”
“我何錯之有。算你的錯。嗬,那本就是你的錯。”
“就像你不覺得你有錯,我也不覺得自己有錯。”秋憶抿抿唇,眼神越發狠厲。
吳羽道:“哦。”她走到窗口大喊道,“快來看啊,峨眉……”
秋憶狼狽的丟下一句話:“好極了,我是記住你了。”
吳羽轉過頭懶散道:“你還是別記住我的好,我本就不大喜歡你。又何必記住一個不喜歡你的人。”
秋憶對著梧桐道:“童大哥,你便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小秋秋。”
一個茶杯砸過去,貼著她額頭過的,勁風刮傷她的額頭,露出幾道血痕。
吳羽道:“不好意思,手滑,而且。”她無視秋憶憤怒的表情,慢條斯理道,“我喜歡打秋風。”
秋憶被氣得發抖,卻還強忍著,隻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梧桐。
梧桐征求性的看著她,她點點頭,他才道:“梧桐一生眼中隻有主人一人。”
吳羽掏出鞭子抽在他身上,他硬生生的忍住。
吳羽道:“喜歡嗎。”
“喜歡。”
“為何喜歡,難不成是賤的。”吳羽故意道。
【“吳羽。”係統君突然跳出來道。】
“閉嘴。”吳羽一副不耐聽的樣子,係統君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梧桐道:“不是,凡是主人加諸奴身的,奴都喜歡。”
秋憶憤憤然出了門,淚灑當場。
吳羽有些發呆,這種事,真是奇怪,不論做多麼惡劣的事,自己居然沒有一絲反應,高興也好,難過也好,一點兒別的情緒也沒有。
“小娘子果然是人美心狠。”
吳羽支頭道:“空空兒,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給你還不成麼。”
空空兒不急,反倒是道:“聞說嵩山後山前些日子起了火,等人們趕去救的時候,那裏隻有一大一小兩具屍體。”
“所以呢。”
空空兒看著她的麵孔道:“沒什麼所以。”
吳羽趴在桌上,半抬著頭,看他道:“你要羅剎令我便給你,你若是想要我,怕還是算了,我早已有了喜歡的人。”
“誰。”
“這屋中除你之外的人。”
空空兒皺眉看著梧桐道:“他,他不是你奴隸。”
“他喜歡我這樣,我也喜歡他這樣,你說是也不是。”
梧桐還能說什麼,隻能說是。
吳羽將足伸出,放在梧桐腿上,梧桐自然而然的為她捏足,這對於他倆來說實為正常,因為《素女經》,原主身體無法久用腳。
宛如《青蛇》裏的青白兩蛇,兩腳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卻偏偏也沒辦法,還得帶著這兩隻腿,不然為何吳羽****坐在梧桐懷裏。
她這姿勢在別人眼中卻是大大的有問題了,至少對於空空兒來說是這樣。
空空兒隻得道:“告辭。”
後來,後來有一次,他跟薑雲生喝酒才說起此事。
“栽了?”
“栽了。”空空兒喝了口酒道,“從前我想要什麼都能取來,女人的心女人的身體都是輕而易舉,後來我卻栽在女人身上。”
薑雲生瞇著細長的眼道:“若是栽在女人也沒什麼不好。”
空空兒歎息道:“不好,不好得很吶,因為那個女人不愛我。”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確實不好。”薑雲生讚同道。
空空兒又喝了一口酒道:“倒黴的是我還不知道怎麼就愛上那個人。”
空空兒已經醉了,開始說著胡話。
薑雲生看著蠟黃的人臉,應和道:“這樣說你還真是倒黴。”
“何止是倒黴,簡直是倒黴透了。”他嘴裏又嘟嘟囔囔的說了些別的。
醉鬼說的話那是不能信的,別說信,聽也最好別聽,薑雲生此刻對著眼前的人發呆,想了想起身取下半塊兒人皮麵具,看著空空兒的容貌,一聲歎息後又將人皮麵具一點一點的貼迴去。
妙手空空兒從來隻是千麵空空兒,而不會是妙空空兒。(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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