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剛關上副駕駛的車門,季知敘就迫不及待從後座往前鑽。
他盯著青黛不眨眼,“青黛姐,你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青黛姐嗎?”
季知敘貌似也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隻是梁秉恩讓他來,他就匆匆趕過來了。
青黛微微一笑,“不是。季叔叔,我是她女兒。”
季知敘頭一歪,不帶絲毫猶豫,轉身去掐梁秉恩的脖子,“你個禽獸!”
“我就說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時空穿梭!好啊你,你居然看上了青黛姐的親生女兒?我掐死你個作風不正的變態!”
梁秉恩攥住季知敘伸過來的魔爪,含笑道,“你長點腦子。”
“嗷嗷嗷,疼疼疼疼!”
青黛攤開卷成筒的文件,“不知道是誰,就敢往前送結婚登記申請表?”
梁秉恩看了一眼,收迴視線,“這一部分,我不知情。”
青黛笑瞇瞇。
季知敘稍微品出了一點不對勁,他慢慢縮迴後座,“青黛姐!你演得我差點兒都信了!你真是青黛姐啊……”
他深沉地托著下巴,在兩人臉上打轉,悠長地歎了一口氣,“整整十三年啊,我都快記不清青黛姐長什麼樣子了。但秉恩不會認錯,你肯定是。”
十三年。
青黛的心尖突然一絞。她偷偷把目光落在梁秉恩的臉上,梁秉恩側頭看著她和季知敘說話,眼神溫和,唇角上翹。
他很開心。
梁秉恩留意到青黛的注視,他低聲,“怎麼了?累了嗎?”
青黛搖頭,“不累。能再見到你,我很開心。”
梁秉恩眼中溫柔的神色簡直令人心口發軟,他的指尖蹭過青黛眼尾,忽然道,“知敘,你可以下車了。”
青黛沒忍住,笑出了聲。
季知敘又把腦袋往前座伸,“梁秉恩?你說的是人話嗎?”
“要不是我大半夜還在青恩兢兢業業地加班,準確無誤地打開了她留下的聯係方式,你能這麼快見到青黛姐?我這麼多年沒見青黛姐,我也很想她的好不好?”
麵對青恩的一大功臣,青黛扭頭,拍拍季知敘的肩,“嗯!知敘,我也很想你。迴去就給你漲工資。”
季知敘挑眉,眼珠往梁秉恩那一轉,“漲不漲啊?老板發話了,聽見沒?”
梁秉恩輕飄飄看他一眼。
青黛說,“你問他幹什麼?”
季知敘攤平手掌要錢,“這十幾年來,我的工資不走青恩的賬,是梁秉恩先生以個人名義高薪聘請我來管理公司的。”
“畢竟,我真的很貴。”
青黛愣神,季知敘的手已經伸到了梁秉恩麵前,他笑嘻嘻,非要逗一逗這十幾年裏幾乎快斷情絕愛的好兄弟,“漲不漲啊?”
其實季知敘倒沒真想要,畢竟梁秉恩給他開的條件,已經高出業內平均水準的兩倍了。
梁秉恩拿起結婚登記申請表,放到季知敘掌心,他說,“你兒子都能下地走路了,就讓讓我吧。”
季知敘咧嘴。不得了,女朋友迴來後,梁書記連玩笑話都會講了。
嘀嗒一聲,梁秉恩解開車鎖,“迴去的打車費,我會給你報銷。孩子他爸。”
季知敘笑得仰倒在後座。
青黛瞪大眼,“孩子?知敘都已經成家了?這麼快!”
季同學穿著校服的少年非主流造型仿佛還近在眼前,轉眼就告訴她,季知敘連兒子都有了。
青黛暗暗吸氣。麵前兩個男人的臉依舊俊得沒邊,在這一刻,她忽然真切地感受到了十三年到底有多麼漫長。
久到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走到成熟穩重,成家立業。
青黛看向梁秉恩。男人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眼角輕彎。黑襯衫貼合著梁秉恩寬闊的肩,他鬆開了頂上兩顆扣子,隨性從容,卻有十足的掌控感。
那塊未經打磨的鋒利青山石,終於成長為了一座山巒。拋開閱曆和歲月賦予他的魅力,他似乎一點都沒變。
這十三年裏,所有人的生活都在繼續,可梁秉恩留在了原地等她。
季知敘直起身,“快?青黛姐,我三十四歲了哎。要不是前幾年走大運,遇見了我老婆,我就要變中年老光棍了。”
玩也玩夠了,季知敘主動打開車門,乖乖下車,“被秉恩這一說,我還怪想我老婆的。青黛姐,我不打擾你們,我自己滾蛋了。”
在合上車門之前,季知敘彎腰,“這迴電燈泡消失了,你們想要接吻還是幹什麼,都可以呦。”
他嘻嘻笑,“都老大不小了。”
青黛剛張嘴,季知敘飛快關門,哼起小歌插著口袋就走遠了。
青黛:“……”
不要說些亂七八糟的話,然後就這麼跑掉啊!
兩人獨處的空間好像都變熱了,青黛低頭,尷尬地去摸安全帶。
梁秉恩輕笑,“不用管他。”
他無意識握緊了方向盤,等反應過來,又自然鬆開,“小黛,你還年輕。”
青黛的動作停住了。
知道她的年齡,還能找到這裏……以梁秉恩的個性,肯定在來之前,就已經把她現在的身份背景和生活經曆調查得清清楚楚了。
可她作為喬青黛的人生一點也不光彩。
她抿唇,“……你嫌棄我太小了?我也二十五歲了。”
梁秉恩擰眉。他側過身,語氣放緩,像是在哄人,“小黛,你抬頭看我。”
青黛抬眼,沒說話。
梁秉恩捧起她下巴,輕柔地在青黛唇邊蹭了個吻,他眼中愛欲直白,說,“你好好看我,梁秉恩分明愛你。”
兩人的氣息都重了,青黛被他的眼神燙到,心中羞惱又高興,酸脹的癢意瞬間在四肢百骸間跳躍流竄。
梁秉恩歎,“知敘講話葷素不忌,你確實還年輕,我怕太急,會嚇壞你。”
青黛吧唧一下親向他側臉,“好吧,對不起,誤會你了。”
她哼道,“梁恩恩,算上陪在你身邊的那段時間,我的心理年齡比你還大。嚇唬誰呢?”
梁秉恩沒動,垂眸落在青黛臉上,“你剛剛為什麼突然那麼委屈?在想什麼,能告訴我嗎?”
誰委屈了?青黛往後縮,“沒想什麼……”
梁秉恩笑,他的手掌穩穩托住青黛後頸,動作溫柔,卻沒留給青黛逃避的餘地。
男人帶著強烈占有欲的親吻再度覆了上來,在輾轉中不斷加深。青黛微微張嘴,她的唇瓣幾乎像碾爛的花一樣濕軟,卻沒有一點兒反抗的心思。
想…永遠和他擁抱親吻。